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王城内出现了为王爷请命的百姓,而这样的情形不仅仅是出现在岭南。
江遇白翻看着连日来收到的消息,笑眯眯地看着风尘仆仆的徐璈说:“干得漂亮。”
徐璈的手腕比他起初预想的更为利落。
几乎是没耗费兵马就收服了永州和水梁州这个两个大城,造出的势也效果惊人。
现在距离先皇丧期结束只有十天,期限也卡得恰到好处。
如果不是碍于还有其他人在场,江遇白几乎忍不住想扑过去抱着徐璈原地转三个圈。
徐璈自己的反应倒是相对平淡。
“小王爷过奖,不过是末将的分内之职罢了。”
“在回来之前,末将擅自做主将带出的八千人手一分为二,现在分别取代了永州和水梁州这两处之前的驻军,未经小王爷许可就自作主张,还望小王爷恕罪。”
这下不光是江遇白笑得眯眼,就连同在帐内的书生和秃子等人都暗暗侧目。
薛先生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大口气:“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我本来还在跟小王爷商议,怕你们离了这两处后会横生出别的枝节,但你留下了人驻守,这下就可以放心了。”
说到底这两处的驻军已经被灭,剩下的不过是城守府中的那丁点儿衙役。
徐璈一处留了数千人,还都是从岭南带出去的王府亲兵,有这些人分别镇守,绝对翻不起多大的浪,也省了再额外从岭南派人的烦忧。
江遇白抚掌一笑,口吻揶揄:“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有这手上攒不住人的败家德行?”
“刚给了你几千人,转头出去就散了个一干二净,自己身后空空就赶着回来了,你倒是手松。”
在军中的人都知道,自己手里的兵才是最实在的。
不到万不得已,归自己统辖的那点儿人一定看好护住,否则人马都散了,自己去当个光杆将军?
徐璈表情依旧淡淡,只躬身道:“末将位卑,不敢逾矩。”
区区都尉之职,手底下有个百来人就很体面了。
再多可就是违矩了。
江遇白忍着笑得喷出来的冲动咳了几声,抓起桌上的令符上下抛了抛,甩手就朝着徐璈砸了过去。
“刚立了这么大的功,我可不忍心看你身后就一直都这么空荡荡的。”
“徐璈听令。”
徐璈依着规矩单膝跪下,江遇白正了神色,一字一顿地说:“念在你今日有功,着提拔为车骑将军,领兵八千。”
“回去休整一日,明日此时归营,一切都听从右将军指挥。”
徐璈双手捧着令牌俯首谢赏。
江遇白懒洋洋地摆手:“行了,回去吧。”
再不回家去露一面的话,徐家的人只怕是要等不住了。
徐璈带着自己新鲜出炉的车骑将军的名号出了大营,等秃子和书生他们也走远,薛先生忍不住道:“我以为小王爷会将原属于左诚的职位交给他。”
“还不合适。”
江遇白好笑道:“我倒是想一下给他拉扯到高点儿的地方,但来之前父王就提过了,徐璈身上的那点儿功劳暂时还立不住脚,太高了反而是不妙。”
左诚之前是营中的左将军,跟秃子位列一致,两人手中分别统辖了五万兵马。
徐璈这次是立了功,可到底不是在战场上。
一下抬举太高,对徐璈不见得是好事儿。
江遇白不紧不慢地说:“不急。”
“他要是真有那厮杀出来让所有人服气的本事,就不愁站不到更高的位置。”
而且身为右将军的秃子跟左诚不一样。
秃子是当年正儿八经跟着岭南王上过战场立过大功的人,且能容下。
有这样的头领带着,徐璈说不定也能学点儿东西。
薛先生暗暗在心里感叹了一句,王爷的确是为徐家后人思虑长远,转而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车骑将军今日归家,要是知道了左诚那厮对其夫人的冒犯,会不会再出岔子?”
江遇白一脸你还是不了解人心险恶的意味深长,幽幽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徐璈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薛先生:“……”
薛先生瞠目结舌地说:“他……他之前不是在外头那么忙吗?这么短的时间内办好了此等大事儿,还能有空知道这个?”
“他当然知道。”
江遇白阴恻恻地说:“不知道的话,你以为左诚那些定罪的证据是哪儿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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