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道歉的不是我。”因为你造谣的一点没错。
“我对不起嫂子...”
“也不是他。”迟暮里竟然还能当一回某人的人生导师,“是林页。看得出……他真的爱你。”
余程一愣,像突然想起什么要紧事:“老婆...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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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送走了余程,迟暮里沉沉松了口气。余程差点让他去想,如果沈朝汐是实在没法忍受抑制剂和贫困潦倒——就像许多俗世爱情电影——他能原谅沈朝汐吗。
他不敢想沈朝汐离开他无可厚非且情有可原。他给沈朝汐熬了莲子粥。
这间屋子几乎迎合了他们当年的所有遐想。一间不大的公寓就好,因为他们不会有孩子。家具却都要可爱的,譬如茶几就是一只上半被削平的绵羊。
唯独相框很多,多到了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地步,生怕外人不知道这是他和沈朝汐的“家”。
不仅有他们五年前的合照,也有他们为彼此拍的个人照,迟暮里拍照讲究光影人像构图,把沈朝汐拍得像一幅幅黄金比例分割的油画。而沈朝汐热衷随手一拍,也就迟暮里撑得住他角度离奇的拍法。
偷拍暮暮睡觉...
嗯?有人偷拍?
嗯?谁在偷拍。
人赃俱获还说谎?给我看看。哇,怎么对着下巴拍。
哇,怎么对着下巴拍。
不是你拍的吗?
是我拍的吗?
...再嘴硬我就!
“呵...呵..”
迟暮里碰了碰嘴,是他在笑吗。
沈朝汐,你是傻子,回不去的才叫过去。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看着看着,他的笑容逐渐僵冷。不大对劲,怎么还有他参演话剧的剧照。
沈朝汐消失,他成了创伤应激的疯子。他曾经幻想的每一分秒的未来都有沈朝汐的影子,因而他应激了每一分秒爱人缺失的现实。只能仓皇而逃。逃进话剧里,试图通过扮演别人来忘记自己。
——可是沈朝汐怎么会知道他参演过哪些话剧。《鳄鱼先生》、《暗恋》、《桃花源》...他从没饰演过主角,官博不可能宣传他,剧照也都是他找摄影老师私下讨的,也只在粉丝群发过。
等等,粉丝群…?他慌乱掏出手机,闯进“夕阳在迟暮死去”,上一条信息来自“一盏鲸鱼灯”,分享一杯美式拿铁,根本看不出任何端倪。
上上条呢,是“晃动北冰洋”,抱怨天气而已。
不,沈朝汐怎么敢堂而皇之说话,他一定在窥屏。他就这样躲在屏幕后窥探,下载beta所有剧照,高清洗印,挑选相框,打孔挂上墙...?
迟暮里毛骨悚然。
雨色淹没的小小公寓,唯一的光源是重复播放七年前文艺汇演的电视机。如同一场诡谲的密室逃脱游戏。
“下面请欣赏表演...”
“下面请欣赏表演...”
这场表演,为他呈上。
而他早已身陷囹圄,却浑然不知。
借着光,他看见客厅角落竟还开着一扇隐蔽的小门。像是通往仓库,书房,或迷宫出口。更像保险箱,锁着沈朝汐所有秘密。他冲上去拉住门把:“咔。”紧锁着。
“嗡...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