“而接下来近二十年的时间里,是一段相对较为平和的时期,虎牢关内以汜水为界,妖族和魔族各盘踞一方,局部时有争斗摩擦,但大规模的决战,却是一次都没有。”
第七第八幕上绘制的正是几场局部的小规模战役,每有敌人来犯,试图冲过汜水,这位女首领总是以不可撼动的勇武将其击退。
妖族这二十年间小胜不断,但这并不意味着妖族已经有战胜魔族的实力,因为象征魔族最强战力的天魔王,这二十年间再无一次亲征。
“和平终究是短暂的,二十年之后,人间陷入战乱,无力再给妖族提供有力支援,天魔王等待的时机终于到了。”
众人来到了第九幕,那片一直盘踞于汜水平原的巨大黑影再次动身,天魔王又一次带兵来到了汜水河畔。
妖族选择了防御之势,女首领勇武却不鲁莽,汜水以东是平原,以西是山林,在平原上交战远不如退守山林来得有利。
这二十年也不是虚度的,对于天魔王会再次率军前来一事,每一名妖族都心知肚明,魔的可怕和残忍只要见识过便会明白,没有一丝侥幸可言。
所以,在魔军再次开拔时,妖族是做了十全的准备的,他们在山门处修建工事,布下许多防御法阵,整片山林被打造成了固若金汤的城池,几乎不输于虎牢关这个结界本身。
但他们还是败了,一败涂地。
因为在第九幕象征着双方军队的画像小人中,在妖族这一边,统一用白色的笔触描绘的小人里,有一个黑色的影子。
黑色小人在外壳上是一圈白色,内里却是如魔一般不详的深黑。
“这场准备了二十年的大战,妖族虽说没有必胜的把握,却也有信心不被魔族所攻破,结果却是在短短一天内被天魔王带兵绕过防御法阵,奇袭山腹营地,妖族大败。”
“妖族的布置并没有问题,但架不住内里藏着一个知晓己方一切布置的叛徒。”罗波叹息了一声。
郎二看着那个混在白色小人里的黑影,咬牙切齿道:“我以前听故事的时候就在奇怪妖族为什么会败的那么快,原来是因为这个叛徒!”
郎二都这样生气了,按理说对魔从来都是深恶痛绝的关凛应该更生气,但关凛看着那个黑色小人,却一句话都没说,他只是扭过头,不想再看对方。
顾怀山却在看着关凛,他也一声不吭,只是抿了抿唇。
“天魔王与叛徒里应外合奇袭山腹营地的事无人能想到,即便是善战的妖族也有老弱妇孺,而他们都住在这本该最安全的山腹内,能够作战的战士则大多分布在山外,营地内留守的人很少。”
“女首领为了让这些老弱妇孺从魔军的铁蹄下逃脱,带领这些留守的战士一起,抵挡着魔军,为他们的撤离争取时间。”
“她独自迎战着天魔王,跟她的父母不一样,这一回,神枪镇狱是在她手里的,可惜……她依然输了。”
罗波望着那被悬挂在魔军战旗上的女首领头颅,对着郎二道:“狴犴一族的神血和神枪镇狱本是狴犴大神和那些早已归寂的诸神们一起为人间留下的,与魔对抗的力量,也是人间的希望,可他们竟然在天魔王面前全都败了,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是这些上古的神明们布置错了吗?”
这个问题问到郎二心坎里,他早就觉得奇怪了,此刻看罗波似乎知道原因的样子,连忙追问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听说的故事里,神枪镇狱第一次出世时,不是群魔战栗的吗?为什么在这场大战里表现的.....不太行的样子?”
倒也不是说这柄神枪就没有任何破魔的威能,但确实跟郎二想象的不太一样,他想象中的神兵,该是战无不胜,无人能挡的。
罗波摇摇头:“不是神枪镇狱不行,是它的主人不行。”
“狴犴一族虽然每名族人都具有神血传承,但神血却是在繁衍传承之中不断稀薄衰败的,像那只得到狴犴大神亲自哺育的幼虎,也就是神血狴犴一族的先祖,他的血脉之力最为强大,拔出神枪镇狱之时,枪身的五星七曜图对应的十二道铭文全亮,只有在这十二道铭文全部亮起的时候,神枪镇狱才能发挥全部的力量,但在他之后,再没有任何一名狴犴族人可以达到这样的程度。”
“神兵择主,如果身上没有狴犴神血,或者血脉的力量不够,那么连拔起这柄神枪都不能,它会重愈万斤。能亮起九道铭文是个槛,九道以下这柄枪或许能勉强拔起些许,但这柄枪会重到压根无法使用。”
“而九道及以上呢,算是勉强能够使用它了,这也是成为狴犴首领最低的门槛。”
“血脉的强弱虽然是天生,但有时却也可以通过后天的修炼激发,据说狴犴一族内部每年都会召集所有族人,以拔起这柄神枪的方式,测试每一名族人的能力,以及选定下一任首领。”罗波说话时看了关凛一眼,想要向关凛求证。
可关凛压根理都不理他,就盯着壁画上那颗被悬在战旗上的女首领的头颅,一动不动。
罗波只得继续道:“那位女首领在天魔王来到人间前好像也就堪堪只能令神枪亮起八道铭文,离使用神枪镇狱都差了一点,但是双亲的死激发了她的潜力,她拿起神枪,率军与天魔王隔着汜水对峙时,你们要是细心的观察一下,就会发现枪身的铭文亮起了十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