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锦一阵无语。
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诶…?”
小狐狸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自己光秃秃的尾巴尖。
又委屈巴巴地看向不知所措的胡灵。
——
一小时后。
“真要坐火车吗?开车很快的。”
胡火看着破旧的火车站,叹了口气。
“忍忍吧。”
胡灵拍了拍胡火,面色凝重。
“我有个前辈说过,尽量别上高速。”
“我倒是不知道原因…不过他应该明白。”
她说到一半,指了指王锦。
怪谈工作者都有一定程度的被害妄想症。
王锦更是病人中的佼佼者。
他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高速路太危险,我能想出不下十种杀人方法。”
“最简单的,弄几辆大货车,前四后八那种。”
王锦叹了口气,将手掌缓缓合拢。
啪。
就算是装甲车,被这么夹一下也废了。
最小的成本,干掉最棘手的敌人。
“而坐火车就安全很多。”
王锦又伸手在身边晃了晃。
他正指着那些行色匆匆的行人。
“爪牙不会屠杀平民,也没胆子直接炸掉火车。”
“你可以理解成…我在用普通人做挡箭牌。”
“卑鄙,但有用。”
王锦耸了耸肩。
他没管其他人眼中的惊愕,而是继续四处查看,偶尔跟人群中的身影打个招呼。
一次次挥手,换来一次次悄无声息的回应。
穿着西装的上班族,一身毛衣的中年人,连体运动服的青年,还有穿着长裙的姑娘。
年龄性别不尽相同,表现出的职业也毫无关联。
灰衣是他们唯一的共同点。
隐入人群便会无影无踪,像是最普通的路人。
乐园王子后援团…也叫黄昏议会。
在田苟的资金供给下,这混血种组织的规模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黄昏议会已经渗透了整个久春。
这些混血种实力不算太强,怪谈血统带来的痛苦要远远多于恩赐。
可他们恰恰是维持久春正常运转的中坚力量。
拦截,驱逐,追逐,抹杀。
对于想要分杯羹的混血种团体来说,久春几乎是铜墙铁壁。
就连爪牙成员都必须抱团,小股分队只有被剿灭的下场。
当然,默默努力的不止他们。
火车站这种重要节点会部署一两位柳仙,每个区域还能看到毛绒绒教众在轮守。
跟王锦这种照亮夜空的新星不同。
这些家伙才是社会背面的大多数。
或许到死都混不上一张怪谈牌,可他们依旧有着属于自己的人生,自己的喜怒哀乐。
“你来久春好像才一个多月。”
胡火挑了挑眉,眼中是浓浓的震惊与钦佩。
十七岁的少年,孤身一人来到陌生的城市,卷入诡谲莫测的乱流。
他并没有被吞没,反而迅速扎根生长,最后将城市庇护在自己的阴影之中。
了不起的成就。
“是三十二天。”
狐耳少女点点头,轻声补充着。
外人只能看到王锦的势力发展迅速,可她知道王锦付出了多少。
“哈。”
年轻人笑了笑。
他在这方面有独门秘诀。
黄昏议会的所有成员,都无一例外地信仰着毛绒绒神教。
毕竟这邪教是有工资的。
不仅如此,毛绒绒神教还…
免费发放污染沉淀剂,提供五险一金,奖金轮休样样不差,逢年过节还给发带鱼。
虽然时不时要跟人拼个命。
可干什么不拼命?
死在战场,比死在办公桌上光荣的多。
他们打心眼里相信毛绒绒神是位真诚善良的神明,并且愿意对王锦这个神使致以最高敬意。
恨不得扛回家供起来那种。
正是这份坚不可摧的信仰,让黄昏议会具备着惊人的凝聚力。
很讽刺。
让员工好好工作的秘诀,居然是正常的福利待遇。
当然,能让王锦这个资本家如此大度的原因只有一个。
不用自己掏钱。
“走吧。”
王锦笑着摇摇头,拽着胡小北。
“火车要开了。”
嘎吱。
登上列车的那一刻,王锦皱起眉头,目光在人群中扫了两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人群中有什么东西。
可真正去寻找时,对方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怎么了?”
胡灵轻声询问。
“没什么。”
年轻人摇了摇头,迈步上车。
几乎是同时,列车末尾。
拿着导盲棍的男人将金丝眼镜塞进口袋,对列车员点头致意,同样迈步上车。
另一个方向。
满头白发的唐装老人对列车员拱了拱手,慢悠悠踏上列车。
呜!!
火车鸣笛。
钢铁巨蛇缓缓加速,驶向远方。
——
“啊呀…可惜。”
王锦浑身上下摸索了一阵,微微叹气。
他抬头看着胡灵。
“还记得前段时间你给我的那个铃铛吗?”
“能探测到陆之首那个,记得。”
胡灵缓缓点头。
“昨天走的太急,忘在屋子里了。”
王锦揉了揉太阳穴,暗道可惜。
多年经历让他习惯将一切有用的东西放进背包,这样更方便取用。
可王锦担心那枚铃铛会在不该响的时候给自己来两声,在关键时刻暴露行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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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将那铃铛挂在了床头。
昨天晚上的突然袭击让王锦顾不上它,于是铃铛不知道掉到了哪里。
“怎么会在这时候想起陆之首?”
胡灵愣了愣,试图跟上王锦的脑回路。
“提前准备总没坏处。”
年轻人皱起眉头。
黄昏议会能拦住那些成群结队的不洁者。
可医生跟陆之首这种单打独斗的类型,只要外形稍加改变就会难以追踪。
王锦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一直在戒备。
可惜,天不遂人愿。
“别想太多啦,傻仔。”
狐耳少女伸手拍了拍王锦的肩膀。
“末尾车厢是我们的幸运车厢,不会有事的。”
“…你确定?”
王锦挑了挑眉毛。
第一次坐末尾车厢的,是刚来到这里的黄昏议会。
他们直接跟钱无常发生了正面冲突。
于是火车差点被掀翻,血流成河。
第二次坐末尾车厢的,是去取回小白坟的王锦。
他一下车就被四十多号人追着砍,再次血流成河。
不管怎么看,这里都不应该跟幸运沾边才对。
“放心吧,有我在呢。”
胡灵扬了扬手上的杜康,又仰头喝了口酒。
天知道她是怎么把这些东西带上火车的。
——
“好巧啊,老师。”
男人手里的盲杖敲敲打打,最后落在老人身边。
“…”
陆之首眯起眼睛。
他看着那人丢掉盲杖,戴上金丝眼镜,变得像是个普通的上班族。
当。
铜钱镖不着痕迹地划开皮肉,割掉半个耳朵,最后钉在座椅上。
医生毫无反应,仿佛那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啪嗒。
粘稠的黑色液体缓缓滴落,将地面变成一小片泥沼。
“哟。”
医生后知后觉地摸了摸伤口,随即叹了口气。
“老师,找个这么完美的木偶很难的。”
“别给我弄坏了啊。”
医生解开两颗扣子,露出皮肤上那些漆黑的手印。
“我没打算动手,咱们各干各的,互不干扰。”
“等利益发生冲突时再打个你死我活,怎么样?”
“不怎么样。”
陆之首冷哼一声,手中符纸毫不犹豫地甩出。
金光闪过,医生的身体迅速分崩离析。
显然,陆之首不打算跟医生合作。
可惜。
那男人消失不见的同时。
陆之首远处的女人缓缓起身,捡起掉落在地的金丝眼镜,戴在脸上。
露出那标志性的病态笑容。
“找个这么完美的木偶很难的。”
“幸亏我有备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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