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颖儿对上桑枝夏难掩错愕的目光,揪着手指头笑得老大不好意思。
“说来也怪不好意思的,但我这不是在南允只跟你最熟么?”
桑枝夏一霎无言。
田颖儿托腮叹气:“我出门时带的银子本来是够用的,但杂七杂八地花出去不少,再加上我最近遇上点难事儿,转眼就见底了。”
“姐姐你拿点儿银子借我,我打欠条!”
“等我回家拿了钱,九出十三归,我连本带利都还给你,保准不赖账!”
田颖儿说得信誓旦旦,桑枝夏听完心中无声好笑。
难怪去听月楼见世面都要拉着徐明阳和桑延佑作陪,原来是缺钱了找冤大头跟着分担?
桑枝夏注意到田颖儿身上简朴不少的打扮,视线流过她空荡荡没了玉佩的腰间,失笑道:“银子倒不是难事儿。”
“你想要多少?”
田颖儿竖起个巴掌,眼巴巴的。
桑枝夏乐了:“五百?还是五千?”
“不,五万两。”
桑枝夏眉梢不动声色向上扬起,玩味道:“一次就要五万两?”
“我现在手头上没有这么多,今日先给你一些,剩下的明日换成好带的银票给你,可以么?”
田颖儿没想到桑枝夏这么好说话,双眼发亮紧忙点头。
“没问题!”
“我现在就给你打欠条,我……”
“欠条倒是不着急。”
桑枝夏接过田颖儿给自己倒好双手捧过来的茶,又是可乐又是好奇地说:“你孤身在外,花些银子不是什么大事儿,手头一时筹措不过来,能想得到来找我也是好事儿。”
“不过……”
桑枝夏顿了顿,无奈道:“你可别告诉我,你昨儿个跟着徐明阳他们一起去逛听月楼,在里头相中了什么需要救风尘的花魁,这银子是拿了去给花魁赎身的?”
田颖儿不意外徐明阳他们会转手把自己卖了,表情一空局促地搓了搓手。
“你都知道了哇?”
“知道啊。”
桑枝夏好笑道:“徐明阳和桑延佑在后头刚挨了一顿捶,现在身上的藤条印都还是热乎乎的呢。”
田颖儿哎呦一声赶紧说:“姐姐这事儿不怪他们,他们是被我硬拽着去的。”
“而且那两小子好像是闻不得花粉的味儿,进了门就跟受了风寒的大狗熊似的,眼泪鼻涕飞得满脸都是,差点没一连串的喷嚏给花魁都震得飞出去。”
“他俩真的是除了眼泪鼻涕什么事儿都没干,水都一口没敢喝就出来了!”
桑枝夏好整以暇地眨了眨眼,田颖儿苦哈哈地说:“而且我也没想到那大名鼎鼎的花魁,居然是那种姿色。”
“但凡是早知道,那二百两银子我就不花了,省得我连买药的钱都凑不够。”
桑枝夏指尖在茶杯上摩挲而过,挑眉道:“你不舒服?也是脂粉香料不受,起红疹了?”
“不是不是。”
田颖儿连连摆手,一本正经地说:“我就是遇上了个需要我帮助的人,我是在帮扶弱小!行侠仗义!”
桑枝夏看着满脸正气,却眼底堆满天真的田颖儿,心说你这扶持的弱小真假只怕都有待商榷。
田颖儿的亲爹为什么非要在确定她是跟陈菁安一起同行后,才愿意放人出来,原因这下是真的找到了。
这姑娘能打。
但姑娘有点儿不谙世事的傻啊!
桑枝夏心头浮起点点疑云,不过还是很好说话地将听月楼的事儿一笔带过,只说下次不可再带着徐明阳他们胡闹,就让画扇当场提了一万两银票交给田颖儿。
桑枝夏又拿出个小荷包说:“银票是整的,你在外花用不方便,这里头装着些碎银子,拿去凑合对付今日,明日我再把剩下的一起给你。”
田颖儿眼里水汪汪地看着桑枝夏,扑上来给了桑枝夏用力的一个熊抱,欢喜得不行地说:“姐姐你对我真好!”
“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姐姐指哪儿我就打哪儿,指谁断胳膊我就绝对不打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