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阖上门扇,小丫鬟并未返回茶水房,而是垂首拢袖,快步往外院儿走去。
行至外院府门前,四下环顾了一番,确认无人,闪身进了门房,同值守的小门童窃窃咬了几句耳朵,便匆匆离去了。
片刻之后,一只洁白飞鸽落至林霄窗台,林霄卸了鸽子脚上的细竹,见了上边的标记,不敢耽搁,立即前往魏峙的书房,呈到了他的桌案上。
烛影摇曳间,魏峙搁下笔,伸手执起细竹,抽出里边的绢帛缓缓展开:
竹
欲
离
京
第19章有我在 你且安心
晨起夏竹悦辞别了春儿,挎着小包袱出了僻巷。
天色将将亮,夜幕还未彻底撤下,天际泛着鱼肚白,街道上清冷的很,除了打更的更夫,并没有什么行人。
然而李牧白的马车,已然停驻在巷口了。
夏竹悦见了,加紧脚步,匆匆小跑了过去。
微风拂动车檐上的流苏挂坠,小铜铃叮当作响,清脆极了。
李牧白听到脚步声,伸手拂开帘幔,只见少女迎着日出的第一道光线,轻巧灵动地向他奔赴而来。
轻喘着堪堪停在他窗下,纤长羽睫上沾染着些许晶莹露珠,整个人清新地似刚掐下的嫩芽儿一般,笑吟吟地望着他,
“怎的来的这样早?久等了罢。”
“刚到。”
李牧白起身亲自推开车门去迎她。
天知道他已然在此侯了近一个时辰,晨露都浸润了他的长衫,有些寒凉,但他却并不觉得冷。
车夫放下梯凳,李牧白探出身来,向她伸出了手,“来,我扶你。”
“没事儿,我能上的来。”
夏竹悦越过他修长的指尖,侧身踏上梯凳,略一垂首步进了马车里,挨着窗下坐了。
马车虽豪华宽敞,但随着李牧白坐进来,瞬间便局促了许多。
他轻抚月白衫摆,于正座上坐了,和煦问着:“起的这样早,困乏么?”
夏竹悦心道你不是起的更早么,但她既不想同他打趣儿,也不愿将昨夜的插曲告诉他,便只随口应着:“还好。”
又是半晌无话,两人各坐一方,隔着一尺多的距离,各自想着心事。
夏竹悦本不想劳烦李牧白搭他马车的,但经过昨夜的闹剧,她实在有些害怕,决心不再筹措盘缠,早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浆洗的活计都转包给其他的小嫂子们了,小院儿也托付春儿去变卖了,夏竹悦靠在窗棂下盘算着还有没有什么落下未尽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