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回 花迎客馆幽香远,竹立中堂气节殊(2900+) (第1/2页)
第一百六十七回花迎客馆幽香远,竹立中堂气节殊(2900)
翌日午后,萧琸如约到访。同样是读书人,同样有一副好相貌,他与温昭却有着细微的不同。非要用一个词概括的话,大抵是“正气凛然”。他的眼神坚定清明,看向徐元昌时,带着不太容易被人察觉的厌恶;薄唇紧紧抿着,连一个客套的笑容都不肯给;身躯修长挺拔,就算弯腰行礼,脊背依然维持标准的直线。温昭是至柔至坚的水,总能在不动声色间,用最恰当最有效的方式达成自己的目的。而萧琸更像易碎的玉石,风骨峭峻,宁折不弯。絮娘只隔着屏风看了一眼,便觉得徐元昌的谋算行不通。果不其然,萧琸开门见山道:“王爷,微臣昨晚与夫人细细商议了一番,已经绝了借种生子的念头。我们打算从旁族亲友中抱一个孩子过来,视如己出,好生教养,这件事便不劳王爷费心。”他顿了顿,又道:“至于祖父与父母那里,我会选个合适的时机向他们坦白。长辈们虽然伤心,慢慢劝导,总能想通。”絮娘暗暗松了口气,紧接着又有些紧张。徐元昌可不是好相与的人,被他干脆利落地驳了面子,只怕不肯善罢甘休。听了萧琸的话,徐元昌嘴角噙笑,指了指下首,道:“不急,先坐。”他拍了拍手,对屏风这边唤道:“絮娘,上茶。”絮娘早在徐元昌的安排下换了身新衣,橘红色的衫子上用金线绣着几只活灵活现的蝴蝶,看起来艳丽夺目,为了减缓这种视觉上的刺激,底下配的是一条轻薄如蝉翼的淡绿色纱裙。她里头没有穿裤子,行走之间,两条白生生的腿若隐若现。听到徐元昌的命令,絮娘端起托盘,轻移莲步,从屏风后头走了出来。萧琸微微低着头,眼睛余光看见一双纤纤小小的玉足缓缓接近,脚上套着浅金色的绣鞋,上面缀满浑圆晶莹的珍珠,最大的与龙眼差不多,便知来人身份不同寻常。紧接着,他闻到一股清雅幽淡的香气,似兰非兰,余味泛甜。他的神情愈冷,态度越发孤傲,思及三王爷多得数都数不完的风流韵事,只觉这座院子从桌椅到地砖全是脏的,恨不得立时赶回家焚香沐浴,换身干净衣裳。“王爷不必客气,茶我就不喝了。”萧琸不耐烦地转过脸,打算向徐元昌告辞,“王爷日理万机,微臣不敢耽搁您太多时间,这就……”“我说了不急。”徐元昌笑吟吟地看向絮娘,对她做了个眼色,“絮娘,愣着干什么?是我宠你太过,以至于你连规矩都忘了吗?”絮娘不敢耽搁,将托盘放在萧琸手边的桌上,斟了大半杯热茶,两手小心捧着,屈膝道:“请萧公子用茶。”萧琸猜着眼前这女子便是徐元昌口中的“爱妾”,心下恼怒异常。徐元昌身为王爷,不思为圣上分忧,每日里只顾琢磨些yin人妻女的下流事体,如今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逼迫他拿温柔端庄的结发妻子做交换,实在是欺人太甚!萧琸抬起头,目光如刀子一般射向絮娘,脸上带出几分轻视。絮娘又不是不懂廉耻的人,被徐元昌威逼到这等地步,已是满腹酸楚,如今遭了他的嫌恶,更是难堪得恨不能钻进地缝里。她的玉脸垂得更低,几滴眼泪不听使唤地落入茶水之中。萧琸没想到她说哭就哭,模样可怜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他害怕絮娘是在做戏讨他同情,更怕徐元昌在茶水中做手脚,继续冷着声气拒绝:“有劳,我不渴。”出乎他意料的,絮娘并未言辞柔媚地殷勤劝说。“是奴婢服侍得不好。”为了维持最后的体面,她扮做寻常婢女,将茶盏放回去,另给徐元昌斟了一杯,低眉顺目地呈上去,“请王爷用茶。”萧琸微皱着眉头,下意识往絮娘脸上看了一眼。她生得很美,神情怯弱,身形娇软,并无他想象中的狐媚之气。一滴眼泪顺着精致的下颌坠落,犹如即将碎裂的玉珠。可珠子并未落到地面,反而渗入胸前的衣料里,在蝴蝶羽翼上洇出一圈湿迹,像是用画笔点了只圆圆的眼睛。萧琸发现,她在发抖。', '')('第一百六十七回 花迎客馆幽香远,竹立中堂气节殊(2900+) (第2/2页)br>她好像……也不愿意服侍自己。可是,没有完成徐元昌的命令,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他正思索着,就见徐元昌接过茶碗,反手将温热的茶水尽数泼在絮娘腿上。“王爷,”他吃了一惊,站起身阻拦,“您这是在做什么?”“我在教训自己的女人。”徐元昌理直气壮地看向他,“怎么,萧兄弟有意见?”“就因为我没有喝她倒的茶吗?”萧琸只觉徐元昌不可理喻,忍了又忍,终究没有压住心中不平,“王爷若是对萧某心怀不满,便直接冲着我来,何必迁怒于一个弱女子?”“你是贵客,哪有对客人不敬的道理?”徐元昌笑着摇摇头,并无着恼之意。他用指腹揩去絮娘眼角的泪,又狎昵地拧了拧她的玉脸,叹道:“絮娘,你今天怎么这么不中用?平日里在床上勾引我的本事全忘光了吗?罢了,相公本也没指望你一举拿下萧兄弟,因此另有准备。”他从身后取出一个匣子,从中拣出几张轻飘飘的纸,抬手递给萧琸。萧琸正襟危坐,迟疑了一会儿才伸手来接,说道:“我们萧家世代清正廉洁,兢兢业业为圣上效力,从不徇私枉法,更不曾克扣百姓一文。王爷是龙子凤孙,身份贵重,想来也不至于为了几句戏言,做出构陷忠臣的事。”他话里有话,分明是在提醒徐元昌莫要以势压人,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并不怕什么。徐元昌笑容变深,道:“我知道,萧家确实干干净净,像个无缝的鸡蛋,不过……你夫人娘家的小兄弟倒是位人中翘楚,做了些很有趣的事,连我都自愧不如。”萧琸脸色一变,展开手里的纸,发现是一份诉状。却原来萧夫人是苏翰林家中嫡女,翰林大人清风峻节,谦逊宽和,唯独对老来子溺爱非常。苏小公子今年不过十六岁,已经养成跋扈习气,上个月瞧中了个跟着爹爹在酒楼唱曲的苦命女子,竟然将对方强抢回家,霸占了她清清白白的身子。萧夫人回娘家探亲时,偶然发现了这件事,当即气得面如金纸。她与装聋作哑的父母据理力争,亲自将那名女子送回家,又补偿了父女俩不少银子。萧琸也知道这件不光彩的事,本以为已经解决,如今又被徐元昌翻了出来,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这事确是我家弟弟做得不对。”他将状纸攥得发皱,眉心紧紧拧着,迫不得已表明态度,“我这就回去劝他认罪,要打要罚,自有国法裁度。”“苏小公子霸占民女的事若是传了出去,不止对苏家家声有碍,也会影响你的前程。”徐元昌隔着絮娘湿透的裙子抚摸白嫩的大腿,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令人心惊胆战的气势,“萧兄弟,你想好了吗?”萧琸咬咬牙,决定硬扛到底:“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有心理准备,不消王爷提醒。”徐元昌几乎要为他的过人胆色赞叹出声。最终,还是愉悦占据上风。他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道:“萧兄弟,你仔细看看状纸最后,写的是什么罪名。”萧琸低下头,翻到最后一页,看清上面的字,一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女为恶霸所污,归家之后日夜哀啼,粒米未进,竟于昨夜投缳自尽……老夫跪求父母官做主,让那畜生以命抵命,血债血偿……”他猛然站起身,失声道:“这不可能……不可能!凝霜同我说,那位姑娘虽然面色憔悴,眼底仍有求生之意,他们父女俩打算投奔南方的亲友,凝霜心中有愧,又送了不少盘缠……”他忽然明白过来什么,看向徐元昌,薄唇哆嗦着,道:“是你……是你……”看来,徐元昌猜到他们夫妻不肯屈服,便从苏家开刀,对那名女子下了毒手,将命案栽在妻弟身上。甚至于……手里这状纸都不一定是出于那位老爹爹的授意,而是徐元昌另外找人写的。“你……你这个疯子……”萧琸愤怒地握紧拳头,“为了满足你一己私欲,竟然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本王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徐元昌恶劣地挑了挑眉,起身掰着絮娘的身子,逼迫她面向萧琸,从背后轻轻推了一把。“萧公子说了这么多话,一定口渴得厉害,絮娘,再去给他倒杯茶。”他欣赏着萧琸惊慌的表情,俯身慢条斯理地舔了舔絮娘的耳朵尖,“我想,他这次肯定会给你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