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那个疯子当场被吃掉。
却见她走到甲板边上,抬头看了一眼妖兽,拔出手中之刀,刀身通体银白,长不过三尺半,全无精细篆刻,只有两道粗犷的血槽。
声音也不大不小,目色冷然:
“我要借路,凡请让道。”
狂妄!
船舶上的人都以为她是被吓疯了。
一只筑基巅峰的妖兽,似一座小山在她面前,她说着还没有触须高,如此渺小脆弱,竟敢向对面的巨兽拔刀!
“吼!”
妖兽也被人修的挑衅激怒到了,这些低级妖兽血统杂劣,即便是如此修为也不能人言,但不代表它们听不懂人话。
是以直接两道触须砸过去!欲要眼前猖狂的人修砸成肉酱!
“嘭!”
两根触须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声响。
“死、死了?”
“不,看上面!”
原本甲板之处空无一人,女修不知何时出现在半空之中,众人只看见她挥动一刀,那该是极为平淡普通的招式,平平无奇,天地之间,本该如此。
普通到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三岁小儿也不屑于炫此技。
可下一秒。
“噗呲——”
一道血柱喷涌出来。
随即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
终于,妖兽的半颗头颅再无支撑,以一种怪异的形式滑了下去,砸在河水里,溅起十几米的水花。
她居然一刀削下了妖兽的半颗脑袋!
切口平滑,甚至毫无阻力!
这是《千仞诀》第一式,天地同源!
女修并未多看一眼,长刀自然朝着她飞去,只见她一跃而起,踩长刀,眨眼便到了百米之外。
“一刀……杀了?”
还在死亡恐惧下的修士们茫然,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是筑基中期还是巅峰的修士?可是这样的修士这么可能委屈自己坐这种便宜船?”
“怎么会是她……”
之前坐在叶长欢边上认为自己能宰奉天宗十个的修士愣神,叶长欢一路不与人言语,是在太过奇怪,难免会有人多看几眼。
不过他多看几眼并非因为这个。
他只记得那个女修一身黑衣,双膝之间横着一把平平无奇的长刀,腰间除了乾坤袋再无它物。看起来年岁不大,凤眼薄唇,眉间带着几分英气。本该是哪个宗门初出茅庐的弟子,却总感觉到她身上隐隐带着几分血腥味。
这种味道并非她本身就有,而是看见她时,总下意识的产生嗅到血腥味的错觉。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身上背了多少人命呢。
而现在,就是这样一个人,一刀斩下妖兽头颅,头也不回的御器而去,匆匆之间,不留半分痕迹。
“莫不是南弦宫哪位天才弟子?”
逃过一劫的人们猜测,或许是这一幕太过震撼,以至于之后浮屠界久久流传南弦宫的某个天才弟子一刀斩八爪玄镙兽的传说。
当然,这是后话了。
和他们一样不平静的,是云舟上准备出手的南弦宫弟子。
“那是谁?”
“我们南弦宫有这位师姐吗?”
“应该不是。”南弦宫的为首女修收回了欲要砸下的灵气,淡淡的道:“她该是别宗弟子。”
“一刀斩妖兽,莫不是前来参加此次四海之宴的?师姐,若是对上她,你有几分胜算?”
女修咬牙:“一分皆无。”
“怎么可能!”底下弟子不可置信,那个女修虽然出式骇人,但是他们师姐也不是吃素的,至少在杂役处该是第一才对,一点胜算都没有,那该是什么境界?
“她只是筑基初期,但总感觉她的修为不该如此之低,不过,至少在同级之中,只有外门的那些怪物能和她斗上一斗。”
她说的保守,事实上,她认为在筑基中期以下,那个女修几乎无敌。
只是她好奇,到底是哪个宗门的?朝阳宗?
……
事实上,女修猜的八九不离十。
自从废灵根阻碍修为提升之后,叶长欢的在这个境界便越练越精,她的实力已经远超修为,却被强行压了下来,再加上这些天她彻夜都是琢磨《千仞诀》第一式,切掉八爪玄镙兽的脑袋,对她来说简单易行。
看着叶长欢赶路的系统很奇怪:【灵石都交了,宿主,现在御器会不会太亏了。】
一个脑子里出不来两种人,系统也一样,跟着叶长欢久了,那股抠搜的劲也被传染了去。
叶长欢面不改色:“原本是十五日便到,如今出了意外,若等船舶修整再出发,定会多拖上五六日,得不偿失,不若我御器一日便到。”
她总不能为了那几十块灵石,浪费多余的时间。
“别忘了,我此次来,是为了参加四海之宴,晚上两日,都不一定能报名成功。”
四海之宴,又叫“小九宗大比”,本是南弦宫不服奉天宗作为九宗大比的领头,自己创办的一个比试。
当然,叶长欢并不认为南弦宫作为中洲实际的第一宗会那么幼稚赌气,那些长老掌门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没必要如此童心未泯。
若是她没猜错,这应该是南弦宫在为顶替奉天宗五宗之一位置在做准备。
在南弦宫的立场,即是四宗不同意,那他们便将所有奉天宗以前牵头的事物纷纷夺来,夺不走的,就重新创办一个,压过对方。届时,总有一天奉天宗就彻底成为空壳子,四宗就是不答应,也别无选择。
四海之宴就是一个例子。
为今年所创办,大发邀请函,目前只做试探,金丹之下,皆可参加,前五十名者,皆有不菲奖励。别看限制如此之低,要知道修仙界练气筑基的修士最多,此番一宴,不出意外会打响此宴名声。
叶长欢对这种场面不感兴趣,不过,她对第一的奖励很有兴趣。
摧魂佛芝,中品灵药。更有中品丹药一瓶,下品宝器一件,每一样都令人垂涎。
“四海之宴!四海之宴报名,最后一日!最后一日了!”
为了方便外来修士,南弦宫甚至把报名之地放在了岸边。
夕阳西下,报名的热潮已经接近尾声,要报名的早就报了,如今自然寥寥无人。
登记的弟子昏昏欲睡,时不时叫上一嗓子,算是并未懈怠。
就在他们以为今日就此罢休时,一个身影走上前,带着几分潮湿的腥气,像是某种河中妖兽的血液。
来人声音平稳:“奉天宗顾斯善,有劳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