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了宝贵时间的叶长欢无功而返,沉默的看着宴为殊。
一切尽在不言中。
宴为殊那张出尘的脸出现了裂痕:
“你不知我是谁你便救我?!”
叶长欢也有些烦了,冒起来的杀气有些止不住,要不是修为不对等,她现在高低给这人捅两刀。
奈何修为不对等,只能敷衍了一句:
“我看道友衣着不凡,想来身份也是不凡,不是什么凶恶之辈。”
她说完,宴为殊好似找到了什么证据一般,眼中明晃晃的闪烁两个字“果然”,轻蔑又居高临下的看着叶长欢:“果然如此,不过是想要些好处罢了。”
叶长欢:“……”所以这个玩意儿问这么多,就是想要找点证明来证明她“救”他有所图谋?
想通这一点的叶长欢果断的伸出手:“那你拿好处来吧。”来都来了,她还差点命悬一线,这好处她拿着也不心虚。
却不想宴为殊见她此番作为,脸彻底拉下来了,冷笑一声:“不过尔尔。”
是了,这才是叶长欢的本性,自私自利,丝毫没有长乐的大善之心。更不会无缘无故的救人,救的不过是有所图罢了,要是他无权无势,修为全无,只是一个凡人的话,她才不会出手,偏偏还装作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简直可憎。
他没认错人,他当初做的没错。
叶长欢就是罪有应得,能给长乐铺路,是她的福气。
宴为殊、亦或者说秦城似乎想开了。
他心里鄙夷夜溟偷偷来到东洲,虽打着办事的名头却对着叶长欢耿耿于怀,弄得他也产生了几分自我怀疑。
这次蓬莱派他来到下两州,他便特意找到夜溟要了叶长欢现今模样的画像——没错,他知道夜溟给叶长欢留了活路,这是他们瞒着孟云卿干的。
明明叶长欢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在看到夜溟为叶长欢铺下的生路时,他还是没阻止,他不知为何,或许是他不想欠叶长欢什么。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长欢,但通过这次谈话之后,他心里的耿耿于怀彻底消失了,看向叶长欢的眼神变得冷漠不屑。
倒是叶长欢看着这人不说话,脸一会儿一个样,忍不住对系统问:“你的扫描功能包不包括CT选项?如若不然你予他扫描扫描?指不定有什么隐疾,脸一直抽抽。”
系统:【……没有!】
叶长欢面露遗憾。
她对眼前修士的态度并不在乎,只是看着有些不爽而已。
而叶长欢这个狗脾气,自己不爽,就算恶心也要对方恶心到更不爽。
是以她闻言也跟着一冷笑:
“彼此彼此,道友不也一点好处都拿不出来吗?没想到也不过是穿的好看打肿脸充胖子而已,早知道是个穷比,我就不救了。”
秦城作为蓬莱大弟子,到了下两州身份也算不凡,何时被人这么鄙视过,怒极:
“你!我也不曾让你来救!那是你心甘情愿的,我并不欠你!”
他说完便有些噎住,知道这句话颇为不对,可是一联想到他修为被封走出心魔那一段,又看见叶长欢满不在乎一副掉钱眼里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冲动。
“你这话说得到像是我的一位故人。”叶长欢皱起眉头。
秦城握剑的手一抖:“谁、谁?”
他的话音才落下,一阵冷风吹过,叶长欢的注意力就被拉了去。
只见几名修士御器飞行,身上皆是白衣,衣领滚着鲜红的云纹。
见秦城,又见死伤过半的妖兽,松了一口气,纷纷开口道:“宴师兄,你没事吧?”
“这次若不是宴师兄独自一人引开这些妖兽,我们都得毙命。”
“没想到才靠近中围就这么危险,我等筑基真的能进去吗?”
“站在宴师兄身边的是谁?”
修士们七嘴八舌,年纪瞧着有大有小,但叶长欢不能确定,因为到了筑基以上,修士年龄就是一个玄学,有些瞧着年轻,实则四五十岁也是有的。
“我无事。”被打断的宴为殊脸色并不好看,训斥道:
“那玄妖果本是低级妖兽最爱的至宝,吞一个便能增长十倍的灵气,却对人修的帮助不大,尔等只是因为好奇去擅自乱动,被百妖追杀,险些丧命,实为不该,待回去宗门,好好反省。”
“师兄说得对,这件事的确是我等大意了,刚晋升筑基便想着结伴出来历练,全然不知人外有人之理。”隐隐为首的女修诚恳的赔罪。
说罢唤了身后的弟子前去把剩下的妖兽收尾。
方才那百只他们应付不了,但是秦城斩了不少,又跑了大半,剩下的早已不成气候。
叶长欢眼尖瞧见了另外一只四眼猿猴,趁着这个机会一刀捅了下去。如同杀鸡一般抖了抖血就丢进乾坤袋里。
动作熟练到边上的弟子瞠目结舌,靠的近的女修嫌弃的扫了一眼撒在地上的血迹:“真粗鲁。”
越加快速的用了个洗涤术。
叶长欢侧目。
“道友,在下南弦宫窦如烟,不知道友可是奉天宗弟子?可与宴师兄是旧识?”
领队的女修大方的走上前,冲叶长欢拱手问道。
她的表情坦然,言语间扬起的嘴角很容易让人产生舒适感,这让叶长欢想起一个人——云横。
不过云横的笑像是虚假的面具,窦如烟的笑却让人如沐春风。
“奉天宗顾斯善。”叶长欢从善如流回礼:“与你们宴师兄无亲无故,并不相识,一面之缘罢了。”
听见了的秦城表情微微一僵,不悦的皱起眉头。
“原是如此。”窦如烟态度并没有变化,反而恭维的道:“听闻奉天宗的弟子更擅实战,如此看来的确是仙门远见。”
也就是这时叶长欢才知道,眼前的几人皆是南弦宫的杂役弟子。
没错,筑基的杂役弟子。
而南弦宫才算是真正中州第一的宗门,至于为何第一的名头被奉天宗占着,完全是上三州的三大宗门护着不让的意思,当然,这也不是因为什么情谊,完全是奉天宗更好拿捏。
在南弦宫,练气期的杂役弟子不过五千,是最底层,如同奉天宗南面的杂役弟子。
而筑基的才算普通杂役弟子,有一万之多。
再者南弦宫并没有那么多任务需要弟子赚取宗费,因为中州有名有姓的大世家交的庇佑费早就够了,不像奉天宗,没啥大世家,只能尽力的搜罗最底层的求助任务,薄利多销。
所以南弦宫弟子筑基前其实是并没有离开过宗门的,导致这几个筑基修士如此莽撞,完全毫无经验的差点丢大命。
叶长欢很喜欢窦如烟的性格,被解答了不少中州之事。
“夜色已晚,山脉之中并不安全,不如道友与我们将就一晚?也好有个照应。”
窦如烟已经知道叶长欢“好心”帮秦城的事了,开口劝到。
恰逢叶长欢需要摄取更多中州的常识,她也不扭捏的点了点头。
“窦师妹。”
秦城的声音响起,像是无意的提醒:“那些妖兽尸首还需要有人处理。”
窦如烟恍然大悟,连忙走了出去。
见她离开,秦城看向叶长欢,问:“你放才说我与你的故人相像,他是何人?”
叶长欢闻言想起秦城那张脸,一阵恶寒摆手:
“死人,不提他,晦气。”
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