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被河浪冲到岸上,岸边的河水被染成了血红色。
这场突然冒出来的妖兽之潮,让这条两千多里的大渡河骤然多了几分杀气。
南弦宫举宗震动,遣派出所有杂役、外门弟子,大半的内门弟子也结束闭关,全部分散在各个河段。
一夜之间,绞杀数千妖兽。
可谓触目惊心。
但这和另一边岸上的叶长欢显然已经没了任何关系。
一个巨大的铁碗里,叶长欢黑着脸走了出来。
仓踽趴在河岸险些感动流泪:“他娘的,本大爷可算不用在这破地儿要饭了!本大爷出来了!”
系统得意:【果然只有靠AI,愚蠢的人类自己是走不出来的!】
叶长欢:“呵呵。”
她烘干了衣裳,在布满死亡的河岸,这个大碗显然也没那么引人注目了。
不少修士聚集在这里,有的是悲痛寻找友人道侣,有的纯属是想要搜查死人身上有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叶长欢定定的看着。
仓踽不解:“你莫非也要去翻动死人的东西?”
她并未作答。
不远处,一堆人已经起了争执。
几个筑基修士把一个同为筑基的女修围了起来。
面露阴狠的道:“若是不想死,就快快放开!把你的乾坤袋也留下!”
“休想!”女修气的瞪大双眼,拦在了几人面前。
她身后两个男修满身血污不知是死是活,还有一个女修重伤,修为显然要比挡在她前面的女修高些,闻言怒然:“滚!”
“不知好歹!”几个修士冷笑:“若是你没受伤尚且忌惮几分,可你如此模样,只有受死的份儿!”
说着,几个修士不再留情,直接拿出武器出手。
唯一没受伤的女修显然不是攻击类修士,没过一会儿就挂了彩。
重伤的女修冷哼一声:“废物!”
“我救的也不是你!”
女修气鼓鼓的反驳。
重伤女修并未多言,长剑御风而行反击。
可,依旧不行。
就如几个修士所言,她也不过强些罢了,如今重伤,更不可能斗得过。
他们这是必死之局。
“修仙界一向如此,你想要救人?”仓踽见叶长欢盯着看,诧异。
具他了解,眼前这个弟子可不是乐于助人的性子。
叶长欢并未回答他,而是直接上去。
青锋出鞘,专心杀人劫财的几个修士,有人察觉到异样回头,还未看清脖子就一凉。
头颅砸在地上。
惊动了所有人。
“天地同源!”
一击必杀,甚至没有反击的机会,那些头颅就滚成了一堆。
女修见她,眼前一亮:“顾师妹!”
重伤女修死死盯着叶长欢的脸:“顾、斯、善!”
两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婉和孙袅袅。
罗婉他乡遇故知,眼眶瞬间就红了。
“顾师妹……”
“这是怎么回事?师姐不该是去历练了吗?”她还记得罗婉离开时给自己一堆丹药做道别,而孙袅袅自化丹城之后她再未遇见。
具她了解,罗婉和孙袅袅应该绝不会出现在一处才对。
“化丹城之后,宗门派去化丹城的弟子一个都没回来,云横师兄也在其中,他对我有恩,我便想着外出历练找人,人我的确找到了,可……”
罗婉低头看着地上的生死不知的男修。
叶长欢顺着扫了一眼,也愣住。
倒不是云横的那张脸,而是另一人,赫然就是当初宗门派遣去化丹城中的弟子领队——萧燃!
“是公输淮!天罗宗的金丹修士!他不知发了什么疯,好似在棺椁之中拿到了什么东西,不惜杀尽当初还在秘境中的所有弟子灭口!”
孙袅袅出声,她自是高傲,可经历了这一切,也难免艰涩:
“好在当时化丹城出口的秘境已经出现,萧师兄拼死相护带我们逃了出来,但不知怎么回事,明明我们只觉得踏入的漩涡一闪,再出来时,已经是一年之后,仿佛从河底被冲了出来,冲到了这里。”
剩下的叶长欢也能猜得出来了。
“公输淮……”她喃喃。
系统嘘声。
她没记错的话,若是宴为殊真的是秦城,那公输淮不是夜溟就是孟云卿。
两人作为仙山之人,又有什么理由要来下两界大开杀戒?
“我宗的弟子?被屠?”
仓踽走了过来,巨大的块头将几人笼罩在阴影之中。
这件事事关重大,必须马上告知宗门。
好在离开了浮屠界,仓踽不再限制用灵力,叶长欢也终于了然当初那个朝阳宗长老为何忌惮壮汉的原因。
因为他直接扛起来云横和萧燃,表情肃穆,往面前的虚空之中一划!
叶长欢只觉得无尽的重压压过来,眼前一黑,窒息之感无比强烈!
铺天盖地的灵气飞快的涌入这一块,或者说,仓踽那一点指尖。
方圆百里的灵气陷入了短暂的贫瘠。
而他们眼前的虚空,就这么硬生生被划出一个巨大的口子!
“随我来。”
仓踽脸色难看了一些,最先踏入。
叶长欢紧随其后。
再睁开眼时,已然是奉天宗宗门面前!
撕裂虚空,抵达万里之内。
这是……炼虚修士!
“仓乾!老子回来了!”
仓踽抗着人对着宗门惊天一吼。
算是赚足了眼球。
叶长欢也跟着被众弟子盯了一路。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些人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些许怪异。
这并不合理,毕竟她才入外门就外出历练,这些弟子为何都是一副早认得她的模样?
“顾师妹!你回来了!”
有人上前朝她打招呼,叶长欢看清后勾起一个笑:“钱师姐。”
钱娢比以前气势足了不少,这一年外门生涯,进步倒也肉眼可见。
“回来便好,我听那些人提起,还以为是他们认错了呢。”钱娢跟着笑道。
“那些人?”叶长欢抓住了重点。
钱娢抱臂解释道:“南弦宫四海之宴的魁首是咋们奉天宗的弟子,这么大的笑话,中洲早传遍了,不知道你才奇怪吧?”
“可他们瞧我的模样,可绝非佩服和好奇。”叶长欢从不会欺骗自己。
倒是钱娢闻言一愣,同样惊异的看她:“你不会不知道顾师弟的事吧?”
叶长欢眼皮一跳:“何事?”
“当初你查邝漠一事传传音符到宗门请示增援,那些拿到符纸的长老和执事都把符纸给扔了,是顾师弟捡到的,他拿着符纸去找执事处,却被挡了回去,然后……”
“然后他怎么了?”
叶长欢语气变冷。
钱娢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缓缓的道:“他问执事处是不是真的不管了,执事处的长老讥讽他等着为你收尸,说了你很难听的话,顾师弟什么也没说,他只是把符纸收好,就、就……”
钱娢眼中涌出惊恐:
“杀穿了整个执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