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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伊路米番外 二(1 / 1)

伊路米对艾比的满意在艾比开了念以后达到了又一个高峰。本来不算重欲的杀手早就知道情欲的滋味,所以在一开始享用艾比的时候也只是占有欲作祟,想要一遍遍在这个勾人的玩具从里到外的留下自己的味道。但一晌贪欢后,略微变得更加醇厚的念让这个贪婪的杀手更加坚信这个祭品要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心。快速愈合的身体,和帮人修炼疗伤的念力,还有什么比这更适合当一个杀手的妻子的呢?伊路米对艾比的成长规划又有了新的安排。

伊路米对艾比的关注也逐渐增多,这一切从伊路米搬到了艾比的房间里「就近观察」开始。从小到大一个人睡的杀手自幼接受的教育是随时保持警惕,而和人同处一室还睡在一张床上对本来就对伊路米毫无防备心的艾比而言,只是多了个一个暖床的人形热水袋,而对伊路米则是另一种修行。

狡猾的杀手在想方设法的从各个角度入手,让艾比对他形成依赖。从背后将艾比抱进怀里,双臂紧扣着艾比的小腹,弯曲的膝盖压在少女的身上如同两只亲密交叠的勺子。怀里那只精致毛茸茸的小勺子被死死压住不能动弹,从而减少了被攻击的可能性,强势的禁锢也让这个在男女关系上十分天真的少女形成了新的习惯。

“伊路米,你出任务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都睡不好了。”

飞奔过来迎接他回家的少女扑了伊路米个满怀。如果艾比的格斗能和她撒娇的本事一样增长迅速就好了,伊路米一边想着一边抚摸着少女的卷发。

“伊路米,基裘夫人又给我设计了新裙子,你看好不好看?”

从他怀里钻出来的少女转着圈,像奇犽小时候拿到新的糖果会想要分享给哥哥一样,急不可耐地想要与他分享今天的快乐。妈妈听了伊路米的提议后再也没有给艾比束过腰,但身型矫健的少女依旧有着纤细的腰肢,灵动的纱裙在胯骨出撒开,衬得更加不盈一握。

“好看。”

伊路米认可的点点头,看着灿烂的笑容在少女的脸上绽放开,感觉身上的伤口的疼痛都减轻了些许。这是给予他人正向反馈以后会得到的心理满足感吗?下次可以在奇犽身上试试,好学的杀手又记下了新的体悟。

对于出任务,伊路米虽然已经有了不下12年的经验,和同行们比起来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别人家的孩子」,但他还是每一次都会认真做准备,仔细研究任务对象的人际关系,只不过这一次多了一个艾比。

“伊路米,你作为长子不能够继承家业不会不甘心吗?”

听到这个问题时,伊路米心中已经平息很久的甚至自己都以为从来没有存在过的愤怒,比轻而易举的勾了出来。

“艾比,你是想要当未来的揍敌客家主夫人吗?”

伊路米真诚发问,真诚到只要艾比表达任何向往的意思,都会亲手扼杀这个影响自己心绪乃至可能影响自己计划的女孩。但看着艾比语无伦次的为自己辩解,一再表白自己只在意能不能和自己在一起以后,伊路米心中的如黑色岩浆一样沸腾的怒火又冷却了下去。还好不用捏碎她的喉管了,伊路米抚摸着趴跪在他膝边少女的脊背。薄薄的肌肉掩盖不住她的战栗,看来还是吓到她了,难得有些懊恼,在刑讯室里将少女抽打的伤痕累累的时候都不会有的情绪,干净利落,像艺术一样在伊路米的指导下不断挑战进步着。速度更快,出手更刁钻,击杀的敌人也越来越强。经历过生命淬炼的艾比越来越张扬,也越来越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有的时候伊路米会在飞艇上看着艾比静静地发呆,面带忧伤的看着地面上的万家灯火,但在伊路米走近以后又会仿佛惊醒一样挂上甜美的笑容,欢迎着他的到来。

「这都是小问题,哪怕是阿奇也会在做完任务以后有点小情绪。」把脸埋在少女的发里,伊路米不觉得少女一时的忧伤有什么大不了,反正她的眼睛里还是只能看到自己一个人不是吗?

毕竟两个人之间是仅此血脉相连的最紧密的联系。相互交融的气虽然已经过了可以高速增长的时期,但对伊路米还是大有裨益,越来越凝实的念引来了席巴的注意。原本想把这个能力充分研究清楚以后再向长辈们汇报的伊路米不得不提前跟父亲交了底。席巴意味深长的眼神让伊路米难得有些不适。选定的未婚妻能够给家中长子带来意想不到的提升让这位见多识广的父亲也难得提起了兴趣。在踏入揍敌客这个庞然大物近三年后,艾比在这些手中掌握着旁人难以想象的资源的顶端人物眼中有了其他的价值。随之而来的是比原计划更为隆重的订婚仪式。

但在走到那一步之前,还有一个小问题需要解决。

“艾比,你还记得你在流星街的生活吗?”

以后要相伴一生的人必须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伊路米一直是这么想的。和一般在刀口上舔血的家伙们不同,揍敌客的男人十分有家庭责任感,一旦组建了家庭就会全心全意为对方打算,所以自然要在选择对象前剔除掉所有不安定的因素。

前一秒还开心的吃着甜点的女孩嘴巴里鼓鼓囊囊像戈兰高原上的小跳鼠,下一秒就被这个问题惊得脸颊煞白。看着她矢口否认的样子伊路米在心里叹了口气。

“你在撒谎这件事情上,确实没有什么天赋。”

一直以来能够在他的面前小心翼翼的掩饰,打探自己的过往,拼了命的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艾比其实已经付出了她能付出的所有努力。但事实就事实,谎言无论怎样遮掩也会有被揭穿的一天。

看到眼前的少女已经恐慌得快要站不住了,伊路米最终还是不忍地为她解了围。很奇怪,除了训练时和床上的小癖好,其他任何时候艾比留下的眼泪都会让伊路米烦躁。不过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实话,比起母亲的忠犬,伊路米更想要一只只会对自己咪咪叫的小猫咪。如果这只小猫咪还有锋利的爪子可以抓碎所有的敌人就更好了。强大的动物在自己的手掌下变得温顺乖从,急切地剖析着自己的爱意,伊路米觉得自己的掌控欲又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真好”伊路米收回了隐藏在指缝间的念钉,细小的念钉需要经过精心的打磨才不会在嵌入大脑时带来不可挽回的功能性损伤。上一枚需要伊路米如此花费心力的念钉还牢牢扎在奇犽的脑子里,运作良好。

但现在应该是用不上了,无需改造的猫咪自愿奉上自己的一切,在主人的抚弄下喘息连连,想要索取主人全部的注意力。

搬家是个大工程,即使只是搬一个房间。

虽然现在作为剥削阶级的我只需要抱着双臂站在旁边指挥管家们搬东西就可以了,但从主宅的一头搬到另一头,还要上楼下楼的,还是折腾了半天。看着这大半年来我东一点西一点攒出来家当,被蚂蚁搬家一样挪到伊路米那极简风格的房间里,让这个宽敞的房间变得满满当当,我的内心就充满了满足感。这是我和伊路米以后家呀,掩饰不住的爱意从我的眼神里流淌出来,旁边的伊路米似乎感应到了,走过来牵住了我的手。

“接下来又要忙了,之前的订婚宴大家对你的实力有了一个初步的估计,所以我们以后接的任务难度也会上升。”

“诶,刚刚才回来不到一个星期啊,又要跑出去了吗?”忍不住鼓起脸颊像个气鼓鼓的河豚。

“等步入正轨以后应该会好一些?”伊路米牵着我往外走。“可以去问问母亲,她当年是怎么个情况。”

于是我们就又来到了基裘妈妈的会客厅,这位热衷于享受生活的夫人在不出任务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会用在喝下午茶,试衣服首饰,以及打扮可爱的柯特上。现在我的训练已经完全由伊路米接管了,基裘妈妈就又少了一项可以打发时间的娱乐,所以看到我和伊路米的到来,她十分惊喜。

“小伊和小艾比,你们来陪妈妈玩换装游戏了吗!?”熟悉的电子音带来熟悉的耳鸣,我已经可以很自然的顶着声波攻击和基裘妈妈交换贴面礼了。

“妈妈,我们刚刚搬家完了就想着来看您。”亲热地腻在了基裘妈妈身边,一只手挽住了她的胳膊,一只手摸了摸柯特的妹妹头。

“果然还是养女儿贴心,伊路米一个人就不会想着来看望无聊的妈妈。”就算隔着电子烟也能感觉到伊路米被白了一眼。

“哪有,柯特就很贴心呀,每天都乖乖的陪着妈妈。”笑着转过头把柯特揽在了怀里。

柯特虽然话不多,但真的是这一家四个儿子里最体贴妈妈的了。虽然作为男生每天跟在妈妈身边当小尾巴是有点奇怪,但已经变成热衷于穿女装来满足妈妈没有女儿的渴求,这点小毛病也不算什么了。更何况我们已经在换衣服给基裘妈妈欣赏这件事情上积累了深厚的革命情谊,柯特现在已经取代了奇犽在我心中的地位。

陪着基裘妈妈换了好几套衣服,话题转向了基裘和席巴结婚的故事。

“我想想啊,当初是阿娜达把我从流星街带回来的哟~我那时候你们的外婆已经在流星街打拼出来一片势力了,想要借着揍敌客家的名字彻底站稳脚跟,把整个4区都拿下来。”

第一次听到伊路米外婆的故事我表示十分惊奇,扑闪着眼睛紧紧盯着基裘妈妈,给了她极大的倾诉欲。

“所以虽然我不是从流星街4区以后的地方选出来的,为了证明我的实力,我还是和其他的女孩子一样参加了全部的考核。”

伊路米给我科普过流星街一共13个街区,前几个街区秩序最好,一般与黑帮和揍敌客家族有业务往来的也是这几个街区代表。后面的街区随着数字的增加,混乱程度也逐渐增加,13区就已经是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人吃人的地狱了。没想到基裘妈妈的背景这么强,她的母亲可以掌控整个第四区,这才是揍敌客家家主夫人应该有的实力吧。

想到自己无父无母毫无背景,能依靠的就只有揍敌客这一棵大树,心下不由的酸了一下,但还是很快收拾好情绪,继续提问。

“那和我经历的训练一样吗?”

“可不是吗!”基裘妈妈爱怜地摸了摸我的脸。

“阿娜达年轻的时候可是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因为我底子好,所以对我下手总是比对别人更重几分。”虽然嘴上说着抱怨的话,但基裘妈妈的脸上开始慢慢浮上诡异的红晕。

“但阿娜达真的太英俊了,每一次被他打倒我都觉得好幸福~~~”果然事情往奇怪的地方发展了。赶紧往想要知道的方向带……

“那爸爸和妈妈在一起以后,是不是就开始一起出任务了?”

“那可不,连蜜月都是捡任务之间的间隔过的,阿娜达那个人就是一点浪漫都不懂!”

“连送花都是做任务从别人家里顺手拿的!上面还沾了血!”

“送个项链也是从死人脖子上摘下来的!”

“但就算这样,我还是好喜欢阿娜达,他伟岸的身躯,洁白的长发,都深深烙印在了我的心里~”

得,果然基裘妈妈对席巴爸爸的爱就像戈兰高地流下来的萨特河一样滔滔不绝。只要提起席巴就停不下她对父母爱情的歌颂。看了眼柯特,果然他已经熟练的眼神放空开始神游天外,伊路米则是把玩起了念钉,长长的圆头钉子在纤长的手指间灵活的飞舞着。看来能够直面攻击的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妈妈,那你和爸爸是接了多久任务才没那么忙了的呀?”又挽上了基裘妈妈的手臂,才没让她继续手舞足蹈的控诉席巴的不解风情。

“差不多一年?其他家族会转一些任务指定给我们做,变相当作结婚礼物了。”

“不过你们这才是订婚的话,应该不会这么夸张?差不多3个月的样子就可以了吧。”

基裘夫人今天挽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端庄的模样在经历过刚才的亢奋后些微减少了点说服力。但根据她自己的经历还是给出了一个略微靠谱的答案。

“你们放心,等过两年你们正式结婚的时候,肯定让你们先度完蜜月再开始工作。”

从各个角度来说,基裘妈妈真的是一个很好的母亲,她在竭尽所能的用她理解的方式来对自己的孩子们好。不论是穿不完的衣服,控制卡路里的餐食,还是挂在墙上被抽打的鞭子都是这个母亲沉沉的爱。只可惜在这个家里,太年幼的孩子不能理解长辈们的良苦用心,无法体会到身上背负揍敌客姓氏的重担,所以奇犽才会和家里的关系处得这么僵吧。

“柯特,我们晚上吃伊路米新带回来布朗尼好不好?”

自从发现了山脚下的那家甜品店,无论是我还是伊路米每次路过的时候都会带上几份布朗尼回来,作为鲜血疯狂后的镇定药物。

“好耶艾比姐姐!”只有这个时候柯特兴奋的小脸蛋才会更像个不到六岁的孩子。按照家族惯例等柯特满了六岁以后就要出门历练了,也不知道这次会把他送到哪里?看着长大的孩子就是会让人忍不住操心。

果然很快,我和伊路米就又开始了当空中飞人的日子。

上次在枯枯戮山腰上解决的念能力者其实在赏金猎人圈子里已经小有名气,是夫妻二人党,聚众前来砸场子也是因为夫妇好不容易养大的独子在外行事的时候与小人结了仇,被人向揍敌客买凶丢了性命。才十几岁的年纪本来天资卓越是个未来可期的高手,但就因为一时的意气之争得罪了富豪,就不得不早早离开这个世界。丧子之痛,难怪二人与我战斗的时候眼睛里全是绝望与怒火。换位思考一下我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吧,但还是觉得可惜,明明可以先去找幕后凶手的麻烦,却一定要先向一把刀发火,最终幕后凶手还逍遥过着自己的呼奴唤婢的日子,真是可惜啊。

所以说揍敌客家的每个人手上都缠着数不清的因果线,只有靠自身的强大才不会被拽着这些线的饿鬼们拽着堕入无边地狱。我甚至觉得枯枯戮山常年雾气弥漫都是因为死的人太多,残念积年累月下来已经浸润了这片土地,有机会一定要伊路米去找个会除念的大师看看。

在伊路米身边放心地趴在了沙发上,闭目养神起来。所来也奇怪,一般人习念以后很快就会有想法开发出自己的念能力,而我除了通过水见式发现自己是个特质系以后就再也没有任何灵感。基裘妈妈安慰我特质系的人念能力都五花八门,所以不用着急定型,可以多思考多参考。

听听,这才是成熟长辈会提出来的意见。伊路米就只会觉得我还没有达到目前的战斗极限,念能力的领悟需要在生死关头才能体会到。他自己的操作系就是这样,在打开念不久以后就能具现化出钉子当作暗器来发射,但真正能够控制人是遇到了强大的对手,中了钉子以后还能和他搏斗。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附着在钉子上的念开始操作起了敌人的动作,伊路米这才躲过致命一击完成反杀。

但我和伊路米两个人的对练很难达到这种生死搏斗的程度,“不能对家人出手“是揍敌客家族的家训,其他的管家又都已经不是我的对手。我只能不断地在任务途中积累经验,多找几个特质系念能力的高手进行对决,看能不能得到什么启发。

不过好在我们现在接的任务大部分都是针对念能力者了,时不时也会穿插一些针对普通人的简单任务,一般都是情杀仇杀,像我第一次动手的灭门案倒是很少见到了。问过伊路米才知道原来这都是给待选最后检测的保留项目,类似投名状之类的…一般揍敌客很少会接到全杀的任务的。

行吧,纠结这些还不如努力把眼前这个有讨人厌能力的目标给解决了。

本来这是一个很有情调的任务,带着异国风情的舞娘在给盘踞一方的势力头子献舞时,用顶在头上的弯刀带走纵情声色的反派,血溅三尺,多么俗套但有效的招数啊!

这个恶俗的计划是我自己制定的,想要给平平无奇的暗杀生活带来点新意。所以在制定暗杀贝尔德国财政大臣克洛威尔的计划时,我自告奋勇地向伊路米请求单独出战,想要给这个动不动就喜欢看东方舞娘跳舞的老不羞一点意外惊喜。为此在之前的几个任务的间隙,我还特意抽时间学了怎么当一个专业的舞娘。多亏了揍敌客家的训练,我的身体协调性不错,学起来也算像模像样的,伊路米以他挑剔的眼光欣赏了半天以后总算点头同意我的乱来。

开局顺风顺水的。

脖子长长的拨弦乐器弹奏着节奏欢快的当地民族乐曲,配合着时密时疏的鼓点一点点带动起观众们的热情。点燃熏香的薰笼散发出厚重的烟气,给这个色彩丰富得有点吵闹的大厅带来一丝朦胧。几位喝上头的大爷们已经忍不住站起身来,跟着节奏不住扭动。身着不同华丽舞服的漂亮姑娘和帅小伙们来了又去,在点燃火把蜡烛的空地上耸动着晃眼的胸脯,毫不吝啬地展示着健美的蜜色大腿。偶尔飘向客席的薄纱会引来一群人的哄抢,喧闹的宴会上端得是一个纸醉金迷。

等到我参加的弯刀舞上场时,气氛正是浓烈的时候。混在一群丰腴的黑发舞娘里,身上裹着清透的橘红色薄纱,露出没有赘肉的腰肢和不浅的胸前沟壑。下半身穿着开阔的裙摆,描绘的金边随着进场的步伐荡漾出一层层涟漪。唯一的破绽可能就是我肚子上的肉比不上一同上台的姐姐们有韵味,但熟练的动作还是找补了回来。热辣神秘的舞蹈引来阵阵叫好声,腰间薄纱飞舞,上面缀满了叮叮当当的亮片,随着鼓点摩擦出好听的韵律。

戴着面纱只露出眼睛,但刻意加深的肤色和飞扬加粗的眼线让我仿若变了一个人。学着舞娘们放送妩媚的眼波,我头顶着弯刀,转着圈来到了主座上已经看起来微醺的中年男人面前。舞娘的队形在我的背后一字排开,旋转开的鲜艳裙摆在这个金壁辉煌的大厅里绽开一朵朵贝尔德之花。

眼角有着深刻鱼尾纹的男人心不在焉的嗅闻着金色酒杯里暗红色的葡萄酒,阴沉的眼神扫过我走向他时摆动的腰胯,像蛇一样柔软的白腻手臂向他延展过去,但在快要触摸到他的胡须时又飞快地收回,转身向着舞娘的方向奔去,头顶上的弯刀纹丝不动。男人本来提高的警惕又渐渐平息,稍微坐正了一点,对眼前这个燃烧着热烈生命的女郎产生了些许兴趣。

余光瞥见他的动作,我心中暗喜一切都还在按照计划进行。悠扬曲折的长吟在歌者的胸腔里共鸣,舞蹈的节奏又变快了,头顶上的弯刀几次摇摇欲坠,又神奇地被相反的节奏给稳住了。舞娘们开始走向客席与能歌善舞的客人们一起互动,而我再次旋转着来到了这个掌管一个国家经济命脉的男人面前。

克洛威尔,这个没有姓氏的男人能够一步步爬到一个中型国家的财政大臣一直是当地居民私下里津津乐道的传奇。据说他早期只是一个在港口的买货郎,却偏偏可以把握住潮流的走势通过倒买倒卖逐渐发家变成盘踞一方的土财神爷。

但比起当一条趴在金山上数金币的龙,他似乎在乎的更多是掌控经济走势的成就感。过去二十年里,好几次大宗商品期货价格战而引发的小范围邻国经济震荡据说都有他的影子。一点点渗透进国家的财政体系,不再满足于偏安一隅的克洛威尔终于爬上了贝尔德的第二把交椅,可以在这个国家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而这一次有人买他的项上人头也是因为他过于任性妄为,让一众濒临破产的旧贵族们恨得咬牙切齿,就算是倾家荡产也要集资向揍敌客求援买下这个可恶男人的性命。我倒是觉得这个男人的作为无可厚非,毕竟他的操作手段大部分都是针对那些尸位素餐的贵族老爷们。

作为垄断集团,百年世家的一员,我本不该与为了生活汲汲营营的普通人们共情。但为准备工作而混在舞娘团里,听到漂亮姐姐们面带笑容地说着近几年越来越好的生活,眼里对未来的期盼还是让我忍不住为这个手段看似狠辣,但心怀国民的传奇人物感到惋惜。当然,再怎么觉得可惜,作为一个专业人士还是不能让这种情绪干扰自己的工作的。我甚至感谢这位大哥为了营造出沉迷权色的形象,隔三差五就要举办宴会,从而给了我可趁之机。

一个转身,叼着弯刀慢慢下腰,缠绕的双手柔若无骨,渐渐地我的头和他的头到了同一个水平面上。面纱渐渐随着重力翻下,涂抹着大红膏脂的嘴唇夺人心魄,划过嘴角的舌尖漏出一点粉嫩,吸引了这个男人的注意力,果然这一招对伊路米管用就会对所有男人管用。朦胧的面纱遮住了我的眼睛,但并不影响我的视线,是个好时机。

突然转向的双手缠绕上了这个男人的脖子,用上周的指甲应该可以轻易划开他的喉咙。我只需要及时把腰直起来就不会被喷洒出的鲜血溅到,多么完美~

但当我涂着唇色同色系指甲油的指甲遇到坚硬的皮肤的时候,我的心里瞬时一紧。坑姐的糜稽!已经开始接手揍敌客情报网的二少爷为什么没有打探出来克洛威尔是个念能力者!难怪这个男人明知自己树敌无数还敢动不动大宴宾客,原来是对自己的实力自信着呢。

一击不成,立刻像弹簧一样扭转身子,拔出口中叼着的弯刀再次直取目标的咽喉。可惜还是被格挡住了。扫了眼已经围上来的守卫,乱糟糟的宴会厅和吓得花容失色的舞娘们,我感觉今天这个目标如果不想扩大影响的话是完不成了。

默默叹了口气,在心里一边给糜稽狠狠记了一笔,一边哀嚎今天的工作量又要增加了。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毫无波澜,仿佛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到今天这个事情的结果。撕去累赘的裙摆,只剩下打底短裤的我丝毫不在意多裸露出的这些许皮肤,反正这些看到的人马上就要死了。

“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小丫头,是谁派你来的?”和我连续过着招的克洛威尔还有闲心打探我的情况,心中不由有点憋气。

“不说话?希望你等会也能这么嘴硬。”诶嘿,我还就不信连揍敌客都扛过了还有哪里的刑讯我扛不住。突然被他逗乐了,嘴角忍不住带起一抹笑。

“女孩子就应该多笑笑嘛。”

这个男人不是看起来轻浮,他是真的就很轻浮!连绵的掌风不断掠过我的身上,上身裹着的薄纱越来越少。可恶,为什么他的坚修炼得这么好?总是可以及时预判我的攻击,然后强化对应的位置,削铁如泥的刀刃砍在他身上只有铿锵之音。与之相反的是我的身上已经多出了好几块淤青。

虽然我没有办法学会揍敌客家祖传的兽爪,但在伊路米的悉心教导下还是不由自主的将强化后的指甲作为我的一个常用武器。在我设了个套终于用指甲划破这个该死男人的腹部时整个宴会厅已经没剩下几个活人了,一片狼藉下除了我们俩还能站着喘气,其他的都倒在了地上。

“呀,谢谢这位小姐替我出手去掉一些碍眼的家伙们了。”

“不然已经是一国主政的我随随便便杀人还是不太好呢,不过作为被暗杀时的连带损失就很合理了不是吗?”这个该死的男人还自以为很有魅力地朝我眨了眨眼睛。

艾比,你不能被他牵着情绪跑,想向伊路米是怎么教你的。

“时刻保持冷静是杀手的第一素质,如果下一次还这么容易被几句话就激得头脑充血,关在水牢里的时间就再加3天。”水牢里的水冰得我只要一想到,微微有些发热的脑袋就瞬间冷静了下来。

光是脸上面无表情远远不够,要心里也要毫无波澜才是。

这个男人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这么游刃有余,所以才会屡次出言挑衅想要让我自己出错。就算是念能力者,常年伏案工作而疏于修行的身体比不上一直以来收到残酷锤炼的杀人工具。已经有好几次他的反应速度跟不上我的攻击速度,已经出现了大小不一的伤口。只要再逼一逼,这个男人就会因体力不支而出现破绽。

但事情还是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当我终于把手捅进他的胸口时,我惊讶地发现我的胸口也在对应的位置出现了一个破洞。感受不到伤口的疼痛,但鲜血已经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咯,我的念能力【等价交换】可以在受到致命伤害的时候把自己的伤口在敌人身上重现。”

“不是很实用呢,咯”又一股血从他嘴角涌出,我自己也跟着吐了一大口血。幸好我只是把手捅进了进去,手指刚刚摸到了他的心脏还没有捏碎,他就已经被动发动了这个能力。

“但黄泉路上能有你这么美丽的女孩相伴,我也不会寂寞了……”深褐的眼球开始失去光芒,就连浓密的黑发也开始黯淡。

呸,谁要和你一起上黄泉?我一会回家了自己推黄泉大门不香嘛?小心翼翼地把手从他的胸口退出来,生怕再带伤了哪一个器官在我身体里发生个连锁反应。大量失血已经让我开始晕眩,体温也开始降低。来不及管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咽气,我先赶忙把自己的伤口堵住了。克洛威尔的极限一换一真的很绝,我忍不住开始庆幸自己没有直接把他的头砍下来了,不然就算我的恢复能力再强,头没了也没办法起死回生。

用最后的意识翻出微型联络器给伊路米报了个信,让他赶紧进来接我,我踉踉跄跄的躲进了尸体堆的角落蜷缩起来,运起了绝,用所有剩下的念力加速伤口的恢复,眼前终于一黑。

这一次确实是有点玩脱了,伊路米找到我的时候翻倒的蜡烛火把已经把室内点燃,火势差点就要蔓延到我藏身的角落。还是无意间堆起来的尸体帮我挡了一下才不至于真的被烧成一块碳。所以在我终于恢复意识的时候,伊路米狠狠地教育了我一顿,让我对念能力者要长长心,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早日开发出自己的念技才是正理。

我也知道这一次差点把命玩丢了是有点吓到他了,所以一句嘴都不敢还,但念技真的不是我想开发就能开发的呀摔!特质系的念能力者毫无参考目标,听说过的念技都千奇百怪,大部分都是无意间就突然想出来了,或者就是为了某个特定的目标用誓约或制约定制的能力。而我几次与死亡擦肩而过都没有那种灵光一闪的顿悟,伊路米的指责让我颇为无力。

“我知道了啦,伊路米再陪我练练格斗好不好~”抹掉眼角的泪花,拉着伊路米的衣角摇了摇。还能怎办,勤能补拙呗,暂时我只能先想方设法地把体术刷到满级,让念能力者来不及施展技能就结束战斗。

伊路米也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榜样,作为天赋仅次奇犽的揍敌客长子,本来也是一代天之骄子,在奇犽出生以前就在业内创造了不少以弱胜强的神话。更何况他现在已经日渐成熟,就连席巴爸爸也点头赞许过他的格斗在年轻人一代里排得上前十。虽然孤落寡闻的我难以想象还有其他人比伊路米更强大,但目光所及之处,伊路米就是我最好的学习对象了。

手腕上被狠狠敲击了一下,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我差点脱手了紧握手中的匕首。不敢脱手是因为上次丢了武器以后的惩罚实在是让人后脖子一紧,完全用意志压倒了身体的本能才将匕首还能握牢。

这段时间的特训都是我不太擅长的武器,长刀长枪这种可以拉开距离的才是我最喜欢的,可以完美避开武器刺入身体时溅出来的血花。但伊路米发现我的洁癖以后,表示一定要给我扭过来,原话是:“实力没有到就开始养臭毛病是找死的行为。”还附送高浓度念压让我直接趴地上痛哭流涕五体投地地表示我错了。

得,为了让我成为一个全才,以后随身可以藏一些小暗器之类的,伊路米在任务的间隙对我进行了新一轮打磨。包括做任务,也是一定要我多多少少沾上点血才行,最过分的是还不准我立刻洗干净。最开始的时候我还是心里有点小抵抗,粘在身上的鲜血总会让我想起那一晚母亲抱着没了头颅的孩子,眼中无意识留下的眼泪。但伊路米很显然不会惯着我,特地为我接了一个在地牢里杀人灭口的活。手段及其夸张,特意把好几个“目击证人”一起拖到目标的牢房里一起解决。等把我踹进去的时候血已经飙得这个狭窄立方体里的下半截都糊满了。

“在里面呆满一天,我就放你出来。”

伊路米把我踹了进去后只留下冷冷的一句话,看到趴在一滩血泊中的我一个多的眼神都没留的啪的关上了门。

安静,特别的安静。

地牢里的尸体还带着余温,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喉咙处参差不齐的伤口看着天花板,大量的血液流失让他白的像一张纸,我怀疑伊路米是用了什么方法拿他的血在整个牢房里创作了一副色块画。

阴冷的地牢带走的不仅仅是尸体的温度,还有我的体温。虽然念能力者已经可以通过缠来保持体温的恒定,但从心脏处蔓延出来的冰冷还是让我一点点变得僵硬。从血泊里爬起来,身上的裙子已经湿透了,粘稠的鲜血糊在胸口恶心得让我想要把那块皮肤抠下来。背靠在墙角坐了下来,没有手机没有书的我,没有任何打发时间的工具,连睡觉都不太行。伊路米为了让我能够不错过一点,特意把房间的灯打开了,刺眼的白炽灯大概也是顺便拷问犯人的道具。熬夜训练也算是揍敌客的传统项目了,所以仅仅一天不睡倒是没什么,但是没有任何东西打发时间的我连睡觉也不可以的话,痛苦又延长了好几个小时。

这个人的脸上有好多小痣,看着麻麻赖赖的;这个人骨相其实不错,但肥肉太多破坏了面部美感;这个人的地中海造型还挺搞笑的,盖在上面的毛全部都掀了起来泡在了血里。还有一个人的脸被压住了,走过去踹开上面的那具尸体,端详了一下下面这个已经被血糊住了的脸,啧,挺帅一小伙子怎么就命这么不好。略微惋惜了一下,把之前那位大哥挪开了,免得这张帅脸要被压的变形。

看完了头开始看手,都说手会暴露一个人的性格和职业,社会实践的机会不就来了吗?痣多星看着像是个小偷,中指和食指都差不多长了,很方便夹钱包。但区区街头小贼应该不会被关到这么森严的地牢里吧,看来是胆子养肥了,接了些不该接的活。略微发福的大哥指节上有明显的茧子,是个喜欢动笔杆子的,这是做什么新闻采访探听到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地中海大哥就更有意思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有咬指甲的习惯,感觉平时很焦虑。帅哥果然从头到脚都是帅的,手骨节分明,指甲的形状也很圆润,是个平时会仔细捯饬自己的人,奈何红颜薄命啊,又替他感伤了一会,我要开始为自己感伤起来了。

想完了所有能想的事情,再也找不出其他可以转移我注意力的事了。不再新鲜的血液开始变得腥臭,在里面呆久了我都快要闻不出来了。盯久了瘫在地上的尸体,我甚至已经出现了幻觉,看到他们仿若丧尸的爬起来,四肢扭曲的向我挪动。晃了晃头将眼前的残象消除,其实我也不是真的厌恶杀戮,每次任务完成的时候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只是单纯的不想再与刀下的亡魂沾染上什么因果罢了,冥冥之中就是有这样神奇的念头指引着我,才能让我在完成任务后安然入睡。但很显然这个平衡要打破了,说不上来的强迫症已经把我的神经逼迫到只剩下一根弦连接着理智与疯狂。

想要向伊路米服软让他放我出去,但又害怕会得到更严厉的惩罚。这个新鲜出炉的未婚夫虽然从来都不吝啬对我在物质上的供养,但在训练上的要求苛刻到我恨不得按住他的肩膀质问,是不是看我不顺眼,想要换一个新的?但最可恶的是,每一次他为我特别定制的训练计划都能将我的一些坏毛病给掰过来,让我最后不得不心服口服。

只是这一次真的有点受不住了。

我的手,伸出去没有人会相信这是杀人者的手。现在看起来有点白中带紫的手背上可以看到清晰的青色血管,留长不到一厘米的带点尖锐的指甲有着莹润的光,纤长的指头没有一点死皮或者老茧,完全就像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才会有的手。不对,应该是刚刚经历了什么惨案的大小姐的手:没什么红润的手心染满了红色。欣赏了一会,觉得沾染上的血迹颇有一种抽象画的美感,只是这种美感让我头皮发麻想要把整块皮都削掉。

“不可以……”

“不可以认输……”

自虐一样的把手完全浸泡在了血泊里,没过手背,深红色的血池像怪物的大口将我的手吞噬。

“是我不习惯而已……”举起手将血当作颜料涂抹在了脸上,脖子上,胸口上,胳膊上,红红的,多好看啊。

“伊路米我可以克服的……”

随着接触面积的增加,我感觉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断了。

“好香……”

之前觉得冰冷腥臭的血液在我的身上变得温暖了起来,散发着甜腻的香气,引得我忍不住舔了一下指尖。

“唔……就算捂热了也不好吃了呢~”

迫切地想要尝尝新鲜的热乎的,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尖锐的指甲轻而易举的划开了手腕,竖着的开口让鲜血冉冉涌出,为了不浪费赶紧用嘴堵了上去,舌头在伤口的边缘来回舔舐,像只喝奶的猫咪。

“有点咸,但还是好甜……”

在这个封闭的房间里和四位大哥们呆了20个小时以后,我的手臂上已经划了十多条口子。甜腻的血液无法满足我空虚的黑洞,我想要用更温暖的东西来填满自己的胃。强烈的饥饿感早已改过了之前忍不住想要在身上抓挠的强迫症,我再一次需要做些什么事情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所以当伊路米如约过来打开牢房门放我出去的时候,我已经在四面空白的墙上画满了各种怪诞的形象,全是我在恍惚之间看到的身影。深深浅浅的红色描绘着密密麻麻的图案,伊路米推开门的时候我手上的颜料正好涂抹完,想要从地上再沾点新的。

“伊路米,你来啦,你看我画的好不好?”

不过看起来伊路米不太能欣赏我的艺术,微微皱起眉头,伸直的手臂阻止我扑到他身上。

“我今天才发现我还有点艺术细胞诶~”想要眉飞色舞地跟伊路米介绍一下我画的买一个角色,但被他直接拽出了牢房。

“你的胳膊怎么回事?”发现我胳膊上已经凝固的伤口,真是的,再晚来一会就要愈合了。

“我口渴了呀!你什么都没给我留,又饿又渴,我总不能去啃尸体吧?”

“这点是我疏忽了,下次注意。”

“还有下一次?小伊我已经克服了好不好,你看我都可以用他们的血画画了。”

虽然不能抱住伊路米贴贴,脸上如厉鬼一样的血渍也给我的可怜表情大打折扣,伊路米还是渐渐展开了皱起的眉头。

“等下次纠你别的毛病的时候。”

“啊,伊路米~我不喜欢这种关禁闭啦,太无聊了!”

两个人的讨论声在灯光忽明忽灭的地道里越来越远。一路走过去,所有的牢房都被打开了,悄无声息的黑暗中只有甜甜的香味传来。

有什么东西坏掉了,我是知道的。

每当伊路米帮我改掉一个坏习惯,我就感觉自己的心里好像又空了一小块,有什么和我紧密相连的东西被我亲手活生生的剥落了。是什么呢?我不清楚,感觉不到疼痛,但隐约能感觉空洞的地方在滴血。重要吗?不重要吧,否则伊路米为什么每次都会夸赞我做得好呢?被摸摸头,用他黑色的眼睛注视着我黑色的眼睛,用只有我能听出来的愉悦语气表扬我。

“艾比这次也做的很好哦。”

那艾比就能一直得到伊路米的爱吧?

所以只要他的吻能够一直落在我的身上,磨蹭过我的脸颊,我的脖颈,我的胸口,我的小腹,用他的力量与温度来填满这个空就没关系了吧?

“伊路米……”

手指难耐的插入他黑色的长发,按住了他的头皮,稍微用上了点力气想要他离我远一点。

“够了……”

过多的刺激让我头脑发麻,已经嘶哑的声音喘息着抗拒的诉求。

这个可恶的男人总是喜欢在我的身上细细的啃噬,给我一种要被一点点吞吃入腹的恐惧与快感,而每带给我些微疼痛都能让这具敏感的身体更加火上浇油。吮吸,啃咬,舔舐,伊路米像是作画一样热衷于在我的身上留下深深浅浅触目惊心的暗红青紫的印记,再给我的皮肤一两天恢复的时间,等一切恢复的白皙光洁就再重新覆盖上他的烙印。

而我也会忍不住在情绪激荡的时候用尖锐的指甲划破他的手臂和背部,淋漓的鲜血顺着他劲瘦结实的肌肉蜿蜒流下,直到我忍不住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混合着汗液将美味用舌尖舔尽。而每当这时伊路米就会更加兴奋,开始说一些让我脸更加烧得通红的私语。

多么扭曲的爱啊,缠绕在一起的两个人更像两头互相索取不知餍足的野兽。但只要是爱不就好了吗?管它扭不扭曲呢!无力深究的我只能跟随着伊路米的动作再一次沉沦。

但就算身体上再契合,我们的交缠对我的念量增长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期,除了加深水乳交融时的快乐外,对我的念量增长已经没有太大的帮助了。不过伊路米的念压还是再一点点变得更加凝实,当然如果他可以不用这个我贡献了力量的念压来压迫我就更好了:。

即便如此,日子还是要继续往下过,接的任务还是要一个一个完成。自从和伊路米订婚以后我们几乎24小时绑定在一起,一起吃一起睡一起做任务一起训练一起做任何伊路米每天都会做的事情。而我也逐渐在这个行业里留下了自己的名字:【血腥蔷薇】,不仅仅是伊路米的未婚妻,而是一个喜欢在刀刃划破目标喉咙后舔舐刀锋的可怕女人。

短短不到两年,我不再是16岁忐忑踏出黄泉之门的少女,在伊路米日复一日的调教下我已经渐渐变得残忍冷酷无情。在伊路米的审美上很好的杂糅了鲜血点滴溅在脸上带来的狠辣与开心向他汇报结果时的明媚笑容。

没错,伊路米有洁癖,所以他不喜欢我一身血肉泥泞的脏乱,但是隐晦地表达了当我苍白脸上加上几抹红色后的绮丽诱人。真是个矛盾又难伺候的男人啊,但为了他开心我什么都可以做。渐渐地背后的长刀已经不常用了,尖锐的指甲和绑在大腿上的匕首反而成了我最偏爱的兵器。

就像现在,我正看似随意地散步在这个弥漫着秋冬雾雨的街头人行道上,带着帽子的斗篷笼住了我的半张脸,但没有完全遮住裙撑撒开的裙摆。

“打湿了呢。”

随口向伊路米抱怨了一下,眼睛的余光已经瞥到了这次任务的目标。行色匆匆的女人带着大城市居民常有的不耐,感觉一切阻碍她前往下一个目标的障碍物都应该被劈成两半,唯有这样才能跟得上她钟表一样精准的日程表。

只不过这一次她赶不到下一个地点了。

快得几乎视网膜捕捉不到,只有一个残影从女人的咽喉经过。穿着鹅黄色洋裙的少女披着苔痕绿的斗篷,是这阴沉沉的天气里难得的一抹亮色。和身边高大挺拔的男人有说有笑着,只有还未完全落下的头蓬边缘似乎可以证明这个少女的手曾经伸出去过,但只顾着埋头赶路的行人们不会注意的到这一点点边角,哪怕路灯下放的监控摄像头也不会看到这一瞬。

舔了下指尖的新鲜血液,嫌恶的皱起了眉头。

“伊路米,这个人坏掉了,她的血一股怪味。”

分外般配的情侣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往前继续散漫地走着,少女有些后悔地掏出块洁白的手绢,老派地细细擦拭着嘴角。

“我想提醒你来着的,莱斯特家族的干部都有被注射药物控制。”伊路米像是恶作剧得逞一样捂住嘴笑了起来,“但你的手太快了。”

“这不是机会就那一下嘛,看到窗口就忍不住了。”

“你这个舔血的习惯虽然看着赏心悦目,一般的毒也伤不到你,但万一带个什么传染病呢?”

“啊,小伊你说的更恶心起来了!”

我就说这个男人本质恶劣,总是提一些难以两全的要求并乐得看我为此不断努力。

“啊!杀人了!”

身后传来路人的惊叫,女人的身体随着惯性还往前迈了两步才轰然倒地,而悠闲并不减速度的我和伊路米早已在十米开外。并没有回头,我牵着伊路米的手继续往前漫步着,与听到热闹就聚集而去的人群擦肩而过。

听说这个城市临近多洛米蒂海,盛产一种海鱼,如果可以在捕捞的出水的八小时内烹饪的话,就可以平常到举世无双的美味。这是美食猎人亲自品鉴过的佳肴,既然做任务好不容来了一趟肯定得尝了鲜再走。

轻轻摇晃着酒杯里澄澈的白葡萄酒,鼻尖轻嗅着略带果木的醇香。终于可以在一个繁华的大城市里歇脚了,惬意地窝进了靠背里,反正基裘妈妈不在没有人会纠正我现在不怎么端庄的坐姿。伊路米其实也略带倦意,单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的海景一句话也不说。我们这一次来为了赶时间是连夜开快艇从一个偏僻的小码头赶过来的。伊路米一晚上没怎么合眼,亲自掌舵开船才能赶在目标定期开会的路上一击必杀。之前的好几个月都是各种辗转,上天入地地逮人,各种风餐露宿,上次回揍敌客大宅已经是三个月前的事了。就算是铁打的念能力者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我和伊路米的眼睛下都开始泛着乌青了。

“小伊~好久不见~”一个红毛不请自来地拖出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惊得我拔出腿上的匕首挥了过去。

“艾比酱,怎么越来越凶了~是不是小伊又惹你生气啦~”两只手指捏住了刀刃,巨大的力量让利刃再寸进不得。

“西索,你来了。”伊路米停止了发呆,竖起两根手指冲西索挥了挥算打了个招呼。

“伊路米~你知道他要来?”悻悻地收回匕首,插回大腿上的暗袋,西索狭长的眼神暧昧地在我的大腿上转了一圈,气得我又想捶他,但又打不过只能作罢。

“啊,是我喊他来的,有点事需要找他帮忙。”

天,这个红毛一来准没好事,这两年也和他打过一两次照面,每一次都会朝着超出任务范围的方向发展。这个人完全是个战斗疯子,别看他现在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像个富贵贵公子哥,打起来杀红了眼就会完全不顾后果,脸上的癫狂我看了都胆战心惊。如果说我只是爱杀人放点血就要被冠以血腥的名义,那西索这种热衷于徒手拧人头的该怎么称呼?东村刽子手?被自己的形容逗得没忍住乐出了声,赶忙抿了口酒掩饰。

这是正好烹饪得恰到好处的米蒂鱼端上了餐桌。蒸过的洁白鱼身上点缀着几点绿色的香叶,热油浇过后激发清新的香气。还没有品尝,唾液就已经开始忍不住分泌起来,暂时按下对西索的不满。

“我先开动啦~”用筷子拣了块鱼腹,入口即化的美味让我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每次看艾比酱吃饭都会觉得食欲大开呢~”西索笑眯眯地看着我,一边示意侍者替他加一套餐具。

“如果你不在这里的话我会吃的更香。”白了他一眼,给伊路米夹了一筷子让他也尝尝。这位大少爷出门在外能吃苦,也死讲究,只要条件充足他就不自觉地要带出被管家们服侍惯了的资本家作风。现在用惯的梧桐和卡娜莉亚都不在,只能让我亲自动手伺候这位爷。

“哦呀哦呀,艾比酱这么说我会伤心的呢~”西索对我的讽刺毫不在意。

“明明都认识那么久了,还对我这么有敌意,小伊我的心都碎了~”这个恶心的刽子手居然一边骚扰我一边向伊路米抛了个媚眼!

感觉受到了精神冲击的我决定无视这个妖孽,专心吃饭。

“西索你明明知道艾比容易炸毛你还总是逗她,一会又打起来了我可不帮你赔偿。”伊路米就是伊路米,上来就掐住了经济命脉。已经因此被讹了好几笔的莫罗家大少也偃旗息鼓专心吃起了饭。

这一桌上其实除了特产米蒂鱼,还有不少其他本地特色小吃,最后买单的时候我已经瘫在椅子上扶着肚子了。伊路米见状无奈的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然后给我倒了杯热茶让我消消食。

说起来很有意思,伊路米的妈妈对这位长子寄予了极高的期望,从小对他管得极严,规行矩步地把世家公子哥的风韵浸透在了伊路米的骨头里。同样很累,伊路米只要进入了人类文明圈里他就不会塌腰驼背地去让自己更舒适一些。理论上来说,根据男人骨子里的恋母情结,伊路米应该会更欣赏像他妈妈一样的时刻保持端庄优雅女人才是。但伊路米似乎对我的跳脱不守规矩,甚至偶尔泄露出得一丝癫狂更为青睐,这算不算是一种对妈妈窒息般的爱的反抗?

一手托着腮,一手卷着吹落在肩膀上的头发,看着这个占据了我全部心神的男人和那个讨厌的红毛聊的正欢,开心的一天与落日的余晖一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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