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白雾宛如一层纱罩般笼罩了整个东京,虽然看不见阳光,但总比昨天那差点让东京沉沦的末日雨夜要好得多。
白王在夜之食原苏醒时给东京带来的创伤仍未消退,港口区仍是一片狼藉,有些大型集装箱和渔船甚至被海啸冲到了东京的中心区,偶尔能看见不知是消防车还是救护车灯光在下方街道的浓雾中闪烁。
路明非站在贵宾套间的阳台外,看着东京里一栋栋林立的大厦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白雾中,灼热的呼吸化作白气呼出。
时值隆冬之季。
上杉绘梨衣站在他身旁,清冷素白的脸颊红扑扑的,宛如盛放的澹粉樱花。
巫女服外披了一件羽绒外套,她看着阳台外的东京,双眸里满是希冀与期待。
世津子仍在持续着自己的翻译工作,清爽的俏脸上有明显的倦色。
两女一男折腾了整整一宿没睡——
指的是路明非述说关于帝皇和圣洁列斯的故事,以及各种能够坚守心灵的祷告誓言,然后再由世津子翻译给绘梨衣听。
绘梨衣纯洁懵懂如同白纸一样的心灵很快就接受了路明非的信仰坚持,可惜不能说话,只能在心里默念。
至于帝皇能不能听得懂日语……
路明非觉得凭借忠诚与虔诚应该能打破这个障碍,毕竟在那个世界也不说中文,回到家乡后自己依然得到帝皇的注视。
源稚生一开始想要阻止,哪怕是被路明非抓去跟他弟弟一起赎罪也一样——
那种如狼似虎的眼神在对战时似曾相识,源稚生第一次在诸位家主面前使用了言灵.王权,想要在一瞬间爆发出最强的力量将对方压制甚至击败。
结果对方不仅没有因为忽如其来的重力压迫感到惊慌,神情甚至还有些兴奋与希冀。
然后自己就被对方单方面给吊打了。
但考虑到妹妹的身体情况,这又似乎是唯一的选择,路明非能将白王拖下王座应该不仅仅只是依靠他自己本身的力量,可能还代表着更高的意志存在。
或许就是路明非嘴里一直念念叨叨的「帝皇」。
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除了龙族以外的其他神明?
假如路明非自身也代表着那位「帝皇」的意志,那蛇岐八家不过是从白王的阴影下走到另外一片不明的阴影下。
源稚生陷入了自我怀疑,类似的情绪在他第一次得知自己的身份以及所代表的意义时也出现过。
「世界好大。」
绘梨衣举起她那本已经用了一大半的笔记本。
「世界很大,宇宙更大,但想要危害人类的敌人也很多很多。」
路明非轻轻叹了口气。
那个宇宙人类的足迹曾踏足整个银河系,疆域无限大……可那又如何?
无时无刻都有行星世界爆发战争甚至被摧毁,手无寸铁的人们被可憎的异形或者堕入混沌的异端所杀。…
「回屋里去吧。」
绘梨衣有些懵懂地点了点头。
相比外面的湿冷,屋子里温暖如春,老唐有些无聊地在看着电视。
从芬格尔那里得知了卡塞尔学院是个好地方后,老唐很是期待,心里想着后半辈子应该是无忧无虑了。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工资。
不过想来路团长是个超能力者中最牛逼的存在应该不缺钱花,实在不行跑去打击犯罪没收他们的不义之财也不是什么难事。
电视上播放着一群东京都***穿着黑色西装神色肃穆地在闪光灯下鞠躬鞠躬再鞠躬。
关于源氏重工受到不明武装团体重火力袭击的事情,在昨天那场末
日一般的灾难事故里显得微不足道,很快就被忽略了过去。
老唐听不太懂叽里呱啦的日语,又继续换台。
气象局的工作人员在鞠躬,为昨天没能及时播报天气向全东京人民道歉;
新闻记者在现场第一时间追踪着昨天有喷发迹象的富士山……
老唐看得有些腻歪了,接连换台,总算在东京电视台看到了正在重播的《机动战士高达SEEDDESTINY》。
绘梨衣眼睛一亮,小跑到沙发上坐着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路明非又侧过身来向轻轻松了口气的世津子道谢,毕竟给他和绘梨衣做了一晚上的翻译,同时也让他的日语水平有了一定的进步。
「路君您客气了,我服侍您是应该的。」
世津子小声说道。
「你翻译了一晚上,对我所说的那些有什么想法吗?」
「感想吗……」世津子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很宏大,很神奇……但也很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