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韩子龙每一次深入都重击在严言的敏感点上,惹得严言濒临疯狂,十指在韩子龙的阔背上留下无数抓痕。
“宝宝,你好紧……要逼死我了……”严言密蕾的收缩一阵紧过一阵,终于一次撞击之后,韩子龙大手一撒,两人一起冲上了颠峰。
韩子龙翻身把已经半昏的心肝宝贝搂在怀里,分身仍留在严言的里面,依依不出。
虽然已经要了三次,仍然是意犹未尽,但宝宝身体不好,韩子龙不忍累着他,看因着激烈情事红扑扑的脸蛋,韩子龙一阵情动,吻了上去,严言迷迷蒙蒙中感到韩子龙的啄吻,不依的扭动:“……不要了……”不觉中撒着娇,知道这个男人全心地疼着自己。
“好乖,你再扭我就不能不要了!”宝宝的内里紧窒又火热,再加上爱液的滋润,韩子龙的巨大渐渐韩醒。
严言立刻乖乖一动不动,他真是累了,几分钟,就在温暖的胸膛上睡了过去。
韩子龙暗自咬牙,心爱在怀,却要抱怀不乱,真是极致磨折,努力咬牙平复自己。
一会儿,韩子龙确定怀中乖宝睡熟了,轻轻抽出平复了半天还是半硬的巨大,大手抄抱起严言,向浴室走去。
佣人早放好了洗澡水,虽已过了两个小时,但中控系统使水温依然未变,韩子龙抱着严言轻轻地躺靠在加了精油的水中,大手温柔地掰开臀瓣,粗手指缓缓地探了进去,将爱液引了出来,过程中,不时碰到严言的敏感点,使得他在睡梦中细喘起来,脆弱渐渐抬头,粉唇咿咿唔唔。
“乖……马上就好……”每次情事之后,韩子龙惟恐严言不舒服、闹肚子,都要帮他彻底清理干净了,再泡会儿澡,才肯抱他去睡。
这之中,严言若有了感觉,韩子龙还要用手或嘴帮他解决了,自己则只能辛苦的看着心肝乖宝,使用万能右手了。
晨曦微露。
严言醒了,他的睡眠原来只有三、四个小时,后来因为韩子龙的调理,又是食补,又是药浴,睡前还要激烈的大干几场,渐渐地,他能睡到六、七个小时,甚至更长。那还必须得在韩子龙的怀里,若离了这个怀抱,怕是连半个小时也睡不着。
严言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这么爱眼前这个熟睡着的男人呢?
那么依恋、依赖、深爱着他,怎么也看不够他,在别人眼中也许只是冷酷的一张脸,在自己眼中则是全世界最英俊的一张面孔,即使是在最胡子拉碴,憔悴疲惫的时候。
难道因为他溺爱着自己吗,不是,早在他对自己完全没感觉的时候,自己已经深深陷入了。
若是有一天离开了这个怀抱,或这个人不再宝贝着自己,怕是一分钟也活不下去了吧?
就是这样没骨气。
每次醒来,感到自己被他抱着,被他爱着,都会幸福地想流泪,越来越不像男人了。
无法自控,每个这样的早上,严言都想哭,然后会恐惧,明天是不是还能这样的醒来。
眼角微微湿润,严言更深的偎向韩子龙,想把自己揉进他的体内,嗅着属于他的味道,把唇印在他宽阔的胸口。
唇留恋胸口的味道,舌头也探了出来,不住的舔弄,这个男人现在是自己的,可以尽情的爱他,想让他为自己疯狂。
严言的唇贴在韩子龙胸口的时候,他就醒了过来,但忍着没睁开眼睛,享受着宝宝的热吻。
但见严言越吻越下,渐渐到了韩子龙的骄傲,严言手小而软,一手握住骄傲,一手摸揉玉球,舌尖不住上下舔弄,韩子龙咬牙提起严言:
“乖……早晚我要死在你手里!”右手摸过搁在床头的润滑液,挖了一坨,粗手指探了进去,抽插放松,严言早已情动,怎禁得起这般插弄,碎吟逸出:“……啊……恩……”。
韩子龙早已巨龙倾天,恨不得立时立刻冲进去和严言抵死缠绵,只因舍不得心肝乖宝疼痛,不得不咬牙隐忍,直到严言的松软的像绵一样,全身粉晕一片,眼睛似要滴出水来,咬住韩子龙的肩膀:
“少爷……求你……要你……!”
韩子龙肩上一痛,一声龙啸,冲了进去,但却忍着不动:“你……叫我什么?!”
严言难耐的扭动,一阵紧缩,逼的韩子龙差点就泄了出来:“少爷……”
韩子龙咬牙抽离天堂,在入口轻触不入:“叫什么?”
秒秒钟对俩人都是致命的折磨,严言颤叫了出来:“龙…龙…快进来……”
粗手指探进了粉唇,抚弄小舌,声音暗哑:“还有呢?!”
“老公!”
“宝宝!”韩子龙一口气冲了进去,粗手指撤了出来,用嘴含住了严言满足的呼喊。
情事过后,严言赖在韩子龙的怀里挨挨蹭蹭,韩子龙哪禁得住:“宝宝,还想要?”已经两次了,宝宝今天不想上学了?韩子龙色心又起,大手不规矩起来。
“不是啦,那个……你能不能和张教官说一下,放我一马?”不知道是为求情,还是为韩子龙的大手,严言的脸红成一片,窝进韩子龙的肩窝。
“他刁难你?!”韩子龙抬起严言的脸,吃了熊心豹子胆,谁敢欺负他的乖宝!
“不是……5窝5分综篮一北!.¥……”脸蛋又藏了回去。
“什么?”大手又板了回来,固定住不许逃,宝宝很少求他,必须得问清楚。
圆骨碌丢的眼珠子对上墨黑的双眸,看看有没有让步的可能,半响,圆眼睛眨了眨,投下长长的睫毛,就知道,平时虽然宝贝他,但固执起来比牛还硬:
“能不能请张教官放我一马因为我不分东南西北这么考下去我一定不会过啦!”一口气说完,转过身,埋进了被子里。
哦,闹了半天,原来是不分东南西北,三天前,韩子龙安排严言去考驾照,为的是自己不能接送他的时候他可以自己开车方便,没想到这小家伙竟然不分东南西北,呵呵,八成是被教官刮了,只是这档子事,和自家老公说有什么可害羞的:
“乖,你怎么没告诉过我?”韩子龙从后面抱住严言,把脑袋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但严言怎么都不肯转过来。
呵呵,还拧上了,韩子龙不再强迫严言,把头依在严言的颈肩,轻咬他的耳垂。
“你……又……呃……没问。”严言轻颤,他的耳朵最敏感了。
“你应该主动说,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改成含了,严言的耳垂又肉又圆,韩子龙含了就不肯撒嘴。
“啊……没了……恩……”刚刚情事的余韵还在,这一咬一含,又撩拨了起来。
“乖,你转过来,我就帮你去说。”
严言乖乖转过身,感到韩子龙的硬挺随着转身摩擦过自己,俩人都深吸了口气,圆眼睛水蒙蒙的,墨黑的双眸也似要烧起火焰!
“你一定要去说哦!”蹭蹭,就是爱和他撒娇!
“你坐上来我才去说!”
“你耍赖,刚才说了去说的!”
“我说去说,没说去说情。”
“你是大赖皮!”
“得了,宝宝,来吧!”……
一室春色又起……
龙腾驾校是业内首屈一指的佼佼者,过考率达到百分之一百!
每一个龙腾的教官都以认真、严谨、教学水平高着称,成为龙腾的学生,不通过龙腾自己的考试是绝对不允许毕业进入交通部的考试的。
龙腾收费是其它驾校三倍,不通过考试不会退还学费,但只要学生本人不提出申请,龙腾允许学生一直学下去,直到考试合格。
韩子龙是龙腾集团的副董事长,龙腾学校只是他旗下的众多产业之一,校规虽严,但董事长亲自说情了,应该可以通融的吧。
严言在训练场忐忑的等着张教官的到来,不到万不得已,他真的不愿意求韩子龙,但是照他大路痴的状况,怕是再学一百年也毕不了业,他问过同学了,就算不分东南西北,只要驾驶技术合格,上路完全没问题的。
“请问是严言先生吗?”一个中年男子打断了严言的冥想。
“我是,教官有事情吗?”从着装,严言看出他是驾校的教官。
“你好,我姓李,我接替张教官从今天开始教你。”
啊,严言怔住了,只是让他求情啊,又没说张教官不好,他怎么连人都换了。
“你的家属打电话给校长,说你识别方向方面有些问题,拜托学校千万要把你教好,我专门研究方向识别能力这方面的问题,所以学校派我来辅导你。”
李教官温和地笑笑,这个男孩看起来只不过17、8岁啊,可学生档案上显示他已经22岁了。
什么?!
这个大骗子,大赖皮,大坏蛋!!!!!!!!还、还骗他又那什么了两次!!!!!!!!
这男孩怎么了,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别紧张,这个并没你想象的那么难克服,为了确保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能够掌握应变能力,方向感正确是很重要的。”李教官拍了拍严言的肩。
“走吧,严先生,时间不早了,我们要开始上课了。”
一个下午,严言都是糊里糊涂、浑浑噩噩的,全部有听没有懂,对于一个天生的路痴来说,还有什么比让他强迫性识别方向更痛苦的呢?
“别着急,开始总是困难的,一旦突破了极限,后面慢慢就好了。”李教官是个很温和的人,即使一下午都在对牛谈琴,还是能微笑以对。
一个下午,严言都是糊里糊涂、浑浑噩噩的,全部有听没有懂,对于一个天生的路痴来说,还有什么比让他强迫性识别方向更痛苦的呢?
“别着急,开始总是困难的,一旦突破了极限,后面慢慢就好了。”李教官是个很温和的人,即使一下午都在对牛谈琴,还是能微笑以对。
严言心里愤愤地,脸上还是乖乖的,一张嘴早已嘟的半天高,只是自己还没察觉,李警官在心底失笑,这小孩怕是被他的家属给宠坏了吧,什么都藏不住,一点委屈也受不得。
推说头痛,其实也不是推说,是真的学的一个头两个大,严言提前四十分钟和李警官告了假,从后门回了家。
严家在龙腾集团的家属区b幢3楼,是所三室一厅的房子,严氏夫妇一间,严言和弟弟小飞一间,另一间住着严家唯一的女儿小月。
“今天怎么回来了?少爷呢?”严大志看见多日未见的大儿子回了家,很高兴,但受过韩家恩情的他还是马上想起儿子有职责在身。
严言并不是严大志亲生的儿子,他是遗腹子,出生后没多久母亲便患抑郁症去世了,他被姑妈接回家收养,婚后多年却一直未能生育的姑妈很不得夫家欢心,丈夫、婆婆动辄就一阵拳脚辱骂,小言为了保护姑妈没少挨打,每次都是打晕过去算,姑妈出不了屋,也没有药,只能抱着他哭,等他自己醒过来。
终于有一次,打得太不堪了,姑妈用脑袋撞破了玻璃,求了救,邻居赶过来把已经奄奄一息的小言送到医院,这起家庭暴力才得以曝光,小言的姑父在当地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舆论压力下,不得不让小言住好医院,为他治疗,但病根是怎么也除不了了,尤其不能受惊吓,否则,就是整夜整夜全身疼痛,无法入睡。
小言出院以后,待事情渐渐平复,议论的人也不多了,姑父家终究寻了理由,把他们姑侄俩赶出了门,离了婚,姑妈是老派的女人,丈夫再烂也是天,天没了,顿时没了依靠,带着小言饥饱没准地打零工讨生活。
渐渐地,小言到了十岁上下,虽然没有上学,但他并不漫天去疯跑胡野,而是乖乖地跟着姑妈打下手,瘦瘦小小,生的像女孩子一般,一双圆眼睛,骨碌碌转,真是讨人喜欢,姑侄俩饿的半死的时候,有人敲了破屋的门,向姑妈游说,肯花大钱买了小言,姑妈一打听才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人家,做的是皮条客的营生,要了小言也是想调教了以后将他卖进风尘巷,她寻死觅活,拼了老命也不从,那人来几趟以后也就没了消息。
做短工认识了一个主人家的太太,看着她们可怜,便劝姑妈,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实在是难,不如改嫁吧,说自家司机有个弟弟,人很老实,死了老婆,带个女儿,开了个小店铺,让你们母子过温饱日子是没问题的。
姑妈抱着小言哭了整整三个晚上,点头同意,双方见了面,都算说的过去,也没挑日子,随便吃了桌酒,就带着小言改姓了严,进了严大志的门。
严大志老实本分,对姑妈和严言都算不错,三年上下的时候,姑妈竟然还怀了孕,给严大志生了个儿子小飞,但她因着多年的打骂,身子过于虚弱,再加上高龄产子,使得孩子一落地,就带了许多疾病,夫妻俩共同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儿子,简直就是命根子,怎能不倾尽所有,只求儿子健康,于是卖了房子和店铺,北上到了国内最繁华的大都市,只求这儿的大医院能治好儿子的病。
但是,一年过去,小飞的病不仅没见好,夫妇俩还欠了一身的债,走投无路的时候,姑妈求了租给自己地下室的房东,得到了几份杂差,其中一份就是做龙腾集团的清洁女工,因着她身体不好,已经十四岁的严言就常去替班,领班怜惜姑妈家境,也不做阻拦,反而尽可能的安排轻点的差事给这个孩子。
一次,严言又去替班,被突然来访的董事长的母亲韩老太太撞个正着,老太太没想到自家公司竟然还雇佣童工,叫来人事经理盘问,事已至此,领班也不敢再隐瞒,忙一五一十交代清楚,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一个人抚养幼子长大,特别怜惜做母亲的女人,见姑妈是这个情况,软了心肠,便安排她们全家住进龙腾的家属宿舍,又安排严大志去家属区里面的小超市工作,这样一来,严言再不必替姑妈去做兼差,可以塌塌实实地和妹妹一起去上学,老太太好人做到底,不仅给小飞找了最好的大夫,并承担了全部的费用。以至严氏夫妇对韩老太太感恩戴德,今世无以为报,只求来世结草衔环,做牛做马,再做报答。
日后,姑妈只要身体状况允许,就一分钱不拿地去帮龙腾大厦打扫卫生,算是自己一点小小的报答,严言不忍心姑妈太过操劳,抢着去替班,如此风雨无阻下来,在19岁的时候,认识了刚从美国留学回来的韩子龙。
那天,准备升商专二年级的严言刚刚放暑假,他又替姑妈到龙腾去打扫卫生。
顶楼的秘书小姐们都喜欢看这个可爱的小男生胜过那些大妈们,总是拜托领班叫严言来顶楼打扫。
早上八点,整个大厦除了保安还没有来人,走廊上非常安静,只有严言的脚步声清晰地在空中回响。
他依惯例推开董事长室,准备从这里开始扫起。
啊!严言怔在门口,推开门的一瞬他看见室内的长沙发上躺着一个年轻的男人,几乎同一时间,男人睁开了双眼,墨黑的眸子,紧盯着严言:“你找谁?”
男人声音暗哑,似是刚刚睡醒,但眼神却很警醒,丝毫没有迷蒙之意。
“我是来打扫卫生的。”严言有些局促,猜不出这陌生男人的身份,因为准备期末考试,他已经将近一个月没来了,难不成董事长换了新的助理?
听到严言的回答,男人站起身,走了过来:“什么时候龙腾请了小男孩来当清洁工?”男人很高,挺拔而强壮,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疑问在空旷的空间回荡,这一切都让严言充满了压迫感,童年的记忆涌了上来,他感到恐惧,想夺门而逃。
刚转身,未及撒腿,男人的大手抓住了他:“你到底来干吗?”
听到严言的回答,男人站起身,走了过来:“什么时候龙腾请了小男孩来当清洁工?”男人很高,挺拔而强壮,他低沉的声音带着疑问在空旷的空间回荡,这一切都让严言充满了压迫感,童年的记忆涌了上来,他感到恐惧,想夺门而逃。
刚转身,未及撒腿,男人的大手抓住了他:“你到底来干吗?”
手劲很大,严言怎么也挣扎不脱,慌乱中用另一只手护住头,人往下蹲:“别打我!”
“起来,我不打你!”大手一提,严言根本就蹲不去。
男人根本没有动严言的意思,原本他只想问个清楚,但现在这个男孩的态度让他起了疑,若是坦坦荡荡,何必怕成这样。
像被困住的小兽,恐惧而无助,严言的脸色煞白,已经看不清眼前男人的表情,眼前浮现的全是姑父当年狰狞的面孔。
“说清楚,我放你走。”就算是小偷,也肯定是个初犯,严言的眼神和脸色竟让男人动了恻隐之心。但怕是受人指使,男人一定要问个清楚。
“韩董早。小言,你来了?”清脆的女声在耳畔响起,男人转过头,是秘书室的吴明明。
吴明明一向到的很早,一般也不坐电梯,都是走楼梯,今天,她推开楼梯间的门,就看到龙腾的太子爷韩子龙正抓着多日未见的小帅哥严言站在门口,俩人之间的气氛看起来很紧张,别是要打架吧,她忙过来打个圆场。
“你认得他?”
吴明明未及回答,轻呼了出来,韩子龙转回头,发现严言晕了过去,忙展臂将他接进了怀里。
看来九成九是自己误会了,这男孩轻的像小猫,胆小的像兔子,他要是能做坏事,全世界恐怕没几个人不是江洋大盗了。
飘忽忽的,严言觉得很暖,昏昏的不愿醒来,但有人固执的摇晃着自己,他只得张开双眼,对上一对墨黑的眸子,记忆恢复了。
“对不起,吓着你了。”韩子龙尽量柔和刚硬的面部线条:“吴小姐刚才都告诉我了,你好,我是韩子龙,这里的副董事长。”
姓“韩”,副董事长?是韩家的少爷吧!
严言的心跳渐渐平稳,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室内的沙发上,身上盖着男士的西装外套,他环顾了一下,门是关着的,昏倒前好像听到明明姐的叫声,原来是她救了自己。
严言低下头,不好意思看韩子龙的脸,原来是副董事长,自己却把人家当成恶魔一般,怕成这样,原本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却因为自己的心病,闹了这么大的笑话。
“你还好吧?”大手覆上严言的额头,大手很暖,额头很冰,看来吓着这孩子了。
“没。”严言抬起头小声解释,放松心情以后,他觉得韩子龙虽然长得看起来比较严酷,但其实是一个很温和的人,而且,越看越觉得英俊,严言的脸有些发烧,不好意思再看下去。
“能自己回家吗?”这男孩又胆怯又容易脸红,韩子龙看着严言害羞的表情,觉得很有意思。
“我还没有打扫。”
“这边有专职的清洁人员,你不用再替母亲来打扫了。”韩子龙从没听奶奶讲过严家的这件事,想必奶奶也从没想过要让严家回报吧。
姑妈虽然从严言懂事的时候,就告诉了他自己的身世,但严言一直管姑妈叫妈,管严大志叫爸爸,除了少数几个知情的人,外人都以为他们就是亲生的一家人。
“啊?为什么?”严言坐了起来,做清洁义工对姑妈来讲很重要,因为这是她唯一能为韩家做的事。
“你现在应该去上学,不是来这当清洁工人。”
“我在放暑假。”严言有点急了,不知道回家怎么和姑妈解释:“韩先生,我不知道明明姐是怎么和您说的,但是韩老太太对我们家有大恩,我们无法报答,只能尽量多为龙腾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我们做的很开心,并不辛苦,如果您不让我继续工作,我不知道回去怎么和母亲交代。”严言一口气说完,圆眼睛哀肯的望着韩子龙。
其实,还有一点原因严言讲不出口,那就是──他想再次看到韩子龙,虽然刚才他吓到了自己,但现在,严言看着他温和的表情,只觉得亲切。
韩子龙盯着圆眼睛,长睫毛闪了下,逃开了韩子龙的视线。
沈默半响,韩子龙道:“今天你先回去。明天再来如何?”
“好。”严言赶紧乖乖答应。
十分钟以后,韩子龙确定严言没事了,就派了司机送他回家,严言怕姑妈担心,并没有告诉她早上发生的事。
这一夜,严言又失眠了。梦里全是韩子龙墨黑的双眸,还能感受到那双大手的温度,听到他用温和的声音问自己:“你还好吧?”
凌晨三点,他醒过来了。
睡眠品质极端不好的严言,只要醒过来,就不可能再睡着。
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严言不知道,只是现在脑子里全是白天吓到自己的人,但是想起他不会害怕,而是一种从未体会过的感觉。
什么感觉呢?他不懂得描述,如果不想,就会觉得胸口很闷,如果去想,又会觉得胸口很酸……不知怎么办才好?
在床上折磨自己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严言披衣下床,先查了查另张床上的小飞有没有盖好被子,然后悄悄走到厨房,为全家人做早餐。
前几天,小月说想吃素馅儿包子,因为考试,一直没时间给她做,今天起的早,正好做给她吃,还可以分散注意力,减轻那陌生感觉对自己的侵袭。
打开冰箱,取出鸡蛋,打开壁橱,取出木耳、粉丝和面粉,严言忙碌起来。他从小跟着姑妈什么苦都吃过,小小年纪,就能做出一家人的吃食,为姑妈分忧。
而且,严言常想,每个人天生都会有一、两样长项,自己的长项大概就是做饭吧,很简单的饭,一样的材料,他做出来,就是比别人做的要美味好多。
他也没什么特别的爱好,唯一的爱好,就是做饭给自己关心的家人吃,看他们吃的满足,他就觉得开心。
清晨6点,包子就要出锅了,姑妈也醒了,走到厨房一看,见严言正在切番茄准备做汤,小厨房里弥漫着包子的香气。
“小言,你又没好好睡啊?”姑妈心疼的走近严言,一手带大的侄子,就和自己的亲儿子一样,虽然不像对小飞似的,总是抱在怀里亲啊宠啊,心底依然是很疼惜的。
“我不困,您下楼锻炼去吧,等您回来,包子正好出锅。”严言对姑妈永远都是那么乖顺,恭敬有余,亲昵不足。
其实,他也好想像小飞、小月那样对父母撒娇,他心底也真的把姑妈当成妈妈一样爱着,但不知为什么就是做不出来,只有在一旁看着羡慕的份。
一顿早饭,吃的小月肚子鼓鼓,一边嚷着不能让哥哥做饭,总吃哥哥做的饭,早晚变成猪,一边缠着严言点出晚上的菜谱,老哥放暑假了,终于可以好好犒劳自己的胃了。
6岁的小飞,人小胃弱,被姑妈抱在怀里,一口一口地喂着,胃一样不好的严言也没吃什么,拿了饭盒装了一些包子,准备带去给秘书室的几个女孩吃,她们还是很垂涎他的手艺的,尤其单为吴明明装了一盒谢谢她昨天的救命之恩。
“爸、妈,我先去龙腾,然后再回来带小飞去复查。”今天是周三,是小飞例行检查的日子。
“不用,你别急着跑回来了,我调休了,我和你妈带小飞去。”严大志心里也着实疼这个没有血缘的孩子,知道他身体不好,帮着他妈还人情已经很辛苦,不忍再累着他。
严言明白父亲是在心疼他,他很想说一、两句好听的话,张张嘴,还是没说出来,他就是这样一个完全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感情的人。
最后,只是冲父亲笑笑,在姑妈的叮咛声中拎着饭盒出了门。
依然在8点到了龙腾。
依然直上顶层,严言怀着莫名期待的心,敲了董事长室的门。
依然在8点到了龙腾。
依然直上顶层,严言怀着莫明期待的心,敲了董事长室的门。
半响,无人回应。
转动把手,推开门,空无一人,心落到谷底,原来见不到这个人,对自己来讲,是那麽地失望。
转念一想,韩少爷怎麽可能那麽早来大厦,昨天一定是巧合,一会说不定就能碰到他,心又恢复原位,正这麽起起落落的被折磨着──
“来啦?”
猛转头,“罪魁祸首”站在门外冲自己微笑,严言呆立在原地说不出话,不是做梦吧?
“不认得我了?”这小鬼,昨天被吓晕,今天被吓傻,自己没那麽可怕吧?
“韩少──韩先生早。”看他一身运动装,头发微湿,似是刚运动回来?!
“你、也早,可以让我进去吗?”韩子龙嘴裂的大了一倍,小鬼看起来呆呆的,很有趣。
“对、对不起。”严言忙让开身,让韩子龙进去。
他心里懊恼,猜测自己的失态一定让韩子龙笑话了,越想越难过,眼晴乌溜溜,黯了下去。
“你要打扫这里吗?”韩子龙双手环胸,看着严言。
和小鬼说话,看他表情坦诚变换,比健身放松还有趣。
“恩。”
“我这几天都住在这,这房间每天晚上都会有人来扫,这里就不用扫了。”
“哦。”严言没有动,心里喊,快去扫外面啊,可是脚就是不动,身体已经不听话了:“你吃早饭了吗?”连嘴也失控了!!!
“还没。”韩子龙习惯晨运以後一杯咖啡,不吃早餐。
“我早上蒸了包子,你要不要尝尝?”不是带给秘书们的吗,严言,你究竟在做什麽?
心里好象住进两个人,一个是平时的自己,一个是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自己,在做着自己想控制也控制不了的事。
本来想拒绝,但看这小鬼,眼不看自己,好似做了亏心事,哈,不是在包子里下毒报复自己昨天吓到他吧?
没有挑战简直就活不下去的韩子龙立刻改口:“好啊。”
董事长室里面还有一个小套间。
老董事长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即使工作再拼,也要挤出时间午休,累了还要泡个澡,所以小套间里面除了卧室,还有厨房和浴室,一应惧全。
韩子龙按密码打开套间的门,让严言进厨房用微波炉热包子,自己到浴室冲了个澡。
冲好澡,韩子龙换了衣服,端坐在餐桌前,还未开动,已闻到包子的香味,就算有毒也值了。
一口下去,松软,香嫩,小鬼手艺不错啊。
一杯咖啡放到自己面前:“我看厨房里面只有咖啡,所以……”
“就冲了一杯给我?”真是体贴懂事的乖宝宝。
“现在读几年级?”能做出如此美味,韩子龙对严言更加感兴趣。
“准备升商专二年级。”严言着看韩子龙吃着自己做的包子,觉得和看家人吃饭一样满足。
“哦,你有17吗?”看起来就像是才升高中的新生。
“我19了,我上学比较晚。”
真是不像,还以为只是个16岁的小鬼:“干吗不读高中?”
“我想早点赚钱。”
韩子龙看着严言,没有说话。
两个人都沈默了,严言想自己不能再拖了,再不去打扫,今天也就别干了:“我要去打扫了,饭盒先搁在这,我一会再来拿。”分明为自己找借口再回来一趟。
韩子龙吃的是准备给女孩子们的那一盒,吴明明的那一盒还没有动,严言拿了没动的一盒,就准备离开。
“等等。”一直沈默的韩子龙开口了:“你在放暑假吧?”
“恩。”
“你既然上的是商专,不如来帮我整理文件,处理杂事,可好?”好的领导者,首先就应该能物尽其才。让这麽可爱执着、知恩图报的小鬼去扫楼道实在太浪费了。
“啊?”
“龙腾不缺清洁工,你真想帮龙腾做些什麽,不如做这个,我正好想请一个工读生,我觉得你满适合,这样你不仅帮我,还可以打工赚钱。”
“不用钱。”答应了,在假期就可以天天见到他了!!!
“当然要付钱,白做工的习惯要不得!不要钱不等於帮到我,要高薪把工作做的超级棒反而帮了我大忙!”这小鬼的旧社会报恩方式有待纠正,不过,还是满可爱的。“怎样,愿意吗?”
严言开心的像做梦,说不出话,重重点头。
韩子龙抬腕看看表,已经8点35:“你去秘书室看吴小姐来了吗,她若来了,告诉她我的决定,她会告诉你要做什麽。”
茶水间里,离正式上班还有十几分锺,吴明明抓紧时间吃包子:“太好了,小言,你来当助理,我岂不是天天有美味可吃?!”
见严言没反应,吴明明以为他太紧张,拍住他的肩:“别怕,有我教你!韩先生虽然看起来满酷的,但私下人很随和的。工作的时候虽然很严肃,但并不会摆架子骂人,他喜欢认真的人,只要你认真,犯了错也会被原谅的。”
严言点点头,他不是怕,他是紧张,他不怕被骂,他怕表现不好,令韩子龙失望。
“老董事长一个月前生了重病,本来我们都以为会是老董事长的弟弟接董事长的职位,他本来就是总经理,代董事长也很正常,没想到,老夫人没升小儿子,却把大孙子从美国叫回来代董事长。”
吴明明确认了下茶水间的门关的是否严紧,继续拉着严言压低声音咬耳朵:
“董事长病的很突然,很多工作都没交代,所以,韩先生的压力是很大的。现在秘书室换了很多人,差不多都是总经理的亲信,我因为是老夫人点名留下的,所以才逃过一劫。所以,除了我,你谁也不要相信,说错一句话,就可能害了韩先生!不知道老夫人怎麽想的,既然想提拔孙子,还不帮他把障碍理干净。”
严言所处的环境很淳朴,即使童年被虐待,也都是明打明的杀过来,这种暗箭伤人的学问,他不在行:“总经理不是韩先生的叔叔吗?”
“就是亲叔叔才可怕,豪门深宅,这种事,简直太平常了。总之,你只要记住,除了我,不要和别人多讲话,她们说什麽,你就当没听见,她们问什麽,你就一问三不知,只管把工作做好,就ok了。”
严言没想到韩子龙要承受这麽大压力,只觉得心脏隐隐做痛,恨不得立刻替他负担下来。
“不过,韩先生又酷又帅,兼成熟稳重,幽默随和,潇洒多金未婚於一身,说不定她们心里已经倒戈了,她们都当他是梦中情人,暗恋他!嘻嘻,我要是没结婚,也暗恋他呢!”
吴明明笑谈八卦,严言却听得心中惨白,暗恋两个字如利剑刺中他。
他不愿承认,又不能不承认,不过一面,他就为他夜不安眠,他想见他,见了紧张,不见彷徨,看他吃的好,他心满意足,听他承受压迫,他心底做痛,这从未体会过的感觉,不是暗恋又是什麽呢?
严言是很认命的人。
初恋就是暗恋,还是个同性,并且毫无可能,也不抱怨。
痛苦、渴望压在心底,从未想过争取,能留在韩子龙身边工作,为他分担辛苦,已经觉得很开心,很满足。
他分外珍惜!
抽了个空,严言打了个电话回家报备,想报恩想成心病的老两口都很高兴,要儿子别偷懒,别怕苦,别急着下班,他们知道严言不是那样的孩子,做父母的仍忍不住要叮咛一下。
当天,吴明明交代了部分工作给严言,事情不难做,但很多很杂很琐碎,可薪水不低,因为是临时编制,随时可以辞退,所以只通知了财务部,并没和人事部打招呼。
严言发现早上还和他轻松调侃的韩子龙工作起来完全变了个人,沉稳、严肃,不苟言笑。
但,无论哪一面的他,都让严言的心跳快过平时。
他越想表现好,越紧张出错,很简单的工作,他却做的乱七八糟,照这么下去,不出三天,估计韩先生就要让自己回家了,严言沮丧的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韩子龙实在是忍的要得内伤。
他就要破功了。
他沉稳严肃的形象快绷不住了……
这个小鬼果然是老天派来调节他枯燥繁杂沉重紧张又没有人性的工作的。
一个上午,他接错了三个电话,撕坏了五张传真,摔了一个咖啡杯……犯了错就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用圆眼睛偷偷的观察自己,表情懊恼,要是不原谅他,会不会哭啊?
看小鬼出糗,韩子龙开怀不已,大大减轻工作疲劳,原来自己还有这样的劣根性,真该反省一下。
但是工作还是要继续,小鬼这么搞下去,他的办公室就要被毁了,韩子龙不得不在严言再次犯错之后开口:“你不用紧张,慢慢来。”
“对不起!!!”他一定生气了,自己真是笨,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呢?
严言偷瞄韩子龙,看他一点表情都没有,心里的懊恼更是无限扩大了。
怎样才能做好呢?谁来教他不紧张的方法???
韩子龙实在是忍的要得内伤。
他就要破功了。
他沉稳严肃的形象快绷不住了……
这个小鬼果然是老天派来调节他枯燥繁杂沉重紧张又没有人性的工作的。
一个上午,他接错了三个电话,撕坏了五张传真,摔了一个咖啡杯……犯了错就满脸通红,不知所措,用圆眼睛偷偷的观察自己,表情懊恼,要是不原谅他,会不会哭啊?
看小鬼出糗,韩子龙开怀不已,大大减轻工作疲劳,原来自己还有这样的劣根性,真该反省一下。
但是工作还是要继续,小鬼这么搞下去,他的办公室就要被毁了,韩子龙不得不在严言再次犯错之后开口:“你不用紧张,慢慢来。”
“对不起!!!”他一定生气了,自己真是笨,怎么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呢?
严言偷瞄韩子龙,看他一点表情都没有,心里的懊恼更是无限扩大。
怎样才能做好呢?谁来教他不紧张的方法???
吃了小鬼的包子,又把他吓得面青唇白,韩子龙于心不忍,他起身走到严言面前拍拍他的肩,露出工作中难得一现的笑容:
“刚开始难免会犯错,你不要紧张,慢慢就好了。”
手掌透过肩头留下温热的气息,严言顿感安心不少,但没有几秒,手就移开了,心底深处失落的叹息,除了自己,没人听的到。
视线所及的范围,是一片宽阔的胸膛,如果靠上去,一定很温暖,若能被紧紧拥抱,再多的紧张也会消失无踪!
“你没事吧?”韩子龙焦急的声音让严言清醒过来。
不知在何时,他的身体已经自动自发地靠在了人家的胸膛上。
啊!!!
他发誓他只是偷想了一下,怎么会……让他昏过去吧!!!
从早上开始,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归自己支配了,不知这样下去还会做出多少恐怖的事情来?!!!
“我……我头有点昏……”此时此刻,除了装昏到,没有别的办法。
韩子龙不疑有他。
认为严言是太过紧张导致头昏,于是赶忙将他扶坐到沙发上,再起身倒了杯温水给他。
严言乖乖地一口口把水喝掉。
“有没有好些?”韩子龙摸了摸严言的额头,不烫啊,脸怎么那么红?
严言点点头,表示好多了。
好久没被人这么照顾了,要是时间能停在这一刻该多好……
经过这么一折腾,午休的时间到了,韩子龙看严言好多了,就叫他跟吴明明去职工餐厅吃饭。
严言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对自己说:就算被辞退,每天来打扫也一样可以见到韩子龙。这么一想,心里塌实许多。
没有那么紧张了,下午的工作成绩自然好过上午几倍,令韩子龙很满意,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
有了严言这个看着顺心、用着贴心的助手,对韩子龙来说,真是天降甘霖。他心里明白,父亲向以风流才子自许,对事业并不热心,若不是叔叔在旁全力打拼,龙腾不会有今天的成绩,奶奶做如此决定,叔叔的愤怒是可想而知的。
所以,尽管叔叔将工作撒手,还给自己设置诸多“人”障,他还是能够原谅。
最初,他极力反对奶奶的决定,也想找叔叔好好谈谈,但奶奶固执己见,叔叔避不见面,他只得暂时接下这个职位。
因叔叔的举动,公司运营几乎瘫痪,焦头烂额的同时也激起他的野心和斗志,非要做出番成绩向叔叔证明自己并不辜负这个职位。
另一方面,父亲恋美色,眼中只有天下众多美女佳人,母亲却痴心异常,眼中只有父亲,两个人对独子都不上心,奶奶只好亲自照顾孙儿。
爷爷去世的早,奶奶不仅独自带大两个幼子,辛苦支撑韩家事业,上了年纪以后,还要劳心劳力教养他,因此,他从不做让奶奶失望的事,包括婚姻在内,最近奶奶有意让他忙过这段时间后,和汇兴企业的千金相亲联姻,他并不打算拒绝。
从小到大,看着父母俩人的生活状态,他觉得爱情不是太儿戏就是太伤人,并不盼望,也许父母的感情生活都太极端,已把他的感情缘分都用尽了,以致他屈指可数的几段感情经历都是平淡如水,无疾而终。
因奶奶从小就教他,不许轻易在人前外露情绪,所以没有惊心动魄的爱情,他不仅不失望,还乐得不必明明痛苦或欢欣却不能表露,自在轻松。
人总是羡慕或喜欢自己没有的东西,因此他才会觉得表情坦诚变换的严言,是个十分可爱的小鬼!
这个小鬼除了刚工作的那天上午出了些状况外,接下来这半个多月的表现,好的让韩子龙惊喜!他仔细有耐心,把复杂琐碎的事务处理的井然有序,聪慧又肯吃苦,愿意负担随时冒出来的新工作,贴心又懂事,自从那天早上吃过他的包子后,小鬼就三不五时地带些好料给他打牙祭……这么好的孩子,韩子龙真是欣赏之极,一时一刻也少不了。如果,如果没有今天晚上的意外加班,他真的以为自己只是把小鬼当成一个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或是乖巧可爱的小弟弟一样的喜爱着……!
今天一整天,等着韩子龙批示及处理的急件多不胜数,中午若不是严言提醒,他根本不记得吃饭,到了下班时间,他让严言先回家,自己继续埋头加班苦干。
不知过了多久,阵阵饭香引得他抬起头,严言抱着饭盒又回来了。
韩子龙看向窗外,已是繁星点点,再抬腕看表,七点二十五分整。
看到韩子龙讶异的表情,严言不好意思一笑,故做轻松地说:“身为助理,我有责任提醒老板按时吃饭。”
心底泛起暖意,韩子龙的脸上浮现温柔的神色:“你来的正好,做完这件就ok了,你吃了吗?”
“吃了。”严言点头。其实他一回家就忙着琢磨做什么好吃的给韩子龙补充体力,别说是吃饭,根本是连水都没喝过一口。
严言进了小套间的厨房,他用两个双格的保温盒带了二菜一汤一饭,一路上,怕汤撒了,他一直小心抱着,这会儿手还有点麻。
韩子龙处理完最后的工作,到浴室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下,然后走进厨房,看见严言已经把饭菜从保温盒中取出,盛到了碗盘里。
一盘蛋花蒸豆腐,上面撒着切碎的火腿和香菇,一盘白菜丝烧番茄,红白相间;冬瓜墩小排骨汤、碧莹莹,清爽爽的盛在细瓷白碗里,旁边摆着温温润润的白米饭……看得韩子龙食指大动,脱口赞道:“好香啊,真漂亮!”
因为太美味,只用了平时的二分之一时间,韩子龙就把一桌佳肴消灭干净,心情大好的他取出红酒,邀请严言陪他到客厅小酌一下:“小鬼,能喝吗?”
这个称谓,严言曾经象征性的拒绝过,但其实他心底很喜欢韩子龙这么叫他,觉得很亲。
“可以喝一点。”严言酒量并不好,他不想让韩子龙扫兴,也觉得红酒度数不高,少喝些没大碍。他没想到,很多红酒比白酒还上头,而且后劲大,几杯之后,严言渐渐觉得头昏恶心脸发烫,直往沙发底滑去。
韩子龙忙将严言扶到沙发上平躺,但这么一动,严言更难受了,不住干呕,他又扶严言到浴室去吐,折腾半天,严言只吐了些酸水,挣扎着用温水漱完口后,就紧紧抱着韩子龙,倒在他怀里,再也爬不起来了。
韩子龙把严言放到卧室床上,想到客厅给他父母打个电话,今天就不让严言回家了,可严言虽然迷迷蒙蒙的,却把他抱的很紧,他不想对严言使劲,用了好几分钟才拉开严言的双手,刚抬起自己的手,严言又围上来抱住他的腰,把头搁在他的胸口蹭啊蹭,他笑笑,摸了摸严言的头发,爱撒娇的小鬼!他躺在严言身边,然后拿起床头的电话打给严家。
严言妈妈在电话里对韩子龙很热情,谢谢他给严言机会,又谢谢他照顾严言,韩子龙笑说,是严言照顾自己更多些,若不是严言,这半个多月他不知要少吃多少顿饭……不想老人担心,他又和严妈妈客气寒暄了几句家常之后,才轻描淡写地说严言陪自己少喝了点红酒,有些头昏,他想留严言在公司过夜……
严妈妈一听严言喝多了,语气变的很担心,她说严言一回来就说有同事带着孩子在加班,忙着做饭给孩子送过去,自己一点东西也没吃,严言胃不太好,身体也弱,受些刺激晚上就可能要发烧,还是叫他爸爸接回家由他们照顾比较好。韩子龙忘了自己具体是怎么回答的,只是他肯定的拒绝了严妈妈的提议,说严言在他这儿比回家要安全,如果有事,他会马上把家庭医生找来,然后他又说了些安慰的话,请严妈妈一百个放心,才挂了电话。
韩子龙望向怀中的小鬼,为什么撒谎?明明是给自己送饭,却说是给同事的小孩!明明没吃饭,却说已经吃过!
严言脸红红的,热热烫烫的贴在他的胸口,不知道是因为喝多了,还是开始发烧?!韩子龙从床头的小药箱里摸出体温计给严言测了体温,并不发烧,他松了口气,然后有一种特别的情绪涌上心头,脑子里闪过和严言相处的这十几天点点滴滴的画面……
他知道严言对自己很好,自己也很喜欢严言,超越了一个上司对下属的欣赏,甚至可以说是疼爱,但那应该就像是哥哥喜欢可爱的弟弟……可现在他看着严言窝在自己怀里的模样,觉得心脏就像是要裂开一样,流出浓稠甜蜜的液体,又像是满的要爆炸,满的他浑身躁热,只有把唇印在严言微微开启的唇上才能解脱!!!
可现在他看着严言窝在自己怀里的模样,觉得心脏就像是要裂开一样,流出浓稠甜蜜的液体,又像是满的要爆炸,满的他浑身躁热,只有把唇印在严言微微开启的唇上才能解脱!!!
唇吞没了唇,舌头也滑了进去,舔咬斯磨,纠缠不休,身下的人因无法呼吸发出了难受的呻吟,挣扎扭动,惊醒了要不够的男人!
韩子龙仰视天花板,呼吸粗重,心跳飞快,胸膛上的严言停止了挣扎,紧紧地抱住他,睡得很实……
严言发现韩子龙对待自己的态度变了。
虽然这种变化进行的不落痕迹,他还是能感觉到。
变化是从那天严言宿醉醒来后开始的,那天早上他在头痛欲裂中醒来,嗓子火烧火燎的,韩子龙立刻递上救命的“甘泉”,给予他最心细的照顾,让严言沉浸在幸福里至少三十五分钟,直到开始上班。
但,从那一刻起。
他们之间最近的接触也要隔上两臂之遥,韩子龙不再叫严言小鬼,也不再拍着他的头开玩笑,每天中午、晚上都有安排好的约会,再没机会品尝严言的手艺。
开始,严言以为这一切都是无意的,直到有一天,他下班回家,发现拉了些东西在办公室,中途想起来返回去拿,上到顶层,看到董事长室有灯光透出,猜想是不是韩子龙取消约会提前回来了,他高兴地跑过去,想和韩子龙说两句话再走。
董事长室的门虚掩着,有对话声传出来,其中一个是韩子龙的声音:
“只要我不通知,你们就一直送,不用再问我了。”
“好的,韩先生,这两天食用下来,您对我们师傅的手艺还满意吗?”
“很好。”
“谢谢韩先生,明天同一时间,我会把晚餐给您送过来,您先慢用,我——”
严言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
如果不想吃自己做的饭,直说就好了,为什么要假装有约会,然后再转回来吃外卖,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严言想起韩子龙这几天不同于以往的举动,自己做错了什么让他讨厌吗?想起他有几次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神情,是想辞退自己却不好意思开口吗?
胃一阵阵抽搐,才想起,晚上什么都没吃,只喝了一点汤。
好讨厌!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胡思乱想又多疑,但又无法停止猜想,头发涨,要爆炸!
是从酒醒后那天开始变的不一样的。喝醉的时候,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记得醉中的自己做了一个,让自己偷偷地回味好久永远也不能实现的梦,在梦中,被深深地深深地亲吻着……
难道把梦喊出来了?想不起来,怎么也想不起来!
除了倒在沙发之前的记忆是清醒的,其他的,都像发生在梦中。
为什么,只是想留在他身边,只是想不被他讨厌,这么小的愿望,也不能实现吗?
胃好痛,不及心痛!
“哥,我进来了。”敲门声响过后,门开了,房间突然变亮。
小月打开门,开了灯,端着一碗面条走进来,放到严言面前:
“老爹和老娘带小飞散步去了。”小月边说边把筷子塞到严言手里:“哥,我可是难得下厨房哦,尝尝好不好吃?”
严言低下头,不像让妹妹看到自己的表情。
随便挑了一根吃进嘴里,完全没有感觉:“好吃。”严言抬头,挤出笑脸给妹妹。
“骗人!分明就是难吃的快哭了,还说好吃!”小月蹲下来,仰望坐着的严言:“哥,有人欺负你?”
摇头。
“你钱丢了?”
摇头。
“你失恋了?”
继续摇头。
“你告白失败?”
还是摇头。
“你暗恋?”
严言停了5秒,摇头,然后说:“没”。
“那就是暗恋了。”这次的摇头有水分,小月才不信:“哥,你有多喜欢她?”
严言不说话。
“是不是看见她就像见到夏天的红豆冰,冬天的烤番薯?”小月嘻嘻一笑,做了个鬼脸,却听她老哥像是在自言自语:“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天,无论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老哥,你真不是普通的肉麻和痴情哎!”小月夸张的看着自家老哥,然后收起笑脸,严肃地说:“去追啊!躲在家里伤心,她又不会心疼,喜欢她就把她绑过来!”
“我们不可能的。”严言说给自己听。
“为什么?她结婚了?”
“没有。”
“那就是活标啊,不说,一点可能都没有,要是去追,就有大于50%的可能!”
小月说的没错,但爱情不是努力了就一定能获得,尤其是,他爱了一个不该也不能爱的人。
“鼓足勇气,明天就去说!先把肚子填饱,明天才有精神,我加了两个鸡蛋呢!好不好吃?”小月亲自夹了一筷子送到老哥嘴里。
“好——难吃……”
“哼!”小月撅起嘴,用手指拱起鼻子,装成生气的猪。
严言笑起来,妹妹的关心稍稍冲淡了他心底的疼痛。
知道可能被讨厌了,严言仍舍不得提出离开。
先爱先输。
就是这么没出息。
他只能尽量约束自己的行为,减少和韩子龙面对面或说话的机会。
韩子龙感受到严言的躲避,能不叫严言尽量不叫严言,很多可以直接交代的工作,他都交代吴明明布置给严言。
互不说话,但一个不提出解雇,一个不交出辞呈,依然一起工作着,真是奇怪的上司和助理。
连吴明明都感觉到了,跑来问严言:“你得罪韩先生了吗?”
“没有。”
“我怎么觉得你们之间的气氛那么紧张啊!小言,韩先生毕竟是老板,如果哪里做的不对,不太严重的话,你就原谅他,先低头好了,又不会少块肉,谁让我们食君之禄呢?”
严言低下头,没有说话。
他根本不知道今天这种局面到底是怎么造成的,怎么去道歉?
冷冻关系持续五天后,关系企业邀请韩子龙参加一个商务两日游,安排在海边的渡家村,韩子龙带着自己的秘书团一起去,吴明明叫严言跟来帮自己处理一些杂事。
韩子龙没想到严言会来,看到严言的时候怔了下,不自觉地皱起眉头,转开视线。
这么明显的不想看到自己,若不是答应了吴明明,严言想回家,他不想破坏韩子龙的心情。
白天做了好多事,身体很疲惫,严言却失眠了,清晨,他用冷水冲了个澡,清醒地走出房间。
上午继续帮着做事,中午和女秘书们一起吃饭,正神游太虚,被“韩先生”三个字拉了回来,听到李秘书说:
“我昨晚看到韩先生和吴小姐在海边散步,看起来很亲热的样子。”
“吴小姐很漂亮,和韩先生满配的!若不是他老爸出钱,我们也难得来这里玩!”
“这算哪门子玩,比工作还辛苦!不过韩先生真是赚了,订了合约又抱得美人归!”
……
严言悄悄起身,离开谈话,胃又开始痛,他回房间倒了点热水喝下,暖暖也许会好点,但,还是痛。
晚餐过后,随便走走的严言看到了吴小姐。
她正和韩子龙坐在一起聊天,月光下的吴小姐就像瓷娃娃那么美丽可爱,而韩子龙在严言眼中更是全世界最帅的人,他们两个看起来真是一对璧人。
严言愿意祝福,全心盼望韩子龙幸福,却无法不嫉妒、羡慕、痛苦。
身体的疲惫在这一刻加倍的涌上来,再不走,他就要直接躺倒在地了。
走到一半,遇到端着饮料的吴明明:“小言,看见韩先生和吴小姐了吗?”
“他们在那边。”严言指了方向。
“小言,拜托你帮我把咖啡和水果茶给他们送过去,好不好?”
“明明姐,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你自己送吧。”
“小言最好了,我和你姐夫约好一会通电话,求求你了!”说完,她把托盘放到严言手上,一溜烟跑了。
严言回到韩子龙面前的时候,他不知道讲了什么话,让吴小姐笑的像蜜一样甜。
严言先把水果茶端给吴小姐,又对韩子龙说:“韩先生,你的咖啡。”韩子龙根本没有看他。
严言拿把咖啡端给韩子龙,突然觉得有些眩晕,一失手,咖啡向韩子龙砸去,瞬间严言回过神,来不及推开韩子龙,用自己的身体去替他挡。
却被韩子龙一把推开,跌到地上,同一时间,听到吴小姐在喊:“子龙,你没事吧?”
他保护了他。
他却害他受伤。
严言爬起来就往外跑,咖啡已经不是滚烫的了,还有吴小姐照顾他,自己待在那里也是多余的。
如果看到他伤处,看到他失望、厌弃的表情,自己会崩溃的,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停下来的时候,严言已经站到了海边。
今夜有雾,看不到满天星光,海边一个人也没有。
心跳还没有平复,就听到有人急跑过来。
“严——言——”是韩子龙的声音。
严言把自己蜷成一团,希望他找不到。
“严言,你有没有受伤?”韩子龙的声音近在耳边,海边只有他一个,怎么可能找不到。
“对不起,对不起,我回去就辞职。”不能再待下去了,他受不了有天听到韩子龙真的对他说:“我讨厌你,你走吧。”
“你摔伤了吗?”
“我真不做了。”
两个人讲的根本不是同一个问题,韩子龙抬起严言的头:“你看着我回答,有没有受伤?”
眼睛里有液体流出,严言拼命用手去擦,他不像让韩子龙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像个爱哭男。
没有嘲笑,只有焦急的声音:“别哭!告诉我哪里受伤了!”
一句“别哭!”,把严言所有的坚持都瓦解了,他扑到韩子龙的怀里,紧紧抱住,最后一次了,就让他放纵一下吧!
两个人都没说话。
只有海风从耳旁呼啸而过。
半响。严言平静下来,离开韩子龙的怀抱,转过头:
“我明天回去以后,就会收拾东西离开。”保证不拖泥带水。说完这句话,眼眶又开始发热。
“为什么要走?”
严言想回答,被一连串的问题打断:
“为什么帮我挡咖啡?”
“为什么明明是给我送饭却说是给孩子?”
“为什么没吃饭却撒谎?”
“为什么哭?”
果然,他都知道了。
怪不得,被讨厌了。
严言想抱歉,想说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咸咸的液体流进嘴里。
突然,他感到一双手臂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自己:“对不起!我还是忍不住自做多情了!”一声苦笑:“为什么要走?我逼自己远离你,还是被你发现了吗?我不想强迫你!”醉酒的夜,是个催化剂,也许早就有了感觉,只是一直没有机会爆发出来,那晚,看到臂弯里的严言,韩子龙知道,完了,完了,万劫不复了。
“我喜欢你!”韩子龙的声音颤抖,面对再大的难题他都没怕过,这一刻,他是恐慌的:“你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如果……如果你不愿意,就一直往前走,别回头。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辞职,你可以去别的部门工作,我绝不去打扰你。”
韩子龙放开双手,等着去到天堂或地狱。
严言往前走了几步,韩子龙已经看见地狱的门了。
严言又转回头,冲进自己怀里,痛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都是我不好,我不会强迫你,也不会怪你。”
“我不要你被咖啡烫到。”严言闷在韩子龙怀里,呜呜哽咽。
所以帮你挡咖啡。
“我不要你饿到,也不想你被妈妈怨。”
所以给你送饭却说是送给小孩子。
我不想你担心,也不想被你察觉心意,所以骗你说已经吃过饭,这句话,严言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韩子龙怎能体会不到!
以为到了地狱!却被天使救进了天堂,不是自做多情,没有猜错,狂喜啊狂喜!但不能马上进门,因为天使在生气——
“为什么躲着我?”
“因为怕控制不住,做出你不喜欢的事。”其实是怕兽性大发一把年纪了,却对小男生渴望到发疯。
“为什么骗我中午、晚上有约会,不再吃我做的饭,我做的饭很难吃吗?”
“你做的饭是世界上最美味的!狗腿万岁!不吃是不想你辛苦,你那天为了给我送饭都没吃晚饭!”
“那午饭呢?”
“汗,天使还真难对付因为不敢面对你,所以躲出去了。还是怕兽性大发”
“那天,那天,我梦到你……我……”夜色太暗,看不清天使的脸色,好象红了。天使换了问题:“你喜欢吴小姐吗?”
“喜欢不是找死吗?怎么可能?她是我朋友的老婆。”
“你说了什么,她笑的那么开心?”天使吃醋了。
“什么时候?”
“刚才。”记得好清楚。
“我说她老公很棒。”
“你昨天看到我为什么皱眉?”
“因为你在躲我,我以为你不想看到我!”韩子龙汗都冒出来了,天使还真爱记仇。
“还不是因为你先躲着我!还……”嘴被堵住,天使无法继续提出控罪,再问下去,韩子龙就招架不住了,不如,一起上天堂吧!
严言闭上眼睛,他幸福的想要立刻死掉!
吻了好久好久好久好久。
吻到他的脑子溶成糨糊。
吻到他的双腿软成棉花。
吻到他半昏了过去,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房间的。
巨大的关门声,稍稍拉回了一点他的神智,他看到地中海式的装修,知道自己被抱到床上。
让人窒息的吻又涌上来,唇含住唇,舌头纠缠舌头,手指眷恋手指,身体裹住身体,严言再也不能思想。
浑身烫的像是发了高烧,疼痛又极致的欢喜,幸福的流泪,他又成为爱哭男,和最最最心爱的人,一起冲上顶峰,满天火花!
被牢牢地抱在温暖宽阔的胸膛,严言幸福地,欢喜地,满足地,沉沉地睡去。
“小言,我叫你买葱,你怎么买了把青蒜啊?”姑妈哭笑不得,瞅着儿子。
一个多星期了,严言一直加班,今天好不容易因老板去香港公务,放了两天假,姑妈决定做拿手的葱烧黄鱼、蜜汁扣肉让全家美美地吃一顿。
“啊?”严言准备下楼重买。
姑妈拦住儿子:“别跑了,换道菜就行了,你先炒菜,我最后再蒸扣肉。”
十五钟后,小月进厨房喝水。
“哥。”
一分钟后。
“哥!”
三十秒后。
“哥!!!”
如雷的吼声,不仅如期得到老哥瞪大眼睛地注意,连老爹老娘都忙不迭在外面问怎么了怎么了,以为严言出事了。
先向爸妈汇报厨房里一切平安,再转过头贼兮兮地看着哥哥:“你想生吃土豆啊,干吗对着它流口水?”
严言伸手去擦,嘴巴周围清爽爽的,是小月在打趣他。
不理一脸坏笑的妹妹,严言低头削土豆。
“哥,你是不是把红豆番薯泡到手了?”
什么红豆番薯!小月就爱瞎起名。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小月搬了个凳子做到严言面前,摆出长聊的架势。
“哥,你从渡假村回来后就没10点前回过家,还有3天都睡在公司了。”小月扳着手指头数日子:
“助理有那么忙吗?还是某人打着加班的名义约会去了?然后直接借宿在美人的闺中?”
没人理,也不影响小月的兴致,她继续笑嘻嘻的:
“你今天不是精神恍惚,就是笑的恶心巴啦的!你的脸上分明写着,别——理——我!我正在情不自禁,春心荡漾地思念我的她!!嘿嘿,你脸红什么?”
“哥,你只要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保证不再骚扰你!”
把脸快埋到土豆盆里的人终于抬起头,看了眼妹妹。
“哥!”小月的声音好严肃:“你们做了吧!你还是处男吗?”
啊!!!!!!!!!!!!!!!!!!
把妹妹推出厨房,锁上门,不理她在门外用“我都猜对了吧!”的声音怪笑,呜呜呜!为什么小月猜的那么准,难道自己脸上刻字了吗?!
好不容易在妹妹看穿一切的坏笑下,食不知味的吃完一顿饭。
收拾停当,严言出了门,他早就打算好,想去买样东西。
小月却硬要跟来,弄得严言一个头两个大,从多了这个妹妹的第一天起,严家就有不成文的规定:哥哥无条件疼妹妹,对妹妹的一切虐待欺负捉弄不得反抗。
“哥,我保证不打扰你约会,只躲在角落里偷偷的看一下就走!”小月挽着严言的胳膊:“我真是好奇啊,究竟是什么样的大美人,能把我冰清玉洁的哥哥迷得晕头转向,失心又失身?!哥——你脸又红啦!”
半个小时后。
小月气得头顶冒烟,她老哥根本不是约会,而是大热天跑来挑毛线。
因给小弟治病,家里穷过很长一段时间。
那个时候,妈也不知从哪淘换回很多旧毛衣,拆了洗干净再和哥哥一起打成新的给全家穿,她记得,哥哥会织很好看的花样子,常有同学问她是哪里买的,让她好骄傲。
后来,被韩老太太援助,家里条件好了,妈和哥就没再织过毛衣……
虽说商城里有冷气,但他们可是顶着大太阳走过来的!
哥对自己一向很龟毛,平时若带着她定会搭个车,今天八成是报复她,害她差点被晒昏。
老哥啊老哥,现在谁还自己打毛衣啊?
真是老土,竟然要打个爱心牌毛衣送给红豆番薯。
看哥挑的毛线价格就知道啦,给自己,他才舍不得!
可看他挑的那么认真,小月实在不忍心泼冷水。
关键时刻,她还是很有兄妹爱的:
“她比较黑还是比较白?我帮你选,我眼光最好了!”
“偏棕色。”
“那就是小麦色喽,橘色、杏黄、宝蓝配小麦色最漂亮了!女生穿起来迷死人,不过哥,你把她打扮的那么美,不怕被人抢走啊?——哥,你怎么挑灰色啊,灰色男生穿才好看!难道?”
严言抖了下,小月如果知道他爱的是个男人会怎么说?
“你是送给她爸爸?”老哥果然棋高一招。
“哥,我真服了你了!”小月揉揉太阳穴,她不过因对兄长太过关心再加上有那么些些的好奇心,想一睹美人芳容,老天也用不着这么惩罚她啊!
先是被大太阳晒了三十分钟,接着又被罚站四十分钟,哥才从一团团深灰、浅灰、黑灰、蓝灰、混合灰中挑出了满意的颜色。
她的腿都麻痹了,哥却一点不嫌累,还笑的跟捡了宝似的那么满足。
“哥,拜托,你笑的我浑身寒毛倒竖哎!你对她太好了吧?哥,我可警告你哦,最好悠着点,否则就会被吃的死死的,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看着大情痴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小月叹口气:
“哥,我觉得你太认真,陷的太深了!好多朋友谈恋爱,没见过一个像你这样的,一会失魂落魄,一会美到发神经!哥,你是死心眼的人,认准了就不会变,但对方也能一辈子不变吗?别太投入了……”以免,血本无归。
严言冲妹妹笑笑,他不是不怕,也不是不贪心,他渴望一生一世和韩子龙在一起!
但,他曾说过,只要能和韩子龙共度一天,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若天意真的要以某种惩罚做为代价要他偿还,他认了。
回到家,已经傍晚了,严言忙忙地做了晚饭,却没有胃口,不想家人担心,应付地吃了些。
然后就躲进房间里发呆,不知道过了多久,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才发现房间里漆黑一片,忘记开灯了。
隐约间,似乎听到“韩先生”三个字,冲出房门,姑妈已经把电话挂上了:
“还以为你睡了,是韩先生的电话,我说你睡了,他说不用叫你了,就是告诉你一声,他提前回来了,让你明天照常去上班。”
严言边回房间换衣服边对姑妈说:
“妈,我要去趟公司,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都快十点了,明儿一早不就上班了吗,什么急事非今天去?”
“明天就来不及了!”说完这句话,严言跑出了门。
“小心点,别急着跑!到了公司给家里来个电话!”姑妈冲着严言的背影喊。
严言远远地答应了声“好”,也不等电梯,急匆匆地下了楼。
站在楼门口,被夜风一吹,严言清醒了些,就这么突兀地跑了去,他想见自己吗?
他辛苦一天了,很累了吧?
他可能回家了,不一定住在公司啊!
但是,已经22个小时没有见过面了,他真的很想很想看他一眼,一眼就好!
严言决定偷偷地跑去看一眼,绝对不打扰他,再偷偷地跑回来。
走了没两步。
严言呆住了。
社区里可以望见自家窗口的地方停着一辆蓝色的bw。
韩子龙穿着好正式的西装,靠在车门前。
22个小时了,他只想看一眼他的天使宝宝,一眼就好!
回到公司没有换衣服,开上车就出来了。
可惜,窗口黑漆漆的,打了电话,宝宝睡觉了。
走到面对面,两个人,谁也不说话。
凝望,深深地拥抱。
然后激动疯狂热烈地接吻,不顾一切!
这是严家的社区,随时会被发现,火热中的韩子龙还有一线理智。
他单手搂着红红脸,红红嘴,估计全身都红了的严言,打开车门,放下车座,拉着心爱的宝宝一起躺了进去,关上门,摇下窗,打开冷气,密闭的天地,春意正浓,谁敢来打扰?
等不及回到公司了,他们撕着缠着磨着咬着含着来救彼此心中的那团火!
bw的空间对于驾驶者来说已经足够宽敞了,但,对于急着缠绵的人来说实在是太挤了。
越吻越觉得空间狭小,韩子龙想让宝宝躺到他身上,但这样一激动起来,太容易撞到头了,只好让宝宝躺在放倒的副驾驶座上,越过中间的隔阂,他从正驾驶座上侧身,饥渴地吻过宝宝的——
额头,眼睑,脸颊,鼻子,及在车外被吮得通红的唇。
宝宝好配合,嘴唇张开,邀请他的舌头闯进去肆无忌惮,直到难耐的呻吟声传出来,“嗯…嗯…”,宝宝受不住了。
他也硬得疼痛,恨不得马上冲进去攻城掠地!
转移阵地,含住宝宝圆圆的左耳垂,轻轻地吸,感到宝宝一阵阵的轻颤,大手不老实地滑过喉结,从领口探进去,抚过腋窝,胸口,在乳头上留恋不去,又揉又捏,宝宝颤抖的更厉害了,呻吟声也越来越大,韩子龙的气息重了起来……
含啊含,突地,他使劲地吸一了下圆耳垂,满意地看着宝宝不自觉的一挺腰,才松了口,顺着手摸过的路线,唇蜿蜒而下。
吮着宝宝的喉结,粗手指揉住宝宝右边未曾被含过的寂寞的耳垂。
一车的呻吟喘息,一声重过一声,淫糜而旖旎。
宝宝的双手绕过来,紧紧地揽住韩子龙的头,重重地压着,心底,肌体,难耐的空虚,叫嚣着要他来添满!
……
褪去宝宝的上衣,嘴唇狠狠地疼爱着乳头!
一手摸到宝宝的唇,粗手指探了进去,立刻被含住,啃咬不休,舔砥不放。
另一手摸索到裤扣,解开,拉下内裤,宝宝的骄傲立刻直挺挺地冲了出来,大手覆上去,上下套动,并揉搓着玉球。
宝宝发出了似是哭泣的声音,扭动着,害得韩子龙差点冲破了西裤,直接缴械。
粗手指撤了出来,双手架住宝宝往上移,头俯的更低,含住骄傲,舌头扫过小孔,卷住顶端——
“呜…哦…嗯…哦…”宝贝到极限了!
一手撤回来,兜住玉球,摸着揉着,唇暂时放过骄傲,吮住玉球,一吸!
“啊!——”爱液喷薄而出,宝宝整个人迷乱了,身体滚烫滚烫的!
韩子龙咬着牙,深吸口气,努力平复自己。
他抽出纸巾,帮昏沉沉没了力气的宝宝擦干净,穿好衣服,摇正座椅,系好安全带。
车里还开着冷气,他却痛的满头大汗,某个地方已经硬如铁。
但他不能解放,因为他遍寻全车,没找着一滴可润滑的东西,他不要心肝宝贝受伤,一点点都不行,就只能委屈自己。
清醒过来的严言,有种释放后的慵懒,一动也不想动,没和恋人真正的合为一体,身体及心灵深处并没有得到完全的满足,依然深深地渴望着!
转头看着心爱的男人——
他正全神贯注地开着车,不知为了什么眉头紧锁,汗从他的额头滴下。
严言伸出手,抚过他的额头,不想看他皱眉,不要他不开心!
“乖…别…碰我…!”
韩子龙的声音哑的吓了严言一跳。
不经意,看到他腿间的隆起,严言明白了,眼睛热热的,喉咙涩涩的,说不出话。
车飞驰进地下车库。
大手牢牢握住稍小的手,奔进私人电梯,直升顶层。
不等电梯门合拢,严言勾住韩子龙的脖子,踮起脚,粗鲁地吞没他的唇,想把自己揉进他的体内,明明是幸福到不行的时刻,心却觉得像被紧紧攥住一样痛——
不要这么疼我!这样,我会缠上你,将来你要走,也不给你自由!
衣服从董事长室的门口一路脱到卧室的床边,正如火如荼的时候,床头那部办公室的子母机响了,铃声持续不停。
严言突然想起忘了打电话报平安,可能是家里:
“…接…电话…嗯…”大腿内侧正被色情地吻着,任谁也无法把话说完整。
哪个男人这个时候被打断都不会有好脾气的,韩子龙火大地拿起电话:
“喂——!”
电话那边即将成为炮灰!
不幸的是,电话那边是严家妈妈。
韩子龙一肚子炸药没处放,他怎敢冲宝宝的妈发火啊!
只能在肚子里自燃,痛不欲生!
姑妈是上了年纪的老年人,难免有些啰嗦。
她对韩恩人的大孙子,儿子的老板,心里不知有多偏爱,只听过声音,聊过一次,就笃定温和的韩家大少爷是了不得的十佳好青年!
那么有礼貌的青年人,口气突然变得那么冲,姑妈自然要关心关心,询问询问,自家儿子今天一直稀哩糊涂的,万一是他闯祸把工作搞砸了就不好了。
……韩先生,小言工作做的还好吧?他要哪做的不好,你尽管说他!
“他做得很好!”简直太好了!韩子龙急抽口气,忙捂住话筒,他的小妖精,趁着他讲这通不能挂的电话,含住了他,圆眼睛还闪着无辜的光芒看着他,他坚强的意志力本来就所剩不多,现在更是几近土崩瓦解,荡然无存。
严言握住韩子龙的巨大,舌头忙个不住,学着他曾对自己使过的那些招数,舔含吮吸,还用所能想象出的最媚惑的眼神瞄着韩子龙。
平时,他只要随便使出其中一招,自己就化了!
为什么,为什么?
他还能正常地讲电话?
还没有发疯?!
还不扑过来?!!
自己却越来越难过,越来越热!
呜!快要焚身啦!
终于,听到他在讲了句什么——“在教小言…俯地挺身……增强体质……您也多保重…再见!…”的话后摔下电话,冲了过来,将自己压在身下。
他的眼神好勇猛是好恐怖,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像是要猎食的野豹是野狼!。
“嗯…电…话…没挂…好…嗯…”他把凉凉的东西抹进那里,啊!
“电…话…”嘴被堵住了,粗手指也伸了进来!啊——再也管不了电话是死是活了——啊!
嘴被松开,耳朵又被含住,不够不够,想要他进来:
“啊…啊…要…哦…要…”
“乖,要什么?”他又加进一根手指,另只手拉过自己的手,放到他的唇边,舌头舔过上面因长年劳作形成的茧。
他说过,要把手茧都弄没,一点也不让再留下。
心酥茫茫的:“…要…你的…”扭动起来。
“宝宝,说对了,才能给你!”他嗓子哑哑的,发出坏心地笑。
呜!他规定的每次都要说……
——说不出口——因为是真心话——所以更说不出口——啊——胸口也被咬住了,好想要,想疯了,一口气,喊了出来:
“我永远最最最爱龙!我要小龙进来!”
滚烫地,冲了进来——啊!抓他的背,咬他的肩,承受不住!
像在火海里载浮载沉,不能自己!
被击中最敏感的那点,就像被雷劈到,浑身哆嗦着要释放,却被握住:
“乖…等…我!”
要—死—了—要—死—了!
又是一下更重的撞击,啊!内里不自觉的紧紧收缩,“宝宝!”一声低吼,滚烫的热流冲进体内,骄傲被放开,喷射了出来,眼前一片火花,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恢复了知觉。
感觉到温暖的水流,温柔的手指,轻缓地擦拭,松松软软的被子,被抱进宽阔好闻的胸膛,紧紧的!被亲吻,轻轻的!
不想睁开眼睛,想就这样的睡过去,一直睡过去!
但,还是要醒过来的。
第一道曙光透过窗帘的边缝投射进来的时候,严言睁开眼,从温暖的怀抱里抬起头,缓缓地用手指吻过这张,深恋的,刻在心板上的脸,然后把手叠在搂着自己腰侧的大手上,用小指头勾住他的小指头——
一辈子,一辈子,这样相爱好不好?
但,还是要醒过来的。
第一道曙光透过窗帘的边缝投射进来的时候,严言睁开眼,从温暖的怀抱里抬起头,缓缓地用手指吻过这张,深恋的,刻在心板上的脸,然后把手叠在搂着自己腰侧的大手上,用小指头勾住他的小指头——
一辈子,一辈子,这样相爱好不好?
一辈子。
有多少天?
没有人知道。
谁也不知道一生有多长?
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但是在一起度过的这将近四年的岁月里,他们是相爱的。
有多相爱?
严言说:“地球上所有的海水加在一起,也不及我们的爱情深。”
多么浪漫的比喻啊,偏偏有人不解风情!
韩子龙咬住严言的耳朵:“宝宝,你的逻辑有问题,海水加起来和它的深度没关系,你应该说,地球上所有的海水加在一起,也没有我们的爱情多。”
严言喘息起来,有个毛毛的大手伸到他的禁区里胡作非为,扁扁嘴:“嗯…你…欺负…我…嗯…”
这回换另一边的耳朵被咬:“宝宝,逻辑思维很重要,否则帐算不清楚,要吃亏的!”
宝宝嘟起嘴:“反…正…我数学…不及格…嗯…啊!”禁区宣告失守。
一个翻身,将宝宝压在身下:“宝宝乖,我教你,咱们补考一定及格!”
“嗯…你…坏…笑…晤…”嘴被堵住,抗议失败,禁区彻底沦陷。
真是春光无限好啊,虽然这件事发生的时候,春天早就过去了,正值炎炎夏日,两人相爱一周年纪念日,宝宝商专二年级的暑假中。
离三年级开学后的补考还有一个多月,真是可怜的宝宝。
数学不及格,不是严言最痛苦的事,最最痛苦的是——
韩子龙的爸爸那年是因为中风进的医院,命救过来了,万幸没有瘫痪,但行动不再方便,风流倜傥也消失不见,出院以后,被一直独居在瑞士的太太接到那边照顾调养,严言怕韩子龙难受,每天都在想要怎么抚慰他才好,不料韩子龙却说:“这对我妈来讲是最好的事了,她终于可以完完全全的拥有我爸了。”
韩董事长不可能再回到他的职位上,韩子龙的叔叔也把设置的“人障”全部撤回,只是不肯再回公司协助侄子,他并非真正的不再芥蒂,只是心冷了,无心再战,决定带着妻子周游世界去了。
大儿子负伤而去,二儿子负气而去,韩老太太一下老了许多。
韩子龙正想劝奶奶,把叔叔叫回来吧,韩家就接到二老爷和夫人在旅游途中出车祸的消息,伤势不轻不重,需在当地医院住上一、两个月才能痊愈。
韩老太太一听到管家的汇报,不及细说,就昏了过去。
医生说,不要再让老太太受刺激。
韩子龙从没打算对奶奶隐瞒自己和严言的事,他一直想着,只要做出漂亮的业绩,就把这件事告诉奶奶,如今,他只好把坦白的时间延后。
确定奶奶没事后,韩子龙仍像拼命三郎似的投入了工作,他不许将来有人说,你看韩家之所以不行了,全因为他们家少爷恋上了一个男子,他绝不准严言受到这样的伤害!
韩子龙忙,就拜托刚刚过了数学补考的严言空闲的时候帮他去照看奶奶,他觉得只要给严言点时间,奶奶一定会喜欢上严言的。
韩老太太虽然帮了严家大忙,但只在几年前见过严言一面,心底除了记得严言是个小小年纪就懂得替母亲分忧解劳的孩子外,再没什么印象了。
可,仅仅两天相处下来,韩老太太就爱上了严言的手艺,心底着实喜欢这个乖巧孝顺的男孩子。
寂寞的老人家,每天就盼着严言来陪她聊聊天,说说自己的儿孙,说到二儿子在外受伤,老人家眼圈红了,只是怎么也不肯讲究竟为了什么和儿子堵气。
说起大孙子,老太太最开心,神采飞扬的,眼神里充满骄傲,只是抱怨,孙子都是29岁的人了,连个女朋友也没有,安排好的相亲也因工作忙全泡汤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抱上重孙子,说的严言冷汗直冒,脸上还要强装欢喜。
一次,韩老太太说,孙子若肯结婚,女方只要身家清白就好,穷或富都没关系,聊到后来,有了睡意的老人家拉着严言的手说:“小言,你要是个女孩该多好啊!”
顿时,严言觉得心里又痛又苦,昏昏然回到韩子龙身边,晚上就做了噩梦,梦中被生生的和韩子龙分开,只因为自己不个是女孩。
被韩子龙摇醒,才知道自己流了满脸泪,还一直摸着胸口喊疼。
韩子龙拿纸巾给严言擦干净眼泪,拍了又拍,吻了又吻,等他平静下来,才问:“宝宝,怎么了?”
严言说白天看了一本,结局太惨了。
第二天,韩子龙上网查出所有经典的喜剧电影、电视剧、卡通片、的名字,全部买回来,抱着严言一起看,要严言保证不再碰任何悲剧结尾的东西,否则就要他一个星期下不了床,看不了书。
严言腻在韩子龙怀里,笑着答应了,不等韩子龙再多说什么,严言就磨着他,蹭他,吻他,立刻就要缠绵!
一场狂野的情事下来,严言趴在韩子龙怀里闭上了双眼,似是睡着了。
韩子龙没有发现关灯后,严言的眼角滑下的泪。
第二天早上,严言开始发高烧,一直说胡话,急送医院打吊针,韩子龙守在旁边,听着胡话,明白了原因,把他心疼坏了!
在医院住了一天半,严言出院了。
韩老太太也完全康复了,此时正是秋高气爽的十月天,韩子龙决定去进行因奶奶生病而耽搁下来的欧洲考察,要严言请了假,跟他一起去。
起程那天,韩子龙穿着严言亲手织给他的毛衣。
为了这件毛衣,他们闹过迄今为止,唯一的一次别扭——
平常日子,严言最爱窝在韩子龙怀里和他说话,从国际上新发生的重大事件,到小飞今天比昨天多吃了一个苹果,絮絮的,说也说不完,每次都要韩子龙用嘴来堵。
就是在这絮絮的罗嗦里,在一个没有做爱的晚上,严言听着韩子龙的心跳声,向他讲了自己的童年,觉得自己已经麻木,不会再为那些事感到疼了的严言,只是被韩子龙心疼的抱抱,摸摸,被韩子龙趴在胸口,温柔的在心窝处呼呼,亲亲,就坚持不住,变成了爱哭男,在韩子龙的怀里哭到稀哩哗啦,天昏地暗,那些没有长好的疮疤重新被揭开,毒血慢慢的流尽,新肉在那温暖胸膛的呵护下一点点的长了出来,从此以后,真的真的再也不会为这些陈伤旧痕疼痛了。
隔天醒来,韩子龙吻着严言红肿的眼睑,郑重的订下了几条规定,没办法,老板的职业病,最喜欢规定来规定去。
从这一秒开始:
任何惹宝宝伤心的人,一律痛扁、痛宰没商量!
任何惹宝宝伤心的事,一律终止、断绝没选择!
任何时候,宝宝想哭,想撒气,想蹂躏,想虐待,只能在他的怀里进行!
任何时候,宝宝都不许做,对自己不利的事!!!即使再想做,再撒娇,也没用,绝对不许碰!
任何时候,宝宝都不许不做,对自己有利的事!!!即使再不想做,再耍赖,也没用,必须做到底!
如果宝宝违反规定,适情节轻重程度以打屁屁或不能下床做为处罚手段,打屁屁次数和不能下床天数根据犯错误的程度来决定。
此规定即时生效,必须绝对严格执行,不得反悔,一切上诉抗议皆驳回,再次上诉立即施以最高级别的“武力”镇压。镇压形式,谢绝参观。
ps.处罚手段根据犯错误形式的增多,随时添加及更新。
独裁者有多么可怕,世人都知道,严言偏偏学不乖,要在虎口拔牙。
那时,严言刚刚开始商专二年级上半学期的课程,他每天先去上学,下课后再到公司帮着韩子龙处理些杂事,然后就会被留下来通宵“加班”,一个月最多回家住三天。
这三天还跟火烧屁股似的心神不定,不是砸了碗就是摔了锅,弄的姑妈直说:“工作忙做不完就别回来了,省得心里不塌实,走走走,你回去加班吧,家里有我呢!”
全家只有小月不相信老妈的言论,她断定哥哥一定是被红豆番薯迷得晕头转向,才会变的破坏力超强。
小月曾连续两次偷偷跟踪哥哥,确定了哥一出家门,就像有十万火急的事似的奔向公司,中途不拐弯,进了公司大门后就没再出来过。
但她自己可就惨了,一次回来太晚,走夜巷被野狗追,一次回来太晚,错过末班车,步行一个小时才到家,一向相信烧香拜拜的小月想,一定是老天爷觉得她见红豆番薯的时机还未到,从此后,她再也不敢跟踪老哥,但心底对红豆番薯的好奇心,可是越来越重呐!
如此一来,严言一个月三十天全粘在韩子龙身边,他的心像浸在蜜罐里,整天不断地冒出甜甜的泡泡,但美中还是略带了那么一丝丝小小的遗憾——有一件早就计划好的事,进行起来,不那么方便了。
11月11号,是韩子龙28岁的生日,严言想亲手织件毛衣送给他,一针一针,一线一线,都是自己的心意,只要他穿上这件毛衣,就如同随时随地都正被自己紧紧地拥抱。
如此一来,严言一个月三十天全粘在韩子龙身边,他的心像浸在蜜罐里,整天不断地冒出甜甜的泡泡,但美中还是略带了那么一丝丝小小的遗憾——有一件早就计划好的事,进行起来,不那么方便了。
11月11号,是韩子龙28岁的生日,严言想亲手织件毛衣送给他,一针一针,一线一线,都是自己的心意,只要他穿上这件毛衣,就如同随时随地都正被自己紧紧地拥抱。
想的很好,可是根本就没时间织啊!
白天上学没法织,下课以后回到公司不能织。
虽说午休时间不短,可以到操场上找个小角落织个不亦乐乎,可每天中午无论多忙,韩子龙都会抽时间接严言一起去吃饭,他说要把严言童年缺少的营养都补回来,若是实在无法脱身,他也会让送餐公司把他亲自点配的营养午餐送到学校,弄得同学们都羡慕严言有个好爸爸,因为严言每次都说午餐是老爸拜托餐厅送的。
两个月里,韩子龙没来接他的日子加起来不到一天半,因此,直到10月末,严言才织出了两个袖子、一小片前胸,照这样下去,毛衣怎么可能在11月11号之前打好呢?!
严言既不想让韩子龙发现,又舍不得离开他回家去织!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韩子龙睡着后躲到浴室去织,等天亮的时候,再偷偷躺回他怀里。
睡眠品质不好的严言,和韩子龙在一起后就没失眠过,只要被韩子龙抱着,至少可以睡实4个半小时,若当晚曾激烈地缠绵,几乎可以一觉睡到天亮。
一个月里,没有缠绵的日子在两天半到三天之间浮动,严言织毛衣的速度很快,把握这两、三天的时间通宵不睡把毛衣赶出来应该没问题。
11月初的一天,韩子龙为了一个筹划好久的项目,白天忙的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晚上他抱着严言亲了亲,就睡过去了,等到轻微的鼾声传出,严言悄悄地下床,摸黑到了浴室,打开事先准备好的手电筒,飞速织了整整一晚,只要再有一个通宵,毛衣就能完成了。
对于黑眼圈,严言是这么解释的:“白天功课太重,晚上没睡好。”
韩子龙相信了。
当天晚上,严言早早就被带上床,韩子龙抱着他,亲亲额头亲亲嘴,要他好好补眠!身体虽然很疲惫,但心里有要紧事没完成,严言怎么可能睡的着呢?
严言等了半天,韩子龙的鼾声就是不传出来,到是严言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闻着喜欢的不得了的味道,心里有事的他,仍然睡着了。
浪费了一个晚上,哎!
因为睡得好,严言的黑眼圈不仅消失了还很精神,晚上怎么可能不被韩子龙抱住亲亲,滚滚,做爱做的事。
严言真的真的真的很想做!!可是再不织的话,11号就没法送礼物了,他不仅要辛苦地忍住,还要装出不想的样子拒绝韩子龙。
为了到时能给韩子龙一个惊喜,即使很心疼,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韩子龙去冲冷水。
破天荒,两个人没有抱在一起睡。
一个怕控制不住,一个怕忍不到底。
两人很有默契地分睡在大床两边,中间留下空白。
近在咫尺却不能碰,别说睡觉了,连多躺一会儿对严言来讲都是受罪,枕边人一样睡不着,直等到微白初露,也没听他传出轻微鼾声。
又浪费了一个晚上,还忍得几乎内伤,哎!!
早上醒来,两人都是一副熊猫眼。
心疼彼此的黑眼圈,晚上早早上了床,严言自然是被抱着的了。
在自己最喜欢的地方,困的不行却不能睡,不仅痛苦至极还不容易撑住,严言只得使劲掐着胳膊,用力咬着下唇,在黑暗中把双眼睁的大大的!
一会儿,他听到韩子龙轻微的鼾声响起,悄悄下地摸到浴室,打开手电筒,用冷水冲了冲脸,把困劲顶过去了,才觉出胳膊和嘴唇火火的疼,一看,胳膊紫了一块,再看镜子,嘴唇也流血了,随便抽了点面纸擦了下,严言就拿起毛衣针疾速开动了。
脖子僵了,手麻了,终于把最后一针织完了,看着毛衣,心里还没来得及满足和欢喜,浴室门就被推开了。
严言吓了一大跳,呆住了,用了几秒才缓过来,适应了突然变亮的光线,然后看到韩子龙站在门口用很难看的脸色看着他。
严言不知道,自己现在的脸色比韩子龙好看不了多少,面容苍白,下唇受伤,抱着毛衣的胳膊上一块又青又紫的淤痕,整个人摇摇欲坠,随时像要昏到。
韩子龙冲过来,抱起严言。
严言献宝似地举起毛衣,期待着韩子龙的惊喜!
虽然有些遗憾,被提前看到了,但是他猜韩子龙一定会很高兴的。
韩子龙根本看也不看毛衣一眼,把严言放到床上,然后不知从那取来了药膏和红花油,小心地抹在严言的伤处,脸一直绷的紧紧的,一言不发。
抹好药,韩子龙抱住严言,只说了两个字:“睡觉。”
啊!他生气了!
严言只能想这么多了,本来就抗不住了,现在又到了自己最喜欢的地方,一秒钟,睡着了。
连着两个通宵不睡,严言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半。
寻遍套间和办公室,没有韩子龙的影子。
想起睡前的一切,严言心里又酸又甜,他当时困的迷迷糊糊的,现在好好想想,当然猜得到韩子龙生气是因为心疼自己受伤了,可他看都不看自己辛苦织的毛衣,严言还是很委屈的。
突然发现,毛衣和韩子龙一起消失了,难道他已经穿上了?
微笑爬上了严言的嘴角。
拨通韩子龙的私人电话,一听到严言的声音,他说了句:“等会吴小姐会过去。”就挂了。
严言坐到办公室里不敢乱跑,他还在生气咧。
十分钟后,有人敲门,打开门,吴明明端着午餐走了进来。
“小言,快吃吧。”吴明明笑着说:“韩先生说你昨晚加班,一夜没睡,上午在这儿补眠,专门给你叫的外卖哦,特意让我到职工餐厅拿保温盒装好,等你醒了吃。”
严言低头拿筷子,掩藏自己止不住上扬的嘴角。
“快吃吧,老板说你是为公司才这么辛苦的,一定要我盯着你把好料吃光,方可回会议室上工。”
“子——韩先生在开会啊?”
“是啊,从上午十点半开到现在了,估计一会还得加班!中午也没歇着,边吃工作餐边继续开,最近这几个案子真是累人啊,韩先生连午饭都没吃,老板带头这么拼,谁还敢偷懒啊?也不好意思抱怨了。——小言——小言!想什么呢?怎么不吃了?快吃吧,我还得回去复命呢。”
严言怎么可能还吃的下去?
“明明姐,你先回去吧,我肯定都吃完,我都这么大了,吃饭还用看着吗?”
“不行,韩先生说了,你身体不好,要我要看着你吃好午饭!这可是命令哦!”看,小帅哥累的脸色都不好了,不看着他好好吃完饭她是不会走的。
没办法,严言只好勉勉强强吃了些,吴明明看严言确实是吃不下了,才放了他,回会议室继续上班去了。
严言关好办公室的门,先给学校打电话请假,老师笑着问严言是不是病糊涂了,说他家属上午已经给他请过假了,还说明天是周末,要严言好好在家休息。
和老师说完再见后,严言进了小套间的厨房,打开冰箱,取出虾仁、鸡蛋、猪肉、茄子、冬瓜、番茄、西兰花、四季豆和鸡胸肉,忙碌起来。
韩子龙自己住的时候,超大的冰箱里只有啤酒,严言住在这以后,冰箱里总是满满的,什么好吃的都有,全是韩子龙陪严言去超市买回来的。
花了三个小时,做出了一桌最适合用脑过度的人吃的饭菜,等着韩子龙。
7点,韩子龙回来了,他没穿着毛衣啊,毛衣跑哪去了?
韩子龙先洗手、取药给严言擦上,“不疼了。”严言小声地说,韩子龙还是不说话,盯着严言的伤口像有多大仇似的,动作却很温柔,严言心里又甜又苦恼,要生气到什么时候啊。
抹好药,韩子龙用十分钟冲了个澡,然后坐到餐桌前,把每样菜盛出一些和米饭拌好,并一碗汤,一起放到严言面前。
“我三点多刚吃完。”
拨出去一半,再放回原地,看着严言。
生气的人最大,严言乖乖把饭吃完。
韩子龙却一筷子没动,午饭没吃,晚饭不吃。
从来没这样闹过别扭,无论怎么“违约”,韩子龙都不会不理严言,顶多“罚”他几天下不了床。严言被韩子龙的不平等条约约束的心甘情愿甘之如饴,从没想过要反抗,根本就是愿打愿挨!
韩子龙既不说话也不吃饭,真是让严言心疼头也疼,平时很大男人的一个人,怎么闹起脾气来和小飞一样啊!
韩子龙坐在客厅打开电脑,看股市分析。
严言站在身后看着他,一分钟,网页没变,三分钟,网页没变,一刻钟,网页还是没变。
严言坐到韩子龙的腿上,举起加过温的牛奶:“龙,喝牛奶。”
小飞闹别扭,一根棒棒糖就可以哄好了。
找不着棒棒糖,现买也来不及了,牛奶加蜂蜜,应该可以了吧。
接过杯子,放到桌上,不喝,没把严言推开,但也没像往常那样抱住他。
怎么办怎么办?
严言最不会哄人了,着急啊,突然想起上次在小月那里看到张小娴的爱情随笔,具体内容记不得了,大意就是‘和心爱的他吵架……又不知道怎么和好,怎么办呢?……若是有一些需要背后拉拉链或扣扣子的衣服,你可以拜托他帮你拉上拉链,然后转过身来拥抱他……后背长满暗疮除外’。
严言跑到浴室锁好门,脱了衣服,扭着脖子,照着镜子仔细看,后背滑滑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而且韩子龙每次都吻好久,他一定很喜欢自己的背,其实,全身每个地方他都会吻好久,应该是全部都喜欢……要冒火了,快拿冷水冲冲脸,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
问题是上哪找需要背后拉拉链、扣扣子的衣服啊,严言想了想,把套头衫卷了卷穿上,前面放下来,后面卡在脖子上,露出整个后背。
尽管很不好意思,为了打破僵局,豁出去了。
坐回大腿上。
“龙…拉不下来了…”脸发烧,又期待——他帮自己温柔的拉好衣服,自己就转过身拥抱他,然后就和好啦,然后他去吃饭,吃完饭两人就在床上滚来滚去……严言的脑海里春色无边,正想的美呢!
就被韩子龙抱起扔到床上,直接脱光衣服——啊太快了吧还没吃饭呢——
韩子龙拉过被子把严言卷得严严的后就冲到浴室里去了。
韩子龙火大地冲着冷水,一肚子又是欲火又是怒火,虽然房间里是中央控暖,但现在毕竟是11月了,他竟然还光着后背不穿衣服!
爱令智昏,室内分明温暖如春,哪里会冷?!
好不容易平息了欲火,韩子龙出了浴室,当场定住,差点爆血管!
严言抱着他的睡衣,蹭啊蹭,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看着他,圆眼睛闪着无辜的光芒,可怜兮兮地:“…龙…我睡不着…”
火山爆发了!
韩子龙扯下浴衣扑过来,压住严言:“宝宝,你自找的!”
“没……晤…”狼吻至宝宝几乎昏厥才终止。
圆眼睛快滴出水了,简直就是向韩子龙发出‘快来‘惩罚’我吧’的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