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怎么来了?”
“哼,就算是官兵来了,那也不能就这样断了我们大家的活路,还是要给个说法!”
“等等看吧,听说来的是小杨帅!”
见到大批官兵来了,眼见就要维持不住的盐场外局势才算缓和下去,百姓们虽然不敢太过激,但却依旧颇有微词。
海阳盐场围墙上,盐丁们看着远远而来的马队,还有后头跟着的大批步兵,都是面面相觑,脸色极为难看。
正打算加把火候,让这些乱民闹起来,却没成想这个时候来了官兵,这怕是闹不起来了。
这群乱民还没有胆子在杨肇基的部队眼皮子底下闹事,看来只能拖一拖给后面争取时间了。
一名千总骑着马先行赶来,朝上头喝道:
“都听着,山东总兵杨大帅之子杨御藩奉命领兵镇守海阳盐场,速速开门!”
盐丁们不敢处置,盐丁首领跑来,看了一眼这些披甲持锐的官兵,脚下也是直打颤,硬着头皮道:
“纵然是杨大帅亲自来了,那也不能直接进官家的盐场!”
“官兵无权干涉盐场盐政,要是各地都这样办事,官府和有司衙门岂不乱套了!”
那千总听这话显然是气得不轻,眯着眼看了看说话这名盐丁首领,然后掏出一份公文,举起道:
“朝廷政令,各地官兵进驻盐场,协助地方督办司督管盐政!”
“这是公文!”
从墙上落下一个小篮,将公文接上去。
盐丁首领拿到手里,其实他不用看就知道,这公文是真的,朝廷让地方驻军干涉盐场,这也是真的。
可是现在放他们进去,显然会遭到自家东家的责骂和体罚,还是尽量拖住他们!
千总在下头等了半晌,却也没见到上头传出什么动静。
“看够了吗?”
盐丁首领这才探出头来,笑道:“不是小的让你们进城,委实是我等也不懂的识辩公文,已呈交给东家了,还请等等。”
“公文都不认识,还做什么盐丁?”千总气不打一处来,但也没什么办法,总不能硬冲进去。
杨御藩也骑着马赶来,问了问情况。
“朝廷要的是盐场、盐田和盐货,钦差和父帅刚到登州府,现在还不宜大动干戈,把盐场围了!”
话音落地,官兵们分成数队,在外围将海阳盐场围了个水泄不通,而且已经派出了鸟铳队,占据了远处的小坡,随时准备开火。
这时,千总指着天空,道:“小帅,您看!”
话音落地,官兵和百姓们也都发现了天空异状,纷纷抬起头去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
————
杨御藩抬起头一看,心道不好。
“这是起火了?”
只见到此时围墙内缓缓腾起数道黑烟,直冲天际,看起来是盐场失火了,再去看围墙上的盐丁,却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起火?”杨御藩毕竟也才十五岁,皱紧眉头,却没发现有什么端倪,只是觉得奇怪。
千总是个老油条,来到近前,道:
“小帅,事情有点不对劲。”
“怎么不对?”
“您看,海阳盐场从没有过失火的先例,却偏偏在我们来的时候失火,快半个时辰了,公文也没有半点消息。”
千总还没等说完,杨御藩便是一惊。
“不好,这李鳝是要销毁罪证!好啊,他这是拖延之法,他当真觉得我不敢强冲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