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嫣然紧忙搬来了个小凳子,还特意朝着炭盆的挪了挪:“大哥你先坐下,我去给你倒热水。”
“不用,你……”
“嫣然你坐下吃饭,他喝这个。”
桑枝夏把装满奶白鱼汤的碗塞到徐璈手里,看不出情绪地在徐璈的边上坐下。
“吴婶说明日村里出人帮我们搭暖棚,我一早就要去地里。”
“我跟你一起去。”
徐三叔更偏爱腊肉萝卜汤,灌了一大口顾不得舌头被烫起卷儿,含糊地说:“之前说用得上的竹子也都弄得差不多了,有人帮忙三两日就能弄起来了。”
桑枝夏低头抿了一口鱼汤:“村里来人帮忙也好,咱们要是能试出来,到时候想带着大家伙儿一起做的话,也省了去挨个解释的麻烦。”
照此地的气候条件,村里正式开始春耕起码四个月之后。
按她的预想,暖棚中粮种的生长速度是自然环境下的双倍,四个月之后暖棚里的头茬说不定都要挂穗了。
这样堪称违背此地耕种顺序和习俗的异常,肯定会引来他人的注意,从一开始时就让人看着是怎么弄的,总比到时候还要费嘴弄舌强。
说起正事儿桑枝夏的眼里就隐隐透着碎光,徐璈不动声色地看了半晌,说:“我也……”
“你在家。”
桑枝夏不容置喙地打断他,冷冷地说:“在家躺着。”
“可是……”
“怎么?”
简短的对话是无法言说的紧绷,桑枝夏时常含笑的唇角也因此绷得死紧。
徐璈心说一不小心装大了,自知气弱转了转舌尖没说话。
老爷子沉沉地说:“她说的对,也不差你这一个。”
“明日我和你三叔一起去,璈儿就在家里歇着。”
桑枝夏垂下眼没说话,徐璈把半边脸埋进碗里,哭笑不得地说好。
吃过饭徐璈想起了自己此时弱不禁风的人设,不等被撵就十分自觉地回了屋。
桑枝夏进屋时他都已经安分乖巧地躺好了。
素白柔软的手落在了他的额间。
徐璈眨了眨眼,长到过分的睫毛撩过桑枝夏的掌心,声音也含着笑:“不发热,我摸过了。”
“那你还挺自觉。”
桑枝夏收回手皱眉:“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徐璈想了想,虚弱地说:“没力气算吗?”
桑枝夏的眉心顿时就皱得更紧了。
浑身发软往往是发热的前兆,夜间要是起了变故,处理起来就更麻烦了。
她有些挣扎要不要先找大夫开两副退热的药有备无患,徐璈却悄悄牵住她的手说:“枝枝,祖父和娘都以为我没事儿了,就不要声张了。”
不得不说,这头驴是有几分演技在身上的。
在正屋吃饭时一切如常,也看不出半点病弱的模样。
可背过了人回屋的时候,桑枝夏不放心地跟了过来,看到他居然连推门的手都在颤,甚至还反复推了几次才能把门推开。
这根本就不像没事儿的样子!
桑枝夏想到他扶着门框艰难推门的样子就好一阵气闷,黑了半天的脸才说:“声张不声张也不是你一句话说了算的,先养着看情况。”
“要是发热的话,那就不能听你的驴叫了。”
驴叫?
徐璈面上多了一丝好笑:“你骂我是驴?”
桑枝夏微微一笑,目光真诚:“你想多了。”
“驴可比不上你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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