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把悬浮车开过来,陈厄接过钥匙,用眼神示意庄宴去副驾驶。
车里低气压萦绕。
但是陈厄一旦移开视线,专心开车。庄宴松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慢慢地,慢慢地。
忍不住睡着了。
乱七八糟地梦到小时候的事。
雨天,在学校的墙边碰到一只被淋得透湿的狗。
狗长得凶,却不怎么爱叫。庄宴蹲下来,开了一条火腿肠喂它。
它竖着耳朵,戒备地在墙边观望。分明饥饿得不行,想吃极了,却还是夹着尾巴,喉咙里漏出低沉的声音。
庄宴说:“别怕,是给你的。”
许久,它才缓慢地挪过来,潮呼呼的鼻尖碰了碰火腿肠。
“你在干什么?”
庄宴转过头。
浑身湿透的少年陈厄站在树下,指尖夹着一根烟。黑色的头发还在向下滴水,校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
“那是只野狗,会咬人的。”
庄宴摇头说:“它没咬我。”
狗狗趴在地上,开始囫囵吃火腿肠。庄宴站起来,向陈厄走去。少年流露出仓促的模样,反手把烟头掐灭。
梦在这里就结束了。
车窗外的天已经全黑,庄宴睡得脑袋发懵,里面装满了钝化的回忆。
——那时候,他去问陈厄要不要伞。陈厄是接受了还是拒绝了?
“醒了。”
冷冽的嗓音传来,庄宴嗯了一声,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他抬起眼眸,才注意到原来自己已经回到宿舍区附近。
陈厄靠着椅背,神色晦暗。庄宴实在看不出对方在想什么,只好主动说:“抱歉,不小心睡着了。”
他睡着的模样其实很安静。陈厄心里带着躁意,按开车门锁。
“醒了就下车。”
庄宴怔怔地拉开车门,看了陈厄一眼,保持礼貌地道别。
“嗯,那我走了,再见。”
可是下了车,没走两步,就听到陈厄那边的车门被拉开的声音。alpha脚步很重,踩在树叶上。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又把人往路边带。
陈厄力度又凶又狠,像野生动物忽然失控。
庄宴颤了一下,接着后颈被咬住。那种几乎形成标记的力度让他声音也无法保持平稳。
“陈厄。”
很疼,几乎被咬破皮了,丹桂香气的信息素变得浓郁。庄宴眼角涌出薄泪,快忍不住挣扎的时候,后颈的疼痛忽然得到舒缓。
陈厄克制地松开牙关,轻吻似的蹭着,用粗糙的指腹摩挲温热细腻的皮肤。
“庄宴,别把我当傻子。”
他的声音很低,几乎是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