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说是不是!”
一名士子登高而呼:“二位所言甚是!我辈士子甘当人前,与我冲啊!”
言罢,这士子纵身一扑,直接扑倒一名官兵。
那官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耳上一阵剧痛,却是那士子好似疯了一般,竟然将他的耳朵活活咬掉。
这官兵捂着耳朵痛呼,鲜血淋漓。
那士子哪里还有往日孱弱的模样,吐了耳朵,骑在那官兵身上又锤又打。
闵洪还来不及回答,群众都被士子和颜家人所带动,纷纷高叫起来。
“原来守备也是东厂的人!”
“权阉不除,简直没天理了!”
众人一面叫,一面向官兵冲过去,数千人之声,如同山崩地裂,转瞬间便冲散了官兵薄弱的防线。
而闵洪手底下的兵,军事素养也实在不怎么样。
他们平日仗势欺人惯了,哪里见过这等场面,立即吓得丢盔弃甲,东奔西窜,想逃出群众的包围。
闵洪强打起的胆色一时全无,二话不再多说,转身就走,想要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却没成想,被一名士子追赶上来抓掉了头盔,将他劈头盖脑地一顿打。
“放肆——!”闵洪胡乱就要去抓扔在地上的佩刀,却是眼见暴民越来越多。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整个苏州城已经全都乱了套了。
无论到底是不是因为所谓课税闹事而愤愤不平的人,此刻也都是闹腾起来,发泄着对平庸生活的不满。
一个官兵被暴民用草叉刺中心窝,倒在地上不住的翻滚,惨嚎几声,很快就断了气。
其余的兵士由于人数太少,加上也没有什么组织性和死守的心思,都被打得头破血流,抱头鼠窜。
一名千户带着几十人正赶往皇家商会所在,想要支援他们的守备,却是听见前面一阵地动山摇的呼喊声。
十余名家丁屁滚尿流地跑来,千户当即揪住一人,怒声喝问:
“怎么回事,守戎在哪?”
那家丁满脸的惊惧,颤声道:“守、守戎他…死在那些暴民的手中了!”
“快走吧,围住皇家商会的暴民起码有一千多人啊!”
“守戎死了?”千户瞪大了眼睛,一时有些难以相信,“快跟我回军营!”
眼下已经不由得他再犹豫了,几条街数千人的骚乱,由于官兵和官府的镇压、安抚不力,已经全面升级为全城的暴动。
现在到处都是打砸民居,抢夺财务的不法之徒。
苏州城中,滚滚黑烟冲天而起,到处都是喊叫声和火光,人们尽情的发泄着往日间憋在心中的愤懑之情。
大户们全都遭了殃,就连始作俑者颜家,都被暴民们在疯狂的砸门。
当就连官兵都压服不住骚动时,社会秩序,也就是瞬间崩塌。
人性显现出来,士子、暴民,一改往日的作风,平日敢想不敢做的事情,全都一幕幕发生在眼前。
不过好在,闵洪带着官兵赶来,还是起到了一些作用。
这些官兵为皇家商会争取到了堵住大门的时间,而暴民们将官兵打散以后,发觉皇家商会的大门早已紧闭不开。
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开始寻找柴火堆放在门前,想要用一把大火,将整个皇家商会烧个精光。
时间进入深夜,苏州城的暴动愈发无法控制,大批的百姓开始向外逃难。
十余里之外,腾起了阵阵尘烟,马蹄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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