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身子骨在药性的养护下, 逐渐开始好转起来。
眼看着一切都要好转起来了时, 她的丈夫却开始沉迷于求仙问道之路, 将家里留存的药钱也一并砸了进去。
这样一来,断了药的少年人病情再次加重。
但他的丈夫却是逐渐疯魔起来, 因为家中日益减少的钱财,他买不了各种丹药符纸,也听不了云游回来的道士讲学,这些种种积累下, 令他再无法去沉迷于求仙问道之路……
他便开便始将儿子的体弱多病全部归咎在妇人身上, 因为家里的贫穷开始对她轻则辱骂,动则拳打脚踢。
就在这个家眼看要分崩离析的夜晚, 他们家庭院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这个不速之客便是她口中的红衣人, 在她口中红衣人摇晃着一把折扇, 在他们母女的惊叫中,红衣人直接对正打她的男人一刀毙命。
这男人也就是这女子的丈夫,他都还没回身便倒在了一片血泊中。
“等等, 大娘你刚刚说红衣人,他有折扇但他杀人使的刀?”妤蓼打断她的话语,微蹙眉目问道。
大娘肯定的朝妤蓼点头道:“嗯, 我看的很清楚, 他手上有扇子, 还有一把不知道从哪来的刀,我和宗儿亲眼看着他杀了我家那口子, 但我们发出的尖叫却没引来任何人。”
妤蓼闻言便知道,红衣人约莫是使了灵力罩或魔力罩了。
这种罩子笼罩作为一个结界,别说他们普通人,就是修士也多听不见灵罩中人说些什么。
“所以,这红衣人对你儿子做了什么?”妤蓼话落,她便朝远处些的覃夙二人看去。
不知道为什么,妤蓼越是听这妇人说辞,她内心生出的不安感也就越发骤增。
妇人抬首朝远处的少年人看去,脸上反而带了丝笑意道:“虽然他一来就杀了我家那口子,但他其实…他其实也没怎么我们。”
说着,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再次接着道:“这红衣人还上来握住我儿子手腕,他同药房的先生一般替我儿子把了脉,说让我来此地还有救,还说要尽快上路,否则仙丹就要没了……”
话毕,妇人脸上满是遗憾,她仿佛还在对没能求到仙丹不甘心。
妤蓼闻言轻微挑眉,不动声色接着道:“既如此好心好意,大娘又怎么确定的,他就是我口中的魔族呢?”
那大娘朝再次朝覃夙和她儿子的方向扫了眼,这才接着道:“因为…因为上边都是我乱编的,我就是那个不安好心的人啊,哈哈哈哈。”
在这似疯癫的笑意下,妤蓼眼前哪还有什么妇人,有的只是妇人的一层皮和衣服掉落在地。
妤蓼微呼出口气,也在瞬间明白了她被这妇人给耍了。
一个起身的瞬间,清尘剑已然在握。
她没有朝从四周传来的疯狂笑分神,妤蓼径直朝徒弟覃夙方向走去。
如果她没猜测错的话,这个少年人只能是对覃夙不利。
覃夙也在这时注意到了外边这变故,眉眼一敛便直接一掌打在了少年人身上。
少年人被这一掌直接击打,直接被摔打出了灵力罩,他发出一声痛呼便直接晕死了过去。
“师尊,他们是魔吧。”覃夙将剑直指想晕死过去的少年,眉眼中的戾气令他看起来有些可怖。
妤蓼按住他手臂,伸手在他灵脉上探起来。
果然,灵脉中再无以往精纯的灵气,有股强大的魔戾之气正在他灵脉中乱窜,而且这股戾气仿佛还在增加,它在吞噬着覃夙体内的灵力。
“覃夙,你给我坐下。”妤蓼先前的不安在这刻落到了实处。
她焦急的按住他还要行动的身形,在覃夙听她话盘坐下来时,她才收了些慌乱接着道:“我给你护法,你赶紧使用洗涤术法。”
“外边不用管,为师能应付得了她。”说着,她又再次加了些声量道:“你听到了吗,这个时候不许给我胡思乱想,守住道心。”
还未待覃夙回复,几道尖利的刺耳笑声再次响起。
妤蓼几乎是下意识的朝东南方向挥出一剑,果然响起了道女子的闷哼声。
“好,那师尊你小心些,还有那少年只是晕死过去,你小心着他方位。”覃夙说了这一句便阖上了眼眸,专心同体内的魔戾之气争斗起来。
其实,这道魔戾之气并不是此刻才有的。
覃夙在簪花大会时便发现有的,在他忆起上世时,这股魔戾之气便越发壮大起来。
时至今日,在他没防备下,这个少年人的魔戾之气也被骤然吸引入了体内。
稍顷,灵识在进入灵台后,覃夙便握紧了在膝盖上的两手。
这股魔戾之气,他压不住了。
因为,他在这一世,再次在灵台中见到了上世的灵台,这正是修炼无情道后,逐渐要堕魔时的灵台!
光是这般一想,覃夙便觉胸口传来一道刺疼。
那处,正是上世他朝师尊剑上送去的地方。
不行,他不能再如上世般堕魔了。
师尊会对他失望的,师尊会厌恶他,师尊会不要他的……这般种种心绪上头,他眼眸中的猩红之意越来越深,仿佛要将眼白尽数占了去。
因为二人是背对着,离覃夙稍远的妤蓼却是没注意到他这边的不对劲。
妤蓼此刻正专心辨别这尖利笑声的来源,也就是正在找脱下妇人皮的魔族女子。
“哈哈哈,来抓我啊,你这小丫头可是让我们好找啊。”女子的声音刺耳又尖利,而且她仿佛不知道般,又或许本就是她故意为之,每次同妤蓼说话后还要带上她尖利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