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他朝她迈过去,漆黑的眸底起了点凶性,没什么情绪,也没什么温度,盯得她毛骨悚然,“你还不如求求我,不然等你死了也看不到这一天。”
他腕间的小叶紫檀佛珠色泽温润,和他阴鸷沉郁的气质相左。
沈姒不避不让地看着他,笑得很虚假,只是细微地一动,精致的五官艳绝无双,“我怕你死在我前面。”
“姒姒,这是别人婚礼,”齐晟朝她倾身,压着她的腕骨卸力,捏走了从她指间刚摸到的餐刀。即便是威胁,他和缓的语气还是让人生出一种温柔错觉,“你乖一点。”
他温和的时候反而让人号不准脉,无端地让人生怯。
沈姒下意识地后撤半步,直到后背抵上桌角,才蓦地清醒过来。
齐晟根本没碰她,提笔在她身侧的文件上签完名。他勾了下唇,狠劲散了去,少见的好脾性,笑她的自不量力,“你紧张什么?”
沈姒陡然生出一种被他耍了的恼意,侧身避开他,“齐晟!”
齐晟半笑不笑地嗯了一声,有点漫不经心,动作却不安分,抬手捏住她的耳垂,不轻不重地捻动了下。
“花了我这么多钱,你怎么补偿我?”他的声音压在她耳侧,气息沉沉。
沈姒耳根一阵麻酥酥的痒,下意识地避了避,面无表情地看了眼他,“要钱没有,要命也不给。”
“谁要你的命?”齐晟单手拢过她,贴着她的腰线而下,“我要你的人。”
沈姒咝地倒吸了口冷气。
她一把按住他作乱的手,偏头时对上他漆黑的眼,微妙的情绪一览无余。
两人的声音压得很低,没人察觉到氛围的微妙和异样,只有彼此之间才切实地体验到对方一个动作,一句话的用意,暧昧流窜时,温度节节攀升。
“玩牌吗,三哥?”
附近有人在玩扑克,刚走了一个,正凑不齐人,到处找人凑个搭子。
“老子都快赢了,人竟然跑了。”
“你叫他做什么?”牌桌上有人怼了下他的手肘,一言难尽地哀嚎,“被虐的记忆还不够惨?玩一次血本无归。”
那哥们眼珠子转了转,把注意打到了沈姒身上,“那玩牌吗,妹妹?”
“来啊,妹妹,”旁边的赵东阳四双手哗啦啦地洗牌,跟着怂恿,“一局十万,赢了算你的,输了算三哥的。”
“算了吧,我不擅长这个。”沈姒拒绝得非常彻底。
玩扑克说白了就是记牌,但她学生时期就感性大过理性,跟理科生的大脑实在不相通,实在没有齐晟对数字那种变态的记忆力和敏感度。
齐晟低眸,漆黑的眼捕捉到沈姒的视线。他轻拍了下她的脸颊,微妙地勾了下唇,“赢回来,姒姒,不然今晚让你把两亿七偿上。”
沈姒倒没计较他轻佻的举动和言论,反而蛮认真地想了想,看着他,似笑非笑道,“那可能不止要偿两亿七。”
“嗯?”
“你忘了,我不会记牌,”沈姒觉得齐晟简直有病,把她往火坑里推,坑害得还是他自己的钱,“万一按你的老规矩来,我今晚得输多少?”
齐晟平时跟这票人玩牌的规矩,赢了按原筹码,输了自动乘十的倍数赔。
真就是一掷千金的作派。
平时也没几个人能赢过他,不过沈姒牌技真不行,想想都得赔到肉疼。
“不要紧。”齐晟轻哂,意态轻慢又倦懒,不太走心,“输了算我的。”
沈姒心里门清儿,这会儿再推拒太矫情,就跟装逼似的。左右不用自己赔钱,她也没有拿乔的意思,爽快地朝牌桌走了过去,“行吧。”
玩得是常见的梭-哈。
规矩比较简单,暗牌下发后,就是不断的“跟注”、“加注”或“放弃”,最后以牌面大小和花色等定胜负。但沈姒实在是不精通玩这个,齐晟出去接了个电话的功夫,筹码流水一样丢出去了。
“牌技这么差?”齐晟挑了下眉。
“都跟你说了,我又不会记牌。”沈姒输得耐性不太好,往后一靠,没好气地抱怨了句,“又要输了,没意思。”
她跟他脾气倒挺大。
“这就让你赢。”齐晟不太在意。
他掀了掀眼皮,沉冷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在牌桌上一掠,落在了下家手上。
赵东阳算是怕了,已经打算跟注的手硬是缩了回来,无可奈何道,“欸,你看到我那张q了吗?”
好好的顺子,他愣是没敢出。
牌桌上的梁小公子赢得兴起,完全没注意这里面的猫腻,杀红了眼。
这种不知道放水的后果就是,齐晟明目张胆地替沈姒出牌了。
他的手腕搭在沈姒的肩上,冷冽的气息覆盖了她周身,嗓音倦懒又沉冷,低低地缠上她耳边,“出那张梅花5。”
沈姒想说这张牌实在太小了。
不过他支的招,输了也算不到她的头上,她也就蛮乖顺得跟着他出牌。
“妹妹,你手气不行啊,这都摸到了什么牌?”连赢了三场的梁小公子看了眼自己胜利在望的牌面,心情大好,“我这局又要满堂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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