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金道:“兵仗局发来的鸟铳,一百杆中要有四十杆因年久失修而常常炸膛,至于火炮,臣数日前就向兵仗局上呈文书,却至今都未能下发。”
朱由校闻言,心中思量。
这是个火器为王的时代,有了强大的火器力量打底,且不说扩张不扩张的问题,起码能让自己不落后于人,不被人欺负!
至于欺负别人的事儿,那要等以后再说。
“传谕,因操训受伤的将士,视伤势轻重,每人下发五两以内的白银抚恤。”
听见这话,戚金神色喜悦,揖身道:“臣替勇卫营众将士,谢皇上抚恤!”
朱由校“嗯”了一声,头也没回,寒声问:“忠贤,兵仗局的事儿,你知道吗?”
无论什么时候,魏忠贤脑袋转的都很快,尤其是陪着皇帝出来的时候,每听见一句话,他就会提前去想各种可能。
这事儿会不会归咎到自己身上?
如果皇爷问起来,自己又要如何作答?
戚金方才说火器问题,魏忠贤就想到皇帝会有这一句,自然也早想好了几句托词,遂躬身说道:
“说起这话,奴婢倒是忽然想起了有个消息要请皇爷做主。”
见朱由校负手哼了一声,魏忠贤才继续说道:
“元日后皇爷提拔神宫监掌印李朝庆提督南海子,前些时日,他与奴婢说,南海子那边儿的净军也许久没有整肃过了。”
“照你这意思,李朝庆整肃南海子净军遇见了什么麻烦?”朱由校转头看了过来。
整顿南海子净军,也是朱由校的授意。
南海子净军有三千多人,“净军”这名字叫的挺好听,说白了不过是一群犯了事儿被逐出宫的太监组成的奇葩军队。
战斗力不说有多少,把那些刺头踹出去总还是应该的。
魏忠贤躬下身子,将视线下移,说道:“倒不是什么太大的麻烦,
奴婢想着,食君之禄,就该为君分担。”
“这些净军放着也是放着,不如发下一些军械,稍加操练,也好保护皇上。”
“王公公与东林党人私教甚笃,一向看奴婢不顺眼,这兵仗局的管事牌子又是他的干儿子,整肃净军的事儿也就...”
太监军队,估计不会有什么战斗力,朱由校只是稍加整顿,让他们有点用。
至于发下去的军械,自然都是兵仗局和军器局堆积多年,扔了可惜,发给卫所军又没什么大用的。
拿给净军去用,总好过继续堆在库里烂着。
闻言,朱由校看了魏忠贤一眼。
这货最近把眼睛盯在司礼监掌印王安身上了,总找他的茬。
上次杨涟致仕,崔呈秀弹劾他的名目之一,就是勾结王安。
现在净军整肃不力,这顶帽子也扣到王安的头上去了。
想都不用想,这都是魏忠贤为了把王安弄下去使的绊子,但是王安这个事儿上,朱由校还真就不想让魏忠贤这么如意。
朱由校心里明白,魏忠贤可是条疯狗,这皇宫大内,总得留一个能压他一头的。
除了王安,没别的人选。
话说回来,魏忠贤弹劾的都没什么毛病,这兵仗局的管事牌子确实是大太监王安的干儿子。
至于杨涟勾结王安,人家自己在奏疏里也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