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闭着眼笑:“我是有妇之夫,夫人在家管教严,沾花惹草回去是要被打死的,你就不一样了啊。”
“男未婚女未嫁的,还是早就有的缘分,那么挣扎做什么?”
“再者说,人家姑娘之前逃婚,不是跟着你这个有情人一起亡命天涯么?怎么,现在就想转头不认了?”
在陈菁安死一样的安静中,徐璈满是戏谑:“你就从了人家吧。”
“不然这救命的大恩大德,你可怎么报答才好呢?”
陈菁安觉得自己今天来看徐璈的笑话是个失策。
他现在觉得自己更像是个笑话。
陈菁安后槽牙磨得嘎吱作响,恨不得把徐璈撕吧撕吧进嘴嚼了,丁腾尴尬地站在门外,进也不是出也不是。
徐璈耳廓微动,捕捉到外头迟疑的脚步,淡淡道:“进。”
丁腾如释重负,赶紧一掀衣摆走了进去。
丁腾今日前来,为的正是桑枝夏等人的事儿。
骠骑将军的夫人携家人前来,这是除却战事外,当前最要紧的一件大事儿。
丁腾和薛先生从得到消息那日就在商议,从衣食住行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生怕桑枝夏来到滁州后会有一丝半点的不适应,也生怕怠慢了徐家来的两位少爷。
丁腾把自己的安排大致说了一遍,末了不是很确定地说:“战事稍止,城内万事还在百废待兴中,要想安排多周到只怕是不能。”
“不过住处已经择好了,厨子和伺候的人也选出来了一批,只是不知道是否合夫人的意,将军要不先掌掌眼?若有不合适的话,咱们也好赶着在夫人抵达之前先换了?”
丁腾当真是够仔细,恨不得连安排扫地的婆子看门的门房,全都往上数三代的身家彻查三遍。
可徐璈听完却只是轻轻地笑:“大人,大可不必。”
丁腾没听出徐璈的言外之意,自顾自道:“是我考量不周。”
“将军现下养伤要紧,的确是不该为这些琐事烦心,我……”
“我说的是,这些人其实都大可不必。”
徐璈这段时间被迫在人前一直趴着,也懒得再计较自己是否还有身为一城守将的威严,抽了口气示意陈菁安给自己递个长的软枕,垫着腰淡淡地说:“内子并非娇气的人,也不喜铺张。”
“可是……”
“如今城内这幅情形,一切从简即可。”
徐璈在丁腾的忐忑中笑笑说:“而且就算是大人费心安排了,内子也不见得用得上三成,不必额外劳神费心。”
桑枝夏在家时不喜被人捧着伺候,这么多年来,身边就两个丫鬟,还都是齐老给的,平时也不总跟在桑枝夏的身边。
大老远来了滁州,桑枝夏也不会突然就转了性子。
丁腾安排了三十多个人等着伺候,这对桑枝夏而言只会是负担,而不是助力。
丁腾还是迟疑不决,心说这富家太太的身边哪儿能短了伺候的人。
陈菁安见了失笑道:“大人按他说的去办即可,也不必这么紧张兮兮的,弄得跟什么似的。”
“嫂子性子爽利,身边也都带着得力的人,如此周折其实不必。”
丁腾揣着忐忑来,走的时候也是满头不安的雾水。
按徐璈的意思,桑枝夏即将入住的地方几乎是不必安排多的人。
可如此安排,当真不是失礼吗?
丁腾纠结着去见薛先生,想请薛先生帮着拿个主意。
直到次日中午在城外看到打马而来的一行人,丁腾才真的明白了徐璈的话并非作假。
骠骑将军的夫人,也的确是跟他之前所知的官家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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