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大捷,震动寰宇。
随着消息在大明境内传颂,各个州府全都陆续张贴告示,将朝廷书写的平西虏诏颁布天下。
而山西,却是有一些人不喜反忧。
破庙之中,正有一群人聚在一起,神色紧张。
“怎么办,你们倒是说说话呀!”一名男子身着粗布棉服,头裹白巾,说道:“眼下朝廷北疆大捷了,蒙古各部就要去北京朝贡了!”
“九边几无战事,边军一旦腾出手来,内地想乱就难了。”
“何况东厂的番狗一直咬着我们不放,好几个地方都被东厂给捣了,起义之事,还能不能如期进行了?”
闻言,周围的几人都是面面相觑。
他们也没想到形势居然会转变得如此之快,随着北疆大捷,科尔沁被彻底灭族,归附金国的漠北诸部,死的死、残的残,再对九边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眼下,九边之外,唯一就只剩下林丹汗的察哈尔部还保持着基本的力量,有一争的资本。
当然,也仅仅只是有“争”的资本,察哈尔部自上次入寇大败以来,一直都在恢复元气,再没敢南顾。
九边形势大好,意味着被多年牵制的朝廷精锐边军可以腾出手来,随时南下来到中原。
现在大明的边军,甚至可以出关去杀蒙古人,其恐怖的战斗力,完全不是中原一带的卫所官兵可比。
很快,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我看,事不宜迟,趁蒙古人还没入京朝贡,联络湖广、河南等地的教众,揭竿而起!”
“眼下各地灾荒甚重,流民与日俱增,只要喊出官逼民反的口号,必能引天下云集响应!”
听到这话,一人立即瞪了回去:
“胡闹!我白莲神教忍辱负重多年,为的就是等一个机会,我看,天启一朝不会有机会!”
“朱家的皇帝一向都是些短命鬼,这个天启,我看也活不长,等他死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说话的人是个老者,其实不无道理,因为历史上的朱由校明年就挂了。
除却万历、嘉靖以外,老朱家的皇帝爷们几乎个个都是短命鬼。
正德落水暴毙,武宗也英年早逝,朱由校的便宜老爹泰昌就更别提了,继位一个月不到就一命呜呼了。
这样看来,估摸着这个天启皇帝也活不到四十。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实则都只是在讨论,他们都在等最上方一个披着红色大髦的女人发话。
这个女人,脸蛋俏丽白净,长相不说是天仙吧,也颇有几分姿色,正是白莲教在山西的总教师郑怜儿。
白莲教根深蒂固,如老树盘根,在中原数百年都剿之不灭,自然是有它的本事。
在场这些人已经算是白莲教在山西的各个高层了,可就算是他们,除了郑怜儿这个顶头上司以外,其它的也都是一概不知。
也就是说,整个山西的白莲教教徒,除了通过郑怜儿以外,居然毫无联络其它高层的办法。
至于说白莲教的所谓领袖天师和神母,那更是一般教徒信奉一辈子也见不到的存在。
一层通着一层,只要有其中一人是个嘴硬的,线索便即中断。
这就是即便眼下这个“权倾朝野”,在全国各地都布满爪牙的东厂,这么久了,也没有完全查清白莲教的原因。
郑怜儿戴着红色兜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