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羽眸色深深,朝郁华枝递过手去,温声开口,
“上车吧,华枝这身装扮,我半点都不愿让旁人瞧见……”
郁华枝轻笑,朝他伸手,借着力上了马车。今日赫连羽并未骑马,而是跟在她身后上了马车,待他吩咐了一声便出发了。
二人相对而坐,郁华枝未免自己被美色蛊惑,便低头望着脚尖,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将心经翻来覆去地默念,不经意间抬头便对上赫连羽那双含笑的眼眸。
“华枝为何不看我?是我这身打扮不好看么?”
郁华枝微微扶额,勉强地笑着,
“好看,呵呵,好看。”
赫连羽却不愿轻易放过她,便凑近了些,微凉的气息吹到郁华枝的面上,却似春回大地,红了枝头,
“华枝今日格外好看。”
郁华枝红着脸退到角落,不让他再靠近半分,柔柔开口,
“待会儿还要见你父亲呢,你……不许欺负我。”
赫连羽轻叹,收了调笑的心思,想着小娘子见公爹,定然紧张,便牵过郁华枝的手,放在自己掌心暖着,不觉就踏实了许多,
“你放心,父亲虽然对我严厉,但他是不会为难你的。”
郁华枝轻轻应声,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不觉便到了府上。
赫连羽照例接着她下了马车,一同往前厅去。
郁华枝心下虽惴惴,但步子却愈发稳,裙裾微摆,步摇更是几乎未动。
赫连啸坐在前厅大老远便瞧见了这般景象,嘴角微扬,心下却已了然,这小子,难怪将人护得跟眼珠子一般,这般的小娘子,倒与他相配的。
待二人进了前厅,赫连羽便向前半步行礼,
“儿子给父亲请安。”
赫连啸随意抬手,沉声道,
“起来吧。”
说罢便将目光移向一旁的郁华枝,她虽然垂着眸子,但那般锐利的目光很难察觉不到。
赫连羽正欲出言,就被父亲眼神制止,见郁华枝不紧不慢地朝他行了个大礼,声音稳重,却又带着几分娇软,
“华枝见过将军,眼下我同令郎还未成亲,也斗胆唤您一声公爹。听闻大婚那日公爹不在国中,华枝便在此给公爹婆母请安了,愿二位万福金安。待他日面见请安时,华枝再将礼数补全,悉听教诲。”
赫连啸见她言之有物,更懂礼数,举止大方却又自带松弛之感,不觉就对这门亲事更满意了几分,略柔和了声音,
“起来便是,明日我便要动身回萧国,眼下情势复杂,你们大婚时我同你婆母不在,但你勿要多心,我们二人给的见面礼已经备好,待会儿让殊玉带你去取。”
郁华枝听他言语并无不虞,心里轻快了许多,便笑着应了,
“多谢公爹,多谢婆母。”
赫连啸摆了摆手,目光略带探究,
“你也知道,赫连家乃萧国世家之首,殊玉娶妻自然不能考虑自己的心意,未来赫连家要交到他的手上,他的夫人便是未来赫连家的当家主母,所以你要时刻警醒,尽好自己的本分。”
“日后你成了我赫连家的媳妇,便要记住,自己可不再是元贞国之人,说话行事皆应以萧国为先,以赫连家为先,一心一意料理家事,赫连家容不下首鼠两端之人。”
“若你能做到这些,我便已经满意了。自然了,你也无需担忧,若是殊玉他日欺负于你,我自会为你做主。”
“可听明白了?”
是了,嫁了过来便就是萧国赫连家的新妇,无论是言语上还是举止,只怕不能刻意偏向元贞国。虽说这些郁华枝之前便已经想到,但当她这位未来公爹开口言明时,自己还是需要些时间消化的。
赫连羽也明白她心中所想,便略上前一步,垂眸回话,
“父亲,华枝聪慧,这些道理她自然明白。”
赫连啸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儿子,轻叹一声,自己本来也是硬着心肠同未来儿媳训话,并没有想真吓到她,赫连羽这么狠插一脚,便显得自己更凶恶了。
“行了,为父还得去太子府上,你们下去吧。”
郁华枝跟着赫连羽躬身行礼,温声道,
“多谢公爹教诲,儿媳告退。”
赫连羽默默牵着郁华枝朝自己的院子走去,二人一时谁都没有说话。
来到书房内,郁华枝自顾自地坐下,待赫连羽取出个楠木盒,转身才又开口,
“这是父亲母亲给你准备的见面礼,看看可还喜欢?”
这盒子本就不小,一打开便尽是晃眼的白光,郁华枝眨了眨眼才看清盒内之物,原来是一顶绝佳的白珍珠花冠,嵌了数百颗浑圆的白珍珠,顶上还镶了颗翠玉,白绿相间,实在是好看极了。
郁华枝暗暗感叹,要想寻得这么多上佳的珍珠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更别提那颗青翠欲滴的玉,此冠价值连城,却能随意送出,赫连家的财力也实令人瞠目。
赫连羽坐在她身旁轻声解释,
“此冠在赫连家已传承四代,唯有赫连家的当家主母才能佩戴,原本应该日后我继任家主后此冠才能传到手上,但母亲想提前给了你,可见她是极喜欢你的。”
郁华枝望着珍珠冠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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