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请自便吧!”
望着悻悻离去的刘宗周,韩爌脸色显得极为难看。
这时,管家急匆匆而来,神色慌张:“二老爷来了,怕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连去刑部也顾不得了。”
韩爌闻言一叹:“还是躲不过啊…”
刘宗周来,就是为了说东林结党,上下兜售科举试题一事,自己这个族兄韩焕当年也是得了自己东林魁首的荫福才能官至刑部主事,自然不能免俗。
他叹口气,想了半晌,亲兄弟之间毕竟还是不能太过绝情,韩爌心中明白,他定也是来向自己找方法避祸的。
可是这种事他们既已瞒着自己做了出来,便是整个东林的祸事,他韩爌又有什么能耐去避祸。
叹了口气,他道:
“我去更衣,叫他到偏房等我吧…”
走了几步,韩爌又忽然回头,笑道:“对了,摆齐酒菜,到菜市采购一条大鱼,老夫已好久都没与这个族兄说些心里话了。”
消息传出,朝上的东林大臣,朝下的东林士子,如今俱都是乱成一团,有如无头苍蝇。
而魏忠贤的东厂,得到锦衣卫频频出动抓捕贡生的消息,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舅父!”
许显纯抓人后的第三天下午,傅应星才是火急火燎赶来,对着魏忠贤说道:“北镇抚司一连几日都有动作,怕是出大事了。”
魏忠贤神情淡然,道:
“能有什么大动作,中元节灯会才刚结束,在这节骨眼上抓几个人,只是北镇抚司想扩大影响罢了。”
“许显纯想与本督斗,他还是嫩了点儿。”
其实魏忠贤想的也对,许显纯比上任刘侨,虽有手段,却还是被魏忠贤压了一头。
魏忠贤不只有东厂,还有朱由校赖以制衡朝政的“阉党”,许显纯则只有锦衣卫,虽然御赐了飞鱼服、绣春刀,影响力还是远远不足。
傅应星定了定神,道:
“舅父,我在苏州的耳目说,东林贡生张绣近日与同考官蒋振邺来往甚密,据说是握着什么把柄!”
“还有这事儿?”
魏忠贤神色变了变,示意傅应星坐下,嘀咕说道:“天启二年秋闱,是闹了一档子事儿,这样看来,两件事似有什么关联…”
傅应星也记了起来,连忙说道:“去年有个嘉善生员名唤张卓的,写揭帖嘲骂秋闱主考官刘宗周徇私舞弊,确在地方上激起了一阵波澜。”
“只是…”魏忠贤忽然嗬嗬冷笑一声,“只是陛下当时还在南巡,并没在意此事,到如今也被人淡忘了。”
“去年秋闱的确是弊端百出,那些东林自被逐出朝政,心存愤恨,便使出这等下三滥的招数,妄图要东林还朝,还真是好算计!”
言至于此,魏忠贤眼眸微动,即当机立断,起身说道:
“派人去苏州,把这个叫张绣的锁回来,随意编排个名目就是,本督要亲自审问!”
傅应星转身就走,道:
“好!我亲自去一趟苏州!”
......
几天之内,不只北镇抚司频频出动抓人,就连东厂都掺和进来,缇骑出京,直奔苏州。
几日后,傅应星兴冲冲回来,脸上带着喜色:“舅父,喜事,喜事!张绣已被锁拿回京,我还没怎么动刑,他便吓得尿了裤子。”
“据他说是那同考官蒋振邺贪污受贿的证据为他所得,是去向他勒索了一万多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