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说好了带桑枝夏出来散心的,徐璈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弄太大的阵仗。
随行看得见的只有宋六和另一个叫灵初的人,还有两匹认主会自行跟在马车后的马。
徐璈出去赶车的时候,宋六和灵初就骑马在后头跟着。
徐璈进了马车,这两人就负责轮流赶车。
桑枝夏在车里坐不住,被徐璈牵着翻身上了马背。
两人一马疾驰一阵儿入了山林,桑枝夏回头看了一眼在林子边缘停下的马车,奇怪道:“咱们进林子做什么?”
“不往前了?”
“再往前可不行了。”
徐璈调整了一下缰绳调转马头:“往前一百二十里才有镇子,咱们今晚是赶不到了。”
“露宿野外,怕不怕?”
桑枝夏有些好笑:“你都不怕,我有什么可怕的?”
再说了,从京都皇城流放至此,一路上的分餐露宿简直习以为常,桑枝夏早就习惯了。
徐璈喉间溢出一声浅笑,下巴蹭了蹭桑枝夏的发心说:“春日过了,林子边缘也会有一些小的猎物。”
“今晚住在野外,咱们进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弄点儿新鲜的给你打牙祭。”
徐璈会有打猎的想法不稀奇。
刚到西北艰难时,家里能摆上桌的肉,多亏了徐璈在山里能窝。
可桑枝夏扭头盯着徐璈看了半晌,疑道:“打猎不带弓箭的么?”
“见着了野物你赤手空拳扑上去逮?”
“我是不是赤手空拳直接逮,你……”
歘!
一声难以捕捉到的破空声响,桑枝夏只注意到徐璈的手抬起来朝着边上甩了一下,再回过神来,听到的就是野鸡落地的一声闷响。
徐璈脚下一踢策马过去,侧身弯下长臂捞起,一只被飞刀正中脖子的野鸡就被捞了起来。
徐璈顺手断气的野鸡挂在马鞍上,注意到桑枝夏瞪圆的眼,眉眼间浮起戏谑。
“枝枝,记得你上一次露出这种神情,是什么时候么?”
桑枝夏看着野鸡脖子上一柄比起绣花针大不了多少的飞刀,呐呐出声:“什么时候?”
“刚到西北的第一天。”
徐璈侧首在桑枝夏的耳垂上落下一吻,哑声说:“补屋顶的时候,被我搂着从屋顶蹦下来,你就是这个表情。”
眼里亮亮的,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那一瞬间眼中迸出的光,宛如淹没在暗处唯一可见的太阳。
徐璈忍不住唏嘘道:“你当时就那么看我一眼,陡然让我生出了一种自己好像无所不能的错觉。”
事实证明,无所不能的不是他。
是眼里有光的桑枝夏。
桑枝夏放松的脊背碰了徐璈的胸口一下,笑声闷闷地:“徐璈,那不是错觉。”
徐璈闻声只是低笑,扣在桑枝夏腰上的手缓缓缩紧,带着新得的猎物潜入林子深处。
徐璈随身带着的小飞刀就五把,所获猎物四只,直接包揽了晚饭。
从野鸡野兔身上拔出的飞刀被冲洗干净,重新放回了荷包似的小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