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秋在大山上挖了一担凉薯,此凉薯直是相当之大,个个足有一两斤重,而且清脆爽口,对身体之滋养十分之有利。这天,是个大好晴天,这便挑着一担箩筐上了大山,准备挖他个千把斤凉薯去吕镇卖掉。
可是把这凉薯挖好之后,这天便变了,一时阴云密布,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之地步。少秋一时也不知自己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了神灵,而使自己受到如此对待。
此时亦只好是冒着雨在大山上不住地挖着,不过仗着自己有副蓑衣,一时倒也并不害怕。可是此时花伯不知从什么地方走过来了,站在少秋面前,这便不住咳嗽着,而且都咳出血来了。
当然,花伯此亦不过只是含了一口西瓜汁而已,可是不经意间看去,直如吐血了。见花伯站在自己面前吐血,又没有雨具,看得少秋尚且不忍心,虽然此人缕缕对自己做伤天事,可是此毕竟是小花之父亲,此时吐血,自己能无动于衷吗?
“来,伯伯,穿了我的蓑衣吧。”少秋此时把这蓑衣脱下来了,披在花伯之身上。
“不要,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我没事。”花伯如此说,说完这话,便又不住地咳嗽起来了。
少秋把蓑衣披在花伯身上,花伯一时也是盛情难却,只好是接受了少秋之蓑衣,这便下了大山了。而在这大山上,一时便只剩下少秋一个人呆着了,蓑衣之没有了,浑身上下已然是一片之寒冷,甚至喷嚏不断,再没有个躲雨的地方,这怕是不成了。
大雨仍旧不断地下着,少秋在大田里挖着凉薯,浑身已然是湿透了,更于此时又不知从什么地方刮起了一阵狂风。在这狂风之中,少秋不住地颤抖着,再这么下去,对他之身体将会是非常大的考验。
不过,为了给小花买一串珍珠项链,少秋纵使是淋着雨,那也没有什么。干到天黑下来之时,这便挑着一担凉薯下了大山,可是由于山路之过于湿滑,下山之途中尚且摔了一跤,打了个大大的趔趄,若非少秋稳住了,这便极有可能摔落山崖。
不过,虽然是稳住了,可是少秋尚且闪了腰,走起路来,这便不太方便了,而这担子压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时虽然是只有这么千把斤重,却已然是挑不动了。放在往日,这么点重量根本就不算什么。
淋了一场大雨,少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后,这便发了烧,可是荒村并无诊所,人们在生病了之后,大多是任其自生自灭的,甚少有人去求医问药,多是请一些巫婆讨些符水匆匆了事,真正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者,直是少之又少。少秋此日,本来以自己之有雨具,纵使大山上落雨不断,可是对自己身体之伤害绝不至于此,此时躺在床上,想找个人为自己刮刮痧,可是放眼整个荒村,却是一个人也找不到。
只好是饭也不吃了,煮了一壶开水后,这便匆匆上床,仅仅是多多地喝着开水,此外便什么也不能做了矣。荒村外面,此时可以听见有人在大笑不住,而且凭声音断定,此人不是花伯又能是何人,可是自己为了他而成了这个样子,其人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之心,反倒在不住地大笑着,草木土偶亦当不会如是!
不过事已至此,亦只能是躺在床上不住地听着了,可是听着听着,竟然听到有人在不住地骂着自己的娘。少秋此时脖然大怒,这便要从床上爬起来了,所谓士可杀而不可辱也,而此人倒好,竟然在什么人之唆使下下死力骂着自己娘!
少秋本来想从床上爬起来,之后干脆与其人拼命算了,可是因为身体之生了病,直是有上千斤重似的,根本就不可能从床上爬起来,一时也只好是这么躺在床上听着什么人不断地骂着自己娘。而在那人之骂娘声中,尚且可以听到花伯之哄堂大笑。
本来是不听的,可是造化弄人呀,那人竟然凑过来了,站在自己的屋子门前不住地说着笑话,而且在说话之时尚且满口脏话,此虽然是指桑骂槐,可是摆明了是在说着自己的坏话。“那天夜里,我亲眼所见,少秋走进了某某人的屋子里,然后偷走了人家的一只鸡。”那人站在少秋的屋子门前低声地对着花伯说着。
少秋听到这话,是的,此时因为生病之缘故,虽然夜已深了,却根本就无法睡去,听到了这么些不着边际的话,此直是令人相当之愤怒。这从何说起嘛,简直是无是生非,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呢?
少秋此时也不顾及身体之不好了,拉开了屋门,直扑那人而去,那人见少秋扑过来了,倒也并不慌乱,只是往这一边一闪,使少秋扑了个空。此时趴在冰冷地面之上,久久不能爬起来,手掌尚且磨破了一层皮,一缕血这便流出来了。
而那人见少秋如此凶狠,此时也是愤怒了,这便走了过来,以一只脚踏在少秋的背上,直是不住地喝问着,“以后见了人还敢如此之无礼么?”面对此突发之事件,少秋亦只能是静静地趴着,断不敢动弹分毫,不然的话,直是可能有性命之危险亦说不定。
要怪亦只能是怪自己之有勇无谋,不然的话,何以会沦落到那人之脚下呢?自己身体之有病,这就不该与人打架来着不是,何况作为一介书生,读书之事尚且可以来得,而在打架上强充老手,这怕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