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不着?”漆黑中,柯珍薄荷般清凉的嗓音响在唐晚耳畔。
唐晚抱着被子,盯着窗户出了会儿神。
“我认床,吵醒你了?”
柯珍翻了个身,否认:“没有,我也睡不着。”
“要不说说话?”
唐晚眨了眨眼皮,轻声嗯了一下。
柯珍想了半天,决定从傅津南身上打开话题:“你觉得三哥这人怎么样?”
即便知道柯珍看不到她的表情,唐晚还是呆滞了两秒。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唐晚尝试着用几个词概括:“人很坏,脾气不好,性格也恶劣。”
“那他在你心里挺一文不值的。认识三哥的哪个不铆足劲夸他,你还是第一个谈他时没一句好话的。”柯珍笑着打趣。
唐晚摇了摇头,否认:“不是诋毁,是了解他所有缺点后还选择喜欢他。可见我是真的爱惨了他。”
柯珍很少谈感情,如今却被唐晚几句话勾起了心思。
换了个姿势,柯珍枕着脑袋评价唐晚:“我不知道你们私底下是怎么相处的,可我看到的是你对三哥的迷恋、喜欢,还不足以谈爱。”
“你将三分喜欢表现出十分,将喜欢当做/爱去看,本身就是一件不太公平的事。”
“唐晚,我挺喜欢你的,也很尊重三哥。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方受到伤害。三哥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有时候目的性太强,不一定能如愿以偿。”
唐晚一怔,没想到柯珍就这么拆穿了她。
不知道是羞愧在前,还是惊慌在后,唐晚总觉得柯珍是在敲打她。
上次的车站劝告,这次的推心置腹,无一不是在向她提醒。
唐晚舔了舔干涩的下嘴皮,言语有些苦涩:“我不知道拿他怎么办。”
柯珍轻轻拍了拍唐晚的肩膀,轻轻说:“三哥看似坚不可摧,其实心挺软。我们这圈子见惯了尔虞我诈、假模假样,最缺的是一颗真心。”
“这世界没什么占便宜的事,大多都是付出代价的。你想要什么就得先付出什么。”
——你想要什么就得先付出什么。
除了一颗真心,她好像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想起那枚尾戒,唐晚睁着眼皮挣扎:“傅津南是不婚主义。”
柯珍顿了顿,不知想起什么,柯珍的声音小了不少:“八年前傅家发生过一桩丑闻。那时候傅家很招眼,傅叔身居高位,为人处世刚正不阿,是很多人眼中的绝世好男人。”
“可就是这位绝世好男人在回京路上出了车祸。车里三个人当场去世,一个是傅叔,还有一个是傅叔的秘书,还有一个司机。”
“新闻媒体大肆报道,傅叔半生名誉扫地,那秘书是他的情/妇,报道里两人衣衫不整、抱做一团,死前的事一目了然。”
柯珍的话太过惊世骇俗,唐晚一时没能消化,缓了好半晌才问:“那结局是不是很……”
“当时局势大变,傅家四面楚歌。傅叔的葬礼从简,老太太三个月闭门不出,罗姨伤心过度进了寺庙修行。傅曼姐一力挡下所有事。”
“三哥运气不好,那天刚回国就撞见这么一出。傅曼姐怕牵连他,将他强行送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