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二婶解释道:“你娘和三婶带着几个小的去南家了,南家老太君昨晚就来人传话,说几日不见惦记几个孩子。今日特意在府上摆了个娃娃宴,正儿八经下了帖子来请他们去赴宴。”
说是摆了宴,实际上也就是单独请了徐家的几个孩儿过去凑热闹玩儿。
陈允是最大的,首当其冲肩负起了看护小辈的职责,一大早就带着徐锦惜和姐弟俩过去赴宴。
谢夫人和徐三婶是跟着过去照顾的。
徐二婶说完乐呵呵地点了点徐嫣然的额头:“传话的人已经过去了。”
“知道你到家了,你娘在那边指定坐不住,保不准咱们刚坐下人就到了呢。”
徐嫣然第一次离家,心里也眷恋得很,顺势抱住徐二婶的胳膊晃了晃,软乎乎地说了句二婶我也想你们了。
徐二婶哈哈笑了:“要不说小丫头就是窝心讨人疼呢,得你这句话不枉费二婶给你留了那么多时兴的好料子。”
“夏夏你别眼红,都有份儿啊,一会儿就让人送来给你们挑。”
几人说着笑进了屋,说起他们在滁州和南允经历的事儿,许文秀捂着心口连道了好几声菩萨。
“万幸是熬过去了,也没再出岔子。”
“我整日在家里险些真的成了聋子瞎子,那边闹洪水的事儿还是听别人说的。你们几个也真是的,大的瞒着小的也只是报喜不报忧,弄得我们在家什么都不知道。”
桑枝夏一脸服气地听着教训,等许文秀数落得差不多了,才对着徐二婶说:“二婶,明阳现在跟在薛先生的身边受教导,一切都好。”
“这是我来时他托我给你带的家书,这一封是给明辉的。”
徐二婶急着赶回来,本来也就是不放心小儿子独自在外。
急急接过信拆开看了,又是好笑又是好气的咬牙:“这小混账!”
“出去见一次世面还长本事了,说让我在家好好坐着,等他长大了去给我挣诰命,他也不怕风大把舌头卷了!”
徐嫣然忍着笑为徐明阳辩解:“明阳很厉害的,薛先生都说他有大哥之风,来日前程不可限量呢。”
徐二婶止不住笑地说:“抬举那冤孽了。”
“他但凡是能有他大哥三分的本事,那我可就省心了。”
话锋一转说起徐璈,许文秀没忍住叹气:“这么长时间没见着,也不知道是黑了还是胖了。”
“我听说他在滁州的伤一直没好,为治江南水患一事又旧伤复发了,此次回来就是为了养伤。”
“夏夏,这可是真的?”
尽管徐璈和桑枝夏送回的消息都说万事都好,但外头的流言纷扰不断,谁也拿捏不准真假。
但任谁都看得出来,徐璈选择在这个时候返回岭南不是明智之举。
岭南大军最初的千难万险已经过了,难啃的硬骨头也都悉数碾碎。
大军的攻势正好,拿下京都改朝换代指日可待。
这种时候就应该紧跟着小王爷的步伐,一直跟随打入京都,为自己的彪悍战功再添一枚功勋。
徐璈却在这个节骨眼上脱离建功的战场,反其道回了岭南。
这种出人意料的选择,除了伤重难治,好像也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
徐二婶的脸上也浮现出了担心:“徐璈的伤到底有多严重?”
“齐老不是一直都挨着的吗?就连齐老都没有办法吗?”
“他的伤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桑枝夏认真道:“就是之前在滁州时伤得太重,又耽误了休养,小王爷体恤就允了他回来养伤,并无其他大事儿。”
桑枝夏说得一本正经,许文秀和徐二婶对视一眼,两人的心里都不大信。
不过怕问多了勾起桑枝夏的心事,许文秀愣是逼着自己转换了话题,转而跟徐嫣然旁敲侧击打听起了大概。
徐璈旧伤复发后,徐嫣然就失去了把脉学习的机会。
齐老只说伤情复杂,还不到她要懂的时候,一切都是自己亲力亲为。
徐嫣然不知道徐璈现在的伤势如何,只能捡着在滁州时的事儿说,为了让问话的人眉心稍微松开些,期间还穿插了不少途中所见的各色风物。
徐明辉闻讯回来时,徐嫣然正好说到滁州一战后那些残疾的伤兵。
得知这些无处可去的伤兵被桑枝夏收入了各处的铺子里做工,徐二婶感叹道:“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