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笑着看了一眼童静儿,问道:
“朕听新的值殿监掌印牌子冯高说你几天都没出启祥宫,最近都在那边忙些什么?”
童静儿宫娥出身,朱由校一忙起来,就连张嫣的面也不怎么见,更别提到其余的宫里去看看妃嫔了。
她没想到皇帝还惦记着,先是受宠若惊,然后才笑笑说道:
“回陛下的话,臣妾前几天在刺绣,今日刚刚开始习字。”
朱由校点点头,又问了几句家常。
这时良妃王氏站起来,从一名宫女手上接过茶,先是呈给刘太妃,然后送到朱由校手边。
朱由校笑着看她一眼,促狭问道:“怎么样,什么时候给朕再添个龙子?”
良妃坐在那里,被这个问题问的有些手足无措。
“臣妾被陛下临幸了数次,都没有显孕的迹象,怕是……”
朱由校没说话,从旁的张嫣掩嘴笑道:“其实,这话里都是幌子,良妃的全部心思都在陛下身上。”
童静儿也说道:“是呀,良妃姐姐与我发了好些次牢骚,说是陛下已经几个月没有到咸福宫去了。”
王氏躲到刘太妃旁边,闹了个大红脸,羞得甚至不敢往这边看。
朱由校哈哈大笑,兴致勃勃,端着茶盏,屁股往前挪了几步,强行搂过王氏,让她靠在自己左肩上,说道:
“那行,朕今晚就让你见识见识朕的厉害。”
随后,朱由校又看向刘太妃,打保票似的说道:“太妃放心,朕今晚一击即中,务必叫良妃怀上皇嗣!”
听见这话,刘太妃也微微笑了。
这时候,几名启祥宫的宫娥匆匆来了,司礼太监王承恩赶紧迎出去,从她们手上接来几幅字帖。
这便是童静儿这几天学习的成果了,朱由校显得有些兴致勃勃,松开良妃,命人铺开看看。
很快,王承恩将几幅字帖一一铺展开来,众人都围了过去。
朱由校来到八仙桌旁,见到十几张朝鲜进贡的白色雪浪纸上,尽是童静儿所写的小隶。
随手拿起一张,朱由校看得很仔细。
看过一张,又拿起一张,朱由校神色变得有些惊讶,连连赞叹,看一张赞一声好,少倾,放下最后一张纸说道:
“不想你隶书也写的这么好了,看起来是没少下功夫。”
张嫣跟在朱由校身旁,垂眸看去,不禁说道:“裕妃的家境不怎么好,可这些字帖确是写的颇有神韵。”:
“朕忽然想起一句话,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芳树,穆若清风。”朱由校说着,又望向童静儿,笑着问道:
“你知道这是出自何处吗?”
童静儿不仅出身低下,在宫中也没机会接触到什么书籍,虽然被册封为皇贵妃以后一直都有学习,但毕竟底蕴不足。
朱由校随口说了一句,她自然是没听过。
见童静儿没话可回,张嫣便微微一笑,打起了圆场。
“裕妃妹妹,陛下这是在拿钟公称赞卫夫人书法的名句来称赞你呢,还不快行礼谢恩?”
童静儿这才恍然大悟,忙躬身说道:
“陛下竟如此看好妾妃这些字帖,妾妃怎敢与卫夫人之相比。妾妃看来,陛下之草书,才在钟公之上……”
朱由校哈哈大笑,这话倒是一转眼又倒回自己身上来了。
随即,望向张嫣,说道:“皇后识得大体,裕妃礼让,良妃腼柔,这些都是太妃教导有方啊!”
“大明朝能有如今这般安定的后宫,太妃功不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