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分不清这样认输丢脸一些,还是这样被烤熟丢脸一些。
“够了!”
最终还是林鄂把持不住:“此局顾斯善胜!”
几乎就在这句话落下时,他的灵气已经飞快把陈文轩身边烧起来的火焰灭了个干净。
他咬牙切齿,又忌惮秦城,分不清为何蓬莱使者会为了一个下界女修说话,只能尽量平衡自己,重复了一遍:“顾斯善胜!”
这四个字落下,给轰轰烈烈的四海之宴落下帷幕。
之前信心满满前来的各宗天才,有的保住了荣誉,有的异军突起,有的惨败而归,也有的……直接砸了场子!
像是知道在座各位的想法,林鄂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加了三个字:“南弦宫,顾斯善胜!”
幸好。
幸好他早就把人挖了过来。
以至于现在场面不会太难看,反而极限反转!
奉天宗弟子得了第一,可是她早就叛变,投靠了他们南弦宫!今日,前一秒还是他们南弦宫被砸了场子,后一秒就是奉天宗丢尽脸面!
唯一遗憾的,还是第一不是南弦宫正儿八经的内门弟子,不过也罢,日后有的是机会。
果然,南弦宫和顾斯善这两个名号并列在一起后,立刻引起了一片哗然,争论的话题成为了同一个:
“什么叫南弦宫顾斯善?顾斯善不是奉天宗的吗?”
早就知晓结果的各宗长老冷笑不语,瞧着南弦宫得意。
而叶长欢则无视走到自己面前的秦城,抬眸笑看林鄂:“是啊,林长老,不该是奉天宗顾斯善吗?”
她的表情玩味。
林鄂面色一冷,语气沉了下来:
“什么意思?”
“顾斯善,你不该是南弦宫的吗?”
后一句隐隐带着压迫。
但叶长欢会怕吗?
她并不怕。
“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怎么林长老还不知我是奉天宗弟子吗?”
叶长欢眨了眨眼睛:“林长老,可是记错了?”
几宗长老耳力可比观众席的弟子们好多了,听见这么大的热闹,风云宗长老最先按捺不住道:“林长老这怎么还老眼昏花?把人家弟子的宗门都记错了?”
“这也能记错?奉天宗就来了这么一个弟子吧?”
落霞谷的长老补刀。
“快都别说了,林老这是瞧见第一如此惊才绝艳,高兴过头了,这才叫错的宗门,绝对不是想要强要这弟子叛出宗门的意思。”朝阳宗长老大公无私地给林鄂辩白。
林鄂:“……”
林鄂脸黑如锅底。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个奉天宗弟子居然诓骗于她,她怎么敢?!一个筑基,也不怕他事后一抬手,就能杀她与无形!
等等……
林鄂看着秦城欲要去扶人,却又被无视的样子恍然大悟。
原来背后是搭上了蓬莱的关系!
“好!”
林鄂气笑了,冷冷地看了一眼叶长欢:“好得很,此次比赛,你胜了!”
“奉天宗弟子胜!”
最后几个字杀气腾腾。
笑话,就是一个巨大的笑话!
南弦宫为了取代奉天宗举办的四海之宴,最后被奉天宗弟子过关斩将,得了第一!
这样的大笑话,南弦宫在九宗大比之前,都会被一直耻笑!
奉天宗,委实老奸巨猾,狡诈阴险!
他最后对叶长欢道:
“你有情有义,不愿叛出宗门,可我倒要看看,今日有几人为你喝彩!”
说罢甩袖而去。
几乎就是他话音落地,观众席一片哀嚎,全无第一揭晓的狂热和欢呼。
“为什么是她?我的灵石!”
“我的全部家当就这么没了!为何会是顾斯善!”
“可恶,奉天宗的弟子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厌恶,什么时候才能不出现讨人嫌?”
他们的声音不加遮掩,毫不顾忌地传入叶长欢的耳朵里。
其实若是别的宗门弟子的第一,也会有人不忿,毕竟第一只有一个,总会有人输。但他们绝对不敢说得这么明目张胆,甚至不敢当众说出来。
因为各宗长老都在,谁敢这么说无异于挑衅,可不得被吊着打?
而现在他们之所以敢。
是因为奉天宗没有长老前来。
只有叶长欢一个。
宗门没为她撑腰,谁都可以欺负一下。
“你就不后悔吗?”秦城对这个结果不意外,就是气她一意孤行。
叶长欢眼底闪过一丝厌烦,语气倒很和善:“多谢宴道友提醒,我做事从不后悔。”
秦城闻言一顿:“什么都……不后悔?”
她就不后悔当初救了走火入魔的自己吗?
叶长欢不解:“那是自然。”
系统:【宿主,我发现你有些品格挺适合做虐文女主的。】
然后叶长欢对它说了下半句:“因为我会除掉让我后悔的根源。”
系统:【……】
秦城没听见下半句,心绪纷乱,见她离开比试台,最后开口道:“南弦宫会报复,不过你放心,我会护你周全。”
周全个屁。
午后前五十的弟子排名出炉,各自前来领取奖励。
前十需宗门长老亲自授礼,以示激励。
各宗长老笑意盈盈,对自己宗门的弟子格外爱护,唯有叶长欢,作为第一,站在最瞩目的位置,无人搭理,无人祝贺,却接受底下上千双眼睛盯着。
那些修士只是看着她不说话,眼里满是幸灾乐祸和讥讽。
秦城想要上前,却被林鄂拦住:“使者,你的身份敏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若是再上去,其他几宗恐会察觉,到时候定会坏了大事。”
“那她怎么办?!”他怒道:“林鄂,你别得寸进尺!”
林鄂无辜地摸着胡子:“使者可冤枉我了,这本就是订好的规矩,南弦宫可并未针对她,他们奉天宗无人,我也没办法。”
“你!”秦城胸口起伏,碍于人前,不能对林鄂动手。
林鄂抓住的就是这一点,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转身朝着叶长欢的方向飞去。
他满意的看着叶长欢孤零零的模样,扬声道:“顾斯善,你们奉天宗的人呢?怎么无人来为你授礼?若是无人,你的奖品可也得取消了。”
“对啊!奉天宗人呢?不会奉天宗没人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你们知道什么啊,奉天宗的人跟老鼠似的,怎么敢来浮屠界?这不是自取其辱吗?”
“还第一呢?宗门都不认她!”
人群总传来笑声,有几个明目张胆的穿着南弦宫的服饰。
笑声刺耳。
和叶长欢来往交手过的参赛弟子宫翼、祁凝乃至陈文轩之流皱着眉都有些听不下去。
可他们还是太嫩了,宗门之间的事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几宗长老根本不会让自己的弟子在这个时候多说一句话。
就好像也不是所有观者都敌视叶长欢,可他们也没必要为了叶长欢出声,最终沉默最为保险。
叶长欢无视那些讥讽,笑道:“长老以为?”
林鄂作势叹了一口气惋惜:“奉天宗的那些老家伙也是,自己宗门弟子都不前来,我南弦宫所在的浮屠界又不是什么吃人之地,怕什么?”
他说着说着,便看见叶长欢的头也慢慢抬起来看他,到最后成彻底的仰视。
不、不是仰视,而是他突然离地!
后领被一只大手抓住,把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提了起来!
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语气平静,却带着绝对的压迫:
“他娘的,老子才来晚了半柱香,你们就是这么欺负本大爷家孩子的?”
认出他的各宗长老不可置信地站了起来:
“奉天宗副宗主——”
“仓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