剂(1 / 1)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传出铁链与地面缓慢摩擦的响声,接着是艰难的阵阵喘息。

“啪嗒”

灯亮了。

李妄狭长的眼微垂,看向地上满身红痕锁链交织,气息微弱的alpha,踏着沉稳的步子上前,确认alpha后颈的腺体抑制器完好,怜惜地摸着他被汗浸湿的头发,声音温柔缱绻:“宝贝儿,想好了吗?”

昼趴伏在地上,头上椭圆的豹耳和身后的尾巴无力地耷拉着,黑色的绒毛湿成一缕一缕。

自从他暗地里出手放走一个和李妄不对付的实验体,就被关在了这里。

腺体抑制器猛然插入的瞬间,极致疼痛让他至今难以忘怀,伴随着失去力量的虚弱和药物作用下的昏昏沉沉,和无时无刻不在高昂却被迫压制的性欲,他已经记不清被关了多少天了。

一望无际的黑暗和等待里,他只能透过沾着汗水的睫毛看见模糊的人形。

每次醒来李妄的声音总在耳边,低沉地诱哄:

“宝贝儿,你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总是和我作对,可惜我的耐心不多,你没机会了,但看在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给你考虑的机会,自愿接受束缚器,向我道歉,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就原谅你,怎么样?”

束缚器……不行。

昼咬紧牙关,瞳孔有些涣散,寻找脑海中关于束缚器的信息。

109研究所曾经设计过一款实验体束缚器,从脖颈到下腹,精密的仪器牢牢控制整具身体,佩戴者对驱使者的意志不能有丝毫违背。因为只在图纸阶段,尚不完全,没有考虑过摘除,戴上几乎就是永久性失去自由,彻底沦为私人的玩物。

他没想到李妄竟然派人私下做了出来。

……

“啊…可怜的小家伙,催情药的滋味不好受吧,昼,我会等你想清楚。”冰凉的针尖刺入皮肤,药剂在身体里扩散,肌肉因为克制和压抑紧绷着。

……

“亲爱的,希望不是我给你注射太多药物让你大脑变得迟钝起来,很简单的选择题,怎么就是不会选呢?”

……

“真是让我担心,我不太想给你强制戴上束缚器,你不会想见识我的手段的。”

……

时间回到现在

“呼——老狐狸……你关不了多久……纪检委会来查你……”

李妄脸上总是挂着笑,心腹手下都不一定分清他什么时候真笑,什么时候假笑。

此刻唇角勾起一抹并不愉悦的弧度,总是透着算计的眼中流露狠戾。

果然,那些人是昼引来的,不过已经解决了。

这是他私人的地盘,没人能查到这里来。

他捏住昼的下巴,眯着眼睛打量,对方流畅坚毅的面部线条在情欲的驱动酝酿下更加性感帅气。

他再次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他亲手养大的猫。

挖穿他骨头,让他在床上躺了几个月的小家伙。

李妄微叹一口气,眼中的暴戾和凶恶暂时压制下去,换上一片掩饰的温和,从地上的盒子里抽出一根针管,浅蓝色的药剂在里面起伏波动,散发着淫靡沉醉的气息。

他嘴唇贴近昼的耳边,滚烫的气息划过敏感的耳尖,惹来一阵战栗,消过毒的针头插入那优美却苍白脆弱的脖颈,注入催情剂,另一只手轻轻拍打昼不停颤抖抽搐的身体安抚着:“乖孩子,我还是舍不得用那些手段对付你,最后一次机会,明天我要从你口中听到我想要的答案。”

“啪嗒”

室内重归黑暗。

昼痛苦地蜷缩起身体,徒劳地用锁链冰凉的温度让自己清醒,最终意识渐渐远去,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干渴的喉咙被甘露润泽,昼勉勉强强恢复了神智,全身湿透,有人抬着他的下巴给他喂水。

针尖冰冷的锋芒闪过,逼仄的地下室里出现了一抹陌生的白色身影,手上拿着一套华丽奢靡的器具,精巧漂亮。

他猛地意识到什么,那熟悉的仿佛能够禁锢灵魂的声音再度在耳边响起:“宝贝,选择吧。”

李妄的手在身上游走,时而触碰到敏感点引起呻吟,他只觉得浑身像被冰冷的蛇缠住,蛇信子落在皮肤上,激起内心深处的恐惧。

“不要…”

李妄眼神一暗,向医生招了招手,很快束缚器被送上来。

长而粗的口枷可以深入喉咙,从外部看只是含着一个小小的白色圆球,但等到进入喉口露出的凸起一定无法掩盖。

另一边摆放的是黑色皮制铆钉项圈,可自由调节大小,附带注射药物的功能,项圈中间有三个环扣,中间的环扣延伸出一串细链,往下两个分支各坠着一个蓝宝石乳钉,再向下是腰部的一圈环链,装点着各色珠宝小装饰,下体的束缚则简单直接,锁精环和肛环连成一线,前后挂在腰部环链上。

李妄伸手拿起口枷,准备亲手给昼戴上,拽着他脖颈的锁链强迫他抬起头,却见一滴泪水滚落,滴在地上,重重砸在他心间,被情欲折磨得不成样子的人沙哑道:“李妄…不要……我不想……”有些求饶的意味。

恍惚间,李妄想起昼起来。

昼的四肢被解开,长时间的束缚放置,关节有些僵硬,一时没有动作,一层黑纱眼罩遮住失神的眼,灵魂不知飘到何处。

信息素的甜香溢满整间屋子。

李妄享受地吸了一口,嘀咕着:“腺体抑制器还需要改造,插那么紧信息素还能漏出来。”

药物和紧密的管控共同发挥作用,一面是汹涌的发情,一面是难以得到的射精高潮,一夜下来,两相对抗,每一场来势汹汹却不得而终的高潮都让肌肉紧绷到极点,包裹全身的皮衣变相成为加重的限制。

皮衣坚持了整夜,质量很好,没有撕裂,李妄取下口塞和棉花,面部只留黑纱眼罩,皮衣沾了汗液不好脱,直接用剪刀剪开,断裂的黑色下面露出白皙的皮肤和华美的身体链,像拆一份布满惊喜的礼物。

昼皮肤上红痕难消,李妄给他按揉身体促进血液循环,最后有些不忍心地把他抱进怀里,后背靠在自己胸膛上,从后面一手掌控,哄道:“关了你好多天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放你出去玩,好不好?”

“出去”两个字拉回昼早已离家出走的神智,张了张唇,口塞撑开一夜的嘴角酸痛,声音低哑:“别骗我……”

像笼子里凶猛的猫关了多日,萎靡却戒备地试探着伸出爪子,只要察觉一点恶意,就继续把自己蜷缩在笼子里,仍然倔强不肯屈服。

李妄骨节粗砺的手摸到他微微颤栗的柔软唇瓣,指骨用力抵进去,撬开唇齿,摩挲两颗格外尖锐的虎牙,刺破手指,喂了几滴血,缓缓道:“嗯,不骗。”

他是昼的驱使者,血液里蕴含的信息素能温养昼的身体,长期离开驱使者,导致昼的信息素失调,需要隔一段时间进行信息素抚慰,就像茹毛饮血的野兽离不开血肉。

尽管他把这个家伙关起来私心大于客因。

说休息一天就真的休息一天,除了束缚装置没有摘掉,至少不会再震动挑逗,禁欲的难度一下简单起来,如果不是残留的药物让身体有些燥热不安分,昼觉得所谓束缚器其实并没有多么难以接受——在李妄的高密度调教下,他的耐受度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即便如此,时间久了,身体链的束缚绝对是难以忽视的,几支营养针堪堪占了膀胱大半体积,囊袋里积蓄的精液找不到出口,沉沉坠着。

从地下室出来前,李妄那一句“这次允许你射出来,以后想要射精可不会太容易”仿佛一句魔咒,将他的生理欲望拘束在方寸大的贞操带里,用尿道塞和锁精环保证绝对控制。

没有东西在动,没有针尖扎入,已经很好了……

这些天下来,他学的最透彻的,大概是苦中作乐。

理智让他挣扎着远离排斥,身体不断接近被驯服,两者背道而驰,他却无能为力——身体链作为束缚器的一部分,贯彻了初代设计者的理念——佩戴者对驱使者的意志不能有丝毫违背,不考虑摘除,戴上几乎就是永久性失去自由。

李妄说明天会放他“出去”,他不知道能离开多远,并且这极有可能是李妄一次胆大肆意的试探。

毫无疑问,他经不住试探。

他会逃走。

昼修长苍白的手按在落地窗上,五指成爪,仿若抓住了远处高飞的海鸟。

半夜昼被滚烫的空气烫醒,瞳仁在黑暗里放大,清晰地看见——李妄在自慰,情欲让这片狭小的空间逼仄。

点点白浊装点床单,接着那才得到满足的东西又直挺挺顶在他的下身,昼像被烫到般身体微动。

“醒了啊。”李妄粗糙的手按在他的唇边反复揉压,直到嘴唇被折磨得红肿,染上指尖的麝香味。

李妄猛然凑上来,额头相贴,眼神有些迷离,是白日里没有的放荡纵欲:“我要你给我口,在椅子上。”

不等昼拒绝,大手按在昼唇边,手指竖起,作出噤声的动作:“我现在心情还不错,你别惹我生气。”

……

李妄长腿搭在桌上,身体向椅背深靠进去,点了一支烟放在烟灰缸上。

“我其实不太喜欢强迫人,给你选择的时间,你知道我想听什么样的答案。如果你说的不是我想听的,就重新想,不急,我们有一辈子,好好试一试各种能让人听话的手段。”

明摆着的霸王条款,他却不能不应。

昼跪在椅子前,一点点脱掉碍事的衣物,豹耳紧张地耸动,尾巴摇动的频率变快。由于是第一次,动作略显生涩,牙齿不小心磕碰到,李妄吸一口气,长指穿插进昼的发间,垂首扶住额角,因为过于刺激的快感,手背青筋毕露,手指不自觉地将头部按向自己的身体。

……

余晖在海面落下最后一缕光,为房间里光裸性感的身体披上一层朦胧的纱。

“闭上眼,双手撑在墙上,双腿分开一米。”

这是李妄的上一条指令,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小时。

昼每一秒都在担心后面突然被硕大的炙热进入或沾了媚药的长鞭落下的惧怕里惶惶,心里防线面临崩溃。

一双大手猛然揽过他的瘦腰,“还是不穿最好看,身体链很配你。”

李妄亲昵地贴上来,先是温柔地抚摸两下他的腹部,像某种暗示,另一只手粗鲁地一攥,引起昼一声压抑的闷哼,链条哗啦啦地响。

昼线条笔直的腿部微微颤抖,这些日子吃够了无意义的反抗的苦,没有指令不敢睁开眼,触感更加明显。

李妄吻着小巧的耳垂,火热的气息落在耳后,半真半假地道:“如果你是oga,我会在带你回来的第一天就把你绑在床上日夜疼爱,艹得你下不了床,那么你现在应该已经怀了我的孩子,我会对你更好,非常好。”停顿片刻,他用下身顶了顶,急不可耐地明示:“要是有将alpha改造成oga的科技出现,我一定不会让你错过。”手扳过昼的头,让他半边身子靠在自己身上,“睁开眼,看着我,我是认真的。”

他是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一只小黑豹。

他会把一切最好的捧到小家伙面前供他挑选,在他腺体分化时抚慰他——所有他曾经想对昼做,却没能如愿的温柔,都会倾注到小家伙身上,而小家伙会睁着明亮的金眸依赖地看他——再也没有什么能比得过这样的满足感。

李妄眼里的占有和偏执加重,是真的动了改造alphy的念头。

咖啡的清苦混合着薄荷烟味让昼有一瞬愣怔,接着便是心惊。

毁掉一个人并不需要多么郑重的宣告,一如李妄平淡认真的话语,一如他身上华丽奢靡的链条。

昼微不可查地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手掌贴在李妄毫不注意形象,大剌剌敞开的胸口,掌下的皮肤滚烫,再深入几厘米就是心脏,人类命脉所在。

昼垂着眼道:“我不会忘,我跟着你太久了,你心跳的频率,说话时的笑,抽什么牌子的烟,我都记得,熟悉到骨子里,我的身上全是你的杰作,还不能让你满意吗?”

李妄一时不言,有种骤然被人把头按进蜜糖罐子里的感觉,不允许他有更多的思考。

李妄深深看了他一眼,一口咬在他的腺体上,昼脊骨荧光绿的信息素标记一闪而过,接着李妄沉默地往他食指上套了一个蓝宝石戒指,宣示着领地和占有:“太闷对身心健康不好,放你出去玩玩,别忘了回家就行,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如果等不到,他不会再留情。

只好不择手段,让某人意识到,他唯一该去的地方,只能是他的身边。

李妄惯常拄着一把黑伞,站在岸上,看游轮驶向太阳沉没的地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对。

这是一次绝对性的试探。

他习惯算计一切,掌握一切,昼是个脱离掌控的变数,他要变数固定下来——让昼心甘情愿走进他设下的笼子里,囚困余生。

哪怕已经离开,那被深深掌控逃脱不得的感觉也刻入骨髓,无论是脖颈上紧缚的项圈,还是脊骨上荧光蝎的标记,又或者是手上的蓝宝石戒指,无时无刻不再提醒他,他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

日以继夜的调教让他不得不接纳这具敏感放荡的身体,沉沦在欲望里不知日夜。

昼眼眸一暗,既然有了这次机会,他又怎么可能甘心乖乖回去?

游轮停在码头,渡墨向他鞠了一躬,双手奉上一个崭新的手机,“老板说,您今天可以做您想做的事,只要在太阳落山前回来,我一直在这里等您。”

昼冷淡地点点头,对李妄身边的人自然没什么好脸色,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切都通过渡墨胸口的纽扣监视器落入李妄眼里。

等到那抹走起来有些缓慢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渡墨按下通讯器,“听您的吩咐,都安排好了。”

李妄饶有兴味地反复观看昼离开的视频和设备上越走越远的定位红点,心情不太美丽的同时又有几分微不可查的极端阴暗在蔓延,最后只化作一句:“别弄伤他。”

他的猫怎么会乖乖听话?昼离开时毫不留恋的背影将他心底三分犹豫彻底抹去,但他从始至终没有半途反悔,仍然放他出去。

可无论怎样,他都舍不得真的伤到昼。

他倒要看看,昼还藏了什么人能帮他,又能在他的地盘上跑到哪里去。

然后把不听话的猫咪余下的爪牙拔除干净,让他只能在自己身下发情呻吟,从此无法离开他身边半步。

昼知道凭借自己走不出这里,李妄给他的东西他不会用,谁知道又做了什么手脚,他把那个手机送给路人,又想方设法搞来新设备。

他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应对,他需要援兵。

鼓胀的腹部隐隐下坠,将他的注意力聚集在下体,然而一想到身上数不清的小玩意儿,就连带着身下的小穴开始汁液泛滥,脑海里全是黑暗里李妄性感的低喘和大开大合肏进去的力度以及每一下撞在敏感点上要命的快感……

这具身子已经彻底被调教熟了。

李妄那个混蛋!

昼咬着牙,拨出一个号码,几声响铃后,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疑惑声音:“请问……”

“是我。”

昼在不起眼的墙角阴影里缓缓蹲下身子,额头因为下体的忍耐格外吃力而冒出冷汗。

多米诺听出他的声音,有些担心焦急:“你回去国际监狱以后怎么没了消息?我给你发的信息也石沉大海,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又想到你在典狱长的地盘上,你有麻烦他肯定会帮你解决,我才……”

多米诺还没有说完,昼沉声道:“他就是最大的麻烦。”

“啊?”多米诺一时没反应过来,但多年的合作默契让他本能地考虑昼的状况,“那我该怎么帮你?”

落在最信任的人手上,麻烦缠身,想想就很惨。

“唔”昼突然发出轻而短促的一声,多米诺连忙道:“典狱长打你了?你是受伤了吗?很严重吗?”

昼的手紧紧握着,缓了半天才平复下一阵阵袭来的快感和长久不得释放的痛苦,也终于明白临走的时候渡墨为什么要说“一直等着他”。

有身体里那些折磨人的玩意在,他怕是根本走不了多远,花不了多长时间,最有可能的情况是,他半天就撑不住,可怜巴巴地回去求饶。

李妄压根没想真的放他自由!

哪怕只有一天。

齿尖陷进嘴唇,松开时唇上已是一片牙印,“国际监狱完完全全被李妄掌控,我……我……”

话未说完,眼前投下一片阴影,手里的东西不由分说地被拿走,也许是因为不分日夜的调教让他害怕,也许是下体玩具骤然剧烈起来的振动,昼看着那人瞳孔有些失焦,惨白地张着唇说不出话来。

李妄冰冷的话语落下:“别再染指我和他的事。”

“滴”电话被挂断,唯一的指望也随之远去。

李妄把手机揣进兜里,直勾勾地看着仍然蹲在地上的昼,心里想的全是“这是他的猫”“是他亲手照顾,亲自养大的,合该属于他”“一分一毫都不能允许被夺走”。

眼尖的他溘然发现被咬的红润润的唇,半弯下腰,指腹揉着那点点牙印,语气越发温和:“该回家了。”

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昼摇了摇头,始终没有再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没有焦距地望着地面道:“你骗我。”

李妄被这一声叫的心软,但并不打算放过昼,上前几步把他搂进怀里,贴在耳边轻声道:“宝贝儿,你不是也在骗我?你可没有资格说我,我也不会给你求饶的机会。”他另一只手伸进昼胸口的衣服里揉了揉他的乳头,昼立刻低声轻喘起来,下身拳头大的囊袋抽动着想射,被牢牢束缚住。

快感和仇恨交杂,他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里了。

李妄不紧不慢的声音落在耳中,缱绻又带了些不易察觉的阴狠:“听话,先回去。街上人来人往,我可不想在这罚你……”

听见其中某个字眼,昼身子不可抑制地微微发颤,没多反应这句话的深意就被拦腰抱起来。

李妄脱下典狱长的制服外套盖在他身上,遮住那张情欲泛滥的脸庞。

他出来追的急,当真是怕昼跑了,制服都没来得及换,现下走过时不少人问候,只能一一点头回应,手里抱着的人身子格外紧绷,尤其是听到有人问“您怀里这位是——?”

昼便揪紧他的衣服,深深埋着头不言语。

李妄很是受用昼这副依赖的模样,半开玩笑地道:“孩子闹脾气,不太听话跑出来了,带回去哄哄。”

其中意味,聪明人都听得出来,便没人再往下问了。

一直静候着的渡墨看见远处走来的身影,心想老板也太心急了,本来备用方案是如果出了意外,他派人把老板的猫抓回来。

结果老板自己没忍住,还没到说好的时候,已经急不可耐地找过去了。

“回去。”李妄扔下一句命令就抱着昼进了船上的私密空间。

昼一双金眸水淋淋地看着他,像极了求他疼爱时的模样,语气却仍是不驯服:“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李妄像是听到什么极为好笑的话,嘴角勾了勾,那笑却让人浑身发冷,颇有些怜惜地用手背触碰昼的脸颊,“说什么傻话呢。”

在他掌心里挣扎的猫,可怜又可爱,竟然会生出这样不该有的妄想来。

果然,他对昼还是太温柔了。

哪怕早就想好了抓回去怎么罚,也清楚那样残忍的手段昼绝不会太轻松,本来想放过,但因着昼认不清处境,回程的路上,李妄便没忍住,硕大的滚烫深深进入昼的身体,让他好好感受自己到底该属于谁。

“以后不要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断了那些念头,你瞧,平白惹我生气,受罪的又是你。”

“呜”昼的双手被压在头顶,耳朵湿淋淋地抖动,尾巴也一颤一颤,被干高潮刺激的失神,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大张着唇喘息,感受被整个贯穿的猛烈力道。

……

等到李妄餍足,昼已经不知道昏过去多少回,每次醒来都是要将他生生困死的力道,一下一下不知疲倦地肏干着,仿佛被钉在床上,腰肢酸痛,尾骨一片泛着麻痒。

李妄背上的抓痕还浅浅渗着血,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痛,眼里只映着昼散乱的黑色碎发,无意识晃动的耳朵,发红眼角湿鹿漉的泪痕和那双刺激太过而紧绷着的足弓……

果然还是待在他怀里的样子最顺眼,这样乖巧,惹人疼。

白塔最年轻的首席哨兵原炀开始寻找匹配向导,这无疑是个爆炸性消息。

即使向导数量稀少,但如此优秀的哨兵摆在眼前,仍有不少人趋之若鹜。

原炀看着面前努力保持镇定的向导,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

精神体最能表现一个人的状态,对面这个人的精神体形态是一只羊,在他的狼形态精神体下瑟瑟发抖,恨不得找个缝把自己严严实实藏起来。

原炀摸了摸自己的狼,说道:“我觉得没必要继续了吧。”

对面的人身体一颤,把自己的羊收回精神海,“……那我先走了。”

原炀无趣地撇了撇嘴角。

啧,统共说了两句话,做了个自我介绍,吓成这样。

没意思。

回到家里,母亲把匹配名单上的名字划掉,有些发愁:“这几天你已经吓走了三个和你匹配度89%—80%的向导了,要是不能及时找到匹配向导,我和你父亲不会同意让你继续服役于塔的,不然你迟早进入狂化状态。”

狂化状态的哨兵精神海就像一场风暴,会导致哨兵寿命缩短,经常性失控,向导的作用就是平复哨兵的精神海,来保证他们的稳定。

原炀知道狂化的危害,没说什么,余光暼到一个名字:顾青裴,匹配度98%

原炀眯了眯眼,“妈,这是谁?”

按理来说,他妈给他找的相亲对象应该从匹配度最高的向导开始,因为匹配度越高,意味着两人的精神联系越紧密,会有天生的相合性。

吴景兰看见那个名字,手指顿了顿,“他是首席向导顾青裴,唯一一个和你的匹配度达到90%以上的人。”

“我想和他试试。”

顾青裴,青裴。

原炀齿尖反复琢磨这几个字。

这名字真好听,挺文艺。

“可能是首席向导的工作太忙了,我向他发了邀请函,人家还没回信,只能先让你和其他人试试。”

“哦,那我明天亲自去找一下这位大忙人好了。”

“诶。”吴景兰想拦着让他别鲁莽,还是放弃了,98%匹配度的向导,要是原炀能成最好。

顾青裴坐在办公室里,手边是一位哨兵的邀请函,他还没打开看,不过实在没什么兴趣。

他今年33,其他同年龄段的向导都有了匹配哨兵,只有他还单着。

窝在桌子上的狐狸亲昵地蹭蹭他的手指,像是在安慰他。

顾青裴笑道:“年年,说不定我们俩得过一辈子了。”

狐狸不会说话,但与他心意相通,蓬松的大尾巴扫了扫他的手,心中的烦闷消散不少。

铃声响起,门卫通报有个哨兵要见他,精神状态正常。

顾青裴皱了皱眉,往常狂化严重的哨兵才会来他这里恢复精神海,尽管治愈了不少哨兵,但对于陌生人的到访还是不太喜欢。

“让他进来吧。”

原炀哼着小调,开始幻想自己98%匹配度的向导是什么样子。

跟在他腿边的黑狼眼睛里泛着兴奋的光,像猎人准备捕猎。

办公室的门被敲响,“请进。”

原炀进去后转身锁上门,顾青裴心道不好。

锁门这个行为意味着这里成了他们两个的私密空间,向导贸然对哨兵发起精神攻击犯法,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打过这个哨兵。

一只手已经伸进桌子下面,准备拿出防身的枪。

桌子上趴着的狐狸感受到陌生人的气息,优雅地起身,狐狸眼紧紧与地上的狼瞳对视,丝毫不露胆怯。

顾青裴冷着声音道,“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原炀速度很快,眨眼间便靠近了办公桌,眼疾手快地夺下顾青裴从桌子里掏出的枪,一手扶在人家肩膀上,轻佻道:“顾先生,我们匹配度98%,天生一对,你忍得难受吗?”反正他忍得挺难受的。

从进入这个房间开始,他心底就像烧着了火,渴望吞噬眼前这个人。

高匹配度的哨兵和向导近距离接触会引发结合热,简单来说就是发情。

顾青裴抓住他的胳膊向外,想要起身,但力气不够,被原炀压制在椅子里,桌子上的狐狸目露凶光,喉咙中发出低沉的威胁声,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冲上来攻击。

原炀朝后看了看自己磨爪子的狼,“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小伙伴吗?我看你挺喜欢,别让他打扰我的好事。”

说完,黑狼扑上办公桌,狐狸灵巧地躲开他的攻击,但也远离了顾青裴。

因为精神体是高维度生物,桌子上的东西并没有被弄乱。

原炀感到自己压制着人力道松懈了,顾青裴在椅子里软了下去,紧紧抿着唇,让自己不至于在此刻发出令人羞耻的轻喘。

他低估了98%的匹配度,短短几分钟,他的身体就给出了反应。

想要和面前的哨兵结合,想要精神上的抚慰。

原炀也不是会忍耐的人,把顾青裴两只手抓在自己手里,另一只手盖住他水光潋滟却不肯服输的眼睛,轻哄道:“虽然我们第一次见,但匹配度有98%,非常高,相合性是别人没法比的。你没必要压制自己的本性,放松点,我会尽量让你舒服的。”

也许是因为98%的匹配度,他对面前的向导,一见钟情了。

滚烫的嘴唇咬上顾青裴的喉结,顾青裴唇齿一松,发出压抑的低呼声。

主人被压制,远处与黑狼对峙的狐狸也失了力气,低低哀叫一声,软倒在地上,黑狼趁机而上,把狐狸叼进嘴里,迫不及待地与自己的灵魂伴侣建立精神连接。

原炀沉迷在这个吻中,手不由自主地压着对方的后脑勺加深,两人唇齿间分出晶亮的涎液。

顾青裴被结合热闹得浑身发软,但他的骄傲让他难以允许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哨兵轻易结合。

口腔里对方的舌头肆意扫荡着,顾青裴发了狠地咬下去,原炀舌尖一痛,飞快退了出来,嘴里一股血腥味。

“你敢咬我?!”

至今为止,从没有人让他吃过亏,任何事。

原炀握紧了拳头,胸口憋着一股气,看着顾青裴湿润的粉色唇瓣,就是没办法下手,拳头最后落在了椅子上,“d”

顾青裴坐正身子,“恕我直言,是你不顾我的意愿冒犯了我,现在生气的反而是你,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把我当什么?滚出去,别再让我看见你。”

原炀气闷,顾青裴这些话就像一盆冷水泼在他身上,勃发的情欲褪去,像一只垂头丧气的大狗。

顾青裴见他不动,按下呼叫键,“我这里有个胡搅蛮缠的,过来把他带走。”

原炀有些委屈,“我们匹配度98%,见你的第一面我就硬了,你肯定和我一样,为什么咬我?我会轻点的。”

顾青裴冷笑,“你当两个人的结合是什么?高匹配度下无脑的发情,像原始的野兽一样交配而不知羞耻吗?我们不过第一次见,你就想上我,还问我为什么咬你,当谁都和你一样脑子被马桶盖夹了吗?精虫上脑的废物,出去!”

原炀被赶了出来,黑狼夹着尾巴跟在他身后,迎面是来架他的保安,以为他在闹事,拿着电棍示意他走快点。

黑狼在他脚边凶狠地呲了呲牙。

人走干净了,顾青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结合热抑制剂,扎在胳膊上,狐狸心疼地看着他。

“没事。”

顾青裴把空针管收起来,平稳被扰乱的气息。

98%匹配度的结合热太可怕了,来势汹汹,差一点,他的意识就沉迷在当中了。毫无疑问,不咬那一下,他们今天上床是肯定的。

和一个第一次见的陌生人上床?

可笑。

那个哨兵,以后他见一次打一次。

原炀灰溜溜地回了家,始终想不明白,自己都硬成那样了,顾青裴肯定和他一样,怎么在那种时候还能清醒过来?

这样萎靡不振到了晚上,门外传来极其粗鲁的敲门声,像是恨不得把门砸穿。

原炀被吵醒,烦躁地去开门,“谁啊,长的是手吗,会不会敲门?”

万万没想到,站在外面的是他老子。

“爸?”

原立江把举报信甩到他脸上,“看看你干的好事!”

原炀粗略一扫,有人匿名举报他骚扰向导,证据确凿,停职七天。

原立江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大儿子,“你说你,相亲相不成就算了,还敢跑到人家地盘上去撒野,停职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不然直接给你流放到沙漠去,这辈子都别回来了。”

原炀嘴角向下,郁闷至极,“爸,我想要他,第一眼见面就喜欢的不行。”

原立江恨不得一个大耳刮子甩过去,“那这算怎么个事?人家看不上你你就强上,脑子长到肚子里去了?”

“再嫌弃也是你生的。”他想了一下午想清楚了,追老婆还得他爸帮他,“爸,等我停职结束,你想个办法把我也送过去呗,几天就成,我这次肯定好好追人,给你带个漂亮媳妇回来!”

原立江狠狠瞪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转身走了。

原炀知道这事多半成了,拿着举报信,眼前浮现的全是顾青裴的眉眼,飞了一个吻。

由于嫌原炀顶着“骚扰向导”的名头出去丢人,原立江索性让他停职的七天禁足在家里。

?原炀在网络上查找“顾青裴”,出来了不少信息。官方照片上端的都是社会精英的模样,连微笑的角度都恰到好处。

?跟那天软在他身下情动的样子全然不同。

?原炀像个变态一样,把顾青裴的照片印下来贴在床头,早晚一句“老婆好”。

?床头的照片脸上挂着官方微笑,不可能给出任何回应。

?原炀叹了一口气,踢了踢卧在地毯上的黑狼,满腹心思只能和它讲,“你知道我看着他的照片想干什么吗?我想扒光他的衣服,撕下他的假面,看他因为我意乱情迷,为我情动。”

?黑狼不屑地瞅了他一眼,趴在前爪上休憩。

?对于精神体来说,他们更喜欢精神交流,他很喜欢和那只小狐狸建立精神联系的状态,和缓的治愈精神力注入,安抚原炀因为使用异能力而躁动的精神海,简直通体舒畅。

?可惜没什么本事,被人家赶出来了。

?一人一狼只能借回忆度日。

七天禁足结束,原炀兴奋地抱着自己的狼转了几个圈,幼稚极了。

拿着原立江给他准备的工作证,把自己从头到脚“精心包装”了一遍,去找顾青裴。

新工作证是顾青裴的代理助理,只有六天时间,六天后原来的助理就回来了。

他必须好好把握这六天。

顾青裴上次匿名举报信发出去也没多想,毕竟他根本不认识对方,只提交了走廊里的监控,托监察委员会调查。

谁知道会是原部长的儿子。

顾青裴感到额头发涨。

早知道那小子姓原,他忍一忍就过去了,这些年也没少忍让。

原立江原部长,是政府和塔异能者生活区沟通的重要人物,位高权重,政府元首都得给几分薄面。

做便做了,他没做错,没什么心虚的,偏偏私下都传他“不畏强权”“搞不好哪天就被炒鱿鱼”,实在是烦不胜烦,也只能装没听到。

顾青裴抱着狐狸揉,收拾好心情,开始一天的工作。

规矩的敲门声响起,应该是他招的新助理到了。

“请进。”

原炀笑得见牙不见眼,“surprise~顾老师。”

顾青裴心底憋了一句脏话,心情一落千丈。

真是好样的。

除了工作的事情,他对下属都很宽松,代理助理的事情没怎么管,要求是个强哨兵就行,结果就给他招了这么大个麻烦过来。

原炀戴好工作牌,看着很正经,“顾老师,请问我的任务是什么?”

顾青裴想让他滚出去,理智拉住了他,心底默念三遍“他姓原他姓原他姓原”,语气努力变得正常:“如果有狂化哨兵送过来,压制他,我趁机治疗。”

“哦,好。”

挺简单的嘛。

原炀笑着伸出手,“顾老师,请多关照。”

顾青裴回握:“呵。”

原本准备轻轻一握便松开,结果原炀抓着他的手不放,在手心摩挲,“顾老师,你的手又软又滑,皮肤嫩的跟什么一样,怎么保养的?”

下流!

顾青裴心底骂道。

使了力气抽回,“六天,带着你的狼离开这里。”

盯着毛茸茸的狐狸在心底流口水的黑狼莫名中枪,歪了歪脑袋:“嗷?”

顾青裴强大的精神力捕捉到这轻微的动静,偏头看了一眼原炀身后的狼。

黑狼此刻乖顺地趴在地上,察觉他的目光时,狼瞳眼巴巴地回望,随后欢快地摇起了尾巴。

顾青裴被这蠢狼的样子戳中,心情轻松了些,不着痕迹地勾起嘴角,笑容飞快消失。

那哪里是狼,分明是一只狗,嗯……还没断奶的小狼狗。

大概“好事”都挑准了时间赶在一天,顾青裴安排好原炀的位置,连口茶都没来得及喝就被叫走了。

治疗室送来了重症病人,据说是进入“湮灭”范围探查,九死一生才逃出来。

“湮灭”是自哨兵和向导出现后,从大陆中心向外扩散的一个未知区域,任何电子设备进入都会失去讯息,并且寥寥几个逃出来的哨兵都伤的不轻,出来没几天就死了,精神海里被浓浓的黑雾笼罩,精神体要么早就死在“湮灭”范围里,要么半死不活。

塔建立在“湮灭”外围,哨兵的职责就是探查“湮灭”异动,或者保护普通人,以防不慎进入“湮灭”。

顾青裴飞快跑向重症治疗室,身后跟着一串——狐狸、原炀、黑狼。

检测医生看见他,开始汇报情况:“重度狂化,精神体死亡,治疗恢复可能09%,如果必要,安乐死。”

顾青裴做了简单的清洁,带着原炀进入治疗室。

病床上的哨兵全身被束缚带绑着,没有丝毫活动的余地,双目赤红,发出野兽的嚎叫,显然已经失去理智。

“去按着他的四肢。”

原炀照做,他的狼跟在脚边,狼瞳紧紧盯着床上的哨兵,露出锋利的狼牙。

顾青裴的手按在哨兵的额头上,精神力探入,他的狐狸跟着一起进入。

哨兵的精神海满目疮痍,黑雾遮天蔽日,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顾青裴放出自己的精神触手,想要探知一部分区域,然而黑雾碰到他的触手像是突然活了过来,包裹住触手,向他的位置蔓延,顾青裴被迫断开变黑的精神触手,有些不太好受。

狐狸在他身边转了两圈,朝他示意,往一个方向跑去,顾青裴在周身做了一个简单的防护后跟上。

狐狸绕着一团发黑的尸体转,隐约能看出狈的模样——是哨兵死亡的精神体。

顾青裴探测了一下,发现死亡的精神体中黑雾的浓度最高,就好像黑雾都是从这里生成的一样。

这是个很重要的发现。

顾青裴看了看四周,没发现有用的东西,带着狐狸从哨兵的精神海出来,睁眼的瞬间,迎上一个满是血的拳头,来不及避开,好在另一个人替他用手掌挡住了。

顾青裴退后几步,发现是哨兵手臂上的束缚带被挣断了。

原炀压制住对方,脸上带着歉意的表情,“不好意思,我以为他被绑着应该没机会碰到你,有些松懈。”

顾青裴深吸一口气平息怒气,“行了,走吧。”

原炀重新绑上束缚带,哨兵的挣扎已经比刚才弱了——他快死了。

原炀看着他的样子,想到自己以后可能也会变成这样,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头。

为了保护普通人,保护同类,他没什么可推脱的,但他不想自己变成这样无差别攻击的野兽模样被别人看到。

好歹死前给亲人留个好印象。

“治疗无效,准备安乐死吧。”

顾青裴公事公办的冷漠声音让原炀心底哇凉哇凉的。

不禁想到自己把顾青裴带回家以后,万一受个重伤,顾青裴在他病床前理智平静地说“安乐死”的样子。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回办公室。

刚刚亲眼看着一个哨兵死前的挣扎和痛苦,心情不免有些沉重。

顾青裴在打报告,原炀想让他放松一下,狗腿地倒了一杯水送过去,有些走神,水杯没放好,倒在桌上,水流进键盘里,报告打到一半,电脑突然黑屏。

从一场可笑的骚扰,到代理助理莫名其妙变成原炀,再到刚刚为哨兵做精神梳理险些被打到,顾青裴长久以来压着的火气找到了发泄口:“你到底想干什么?”

“没……”

“原大公子,我得罪不起你,能不能请你行行好,离我远点。别总拿你爹压人,你当谁都和你一样什么都不愁,整天找麻烦吗?”

“……”原炀紧抿着唇,脸色发青。

这是他第一次被人劈头盖脸地骂,却无法还手。

“毁掉我的工作,我的一切,你是不是才会满意?”

“不是的,我……我就是第一次想跟人好。”

?顾青裴被气笑了:“所以呢?你想和谁好都跟我没关系。”想上他,就来骚扰他工作,挺会搞的。

?我想和你结合,成为伴侣。

?原炀的话被硬生生堵在口中,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响,喏喏道:“但我就是喜欢你,对你一见钟情。”

?顾青裴从不相信这些,三十年的摸爬滚打,他从最普通的向导到今天被无数人仰望的位置,可不是靠做白日梦得来的,于是毫不留情地嘲讽道:“原公子有没有听过这么一句话,所有的一见钟情,都不过是见色起意。换句话说,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比你大11岁,还是喜欢我离过婚?长的好看还精神力强的也不止我一个。适可而止吧,98%的匹配度只是一个冰冷的数据,它什么都没法代表。”

?喜欢你比我大,喜欢你离过婚,喜欢你长的好看,喜欢你精神力强,甚至……喜欢你骂我的时候神气的样子。

?喜欢你,所以喜欢你的一切,所有的你,我都喜欢。

?可惜原炀的骄傲不允许他把自己卑微到尘埃里,这些话他现在没法说出口。

?原立江教他的是,想要的东西就努力去抢,去夺。

?但在顾青裴面前,他什么也不是。

?他都怀疑自己有点抖了。

?可他就是这么喜欢他,想竭尽全力讨好对方却总是事与愿违。

顾青裴

?青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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