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我不会让他躲开的!”
那弟子目露凶光。
“无知。”
顾斯恶漠然的吐出这两个字。
锈剑一横,蓝色的眩光刺眼,他周身的气势也变了。
那是一种打心底的冷。
不在意死亡,不在意伤血,亦是他在过往漫漫修行之路上,无数次厮杀下来的作风。
叶长欢说得对,顾斯恶不会输。
若是只此一世的顾斯恶,为了赢也要自伤一千伤敌八百达成目的,更何况他已经经历过两世,这些弟子在他眼中,更像是磨剑的剑石。
“什么情况?!为什么我呼吸这么困难?!”
“好冷,感觉灵气都要被冻起来了!”
在他脚下,冰霜飞快的蔓延成一个巨大的圆形,将围攻自己的弟子全部笼罩在内。
之后目色一冷。
“万阙千重!”
咔咔咔
布满冰霜的地面,一根根尖锐的东西立了起来。
“是剑!”
观者只觉汗毛倒数。
密密麻麻的倒插着的冰剑,正对着攻上顾斯恶那几个弟子。
他们跳起来那一刻,就成为了活靶子!
“这是什么剑法?山海殿有这样的功吗?!玄级功法?不、不像……”
可他们怎么想也不会想到地级去。
万剑齐发!
惨叫声打断了所有人的议论。
“啊啊啊啊!”
“救我!”
纷乱的灵气阻挡了不少视线,他们只看见漩涡中好像有血色闪过。
“还不快动手!”
巩诚大喊。
被安排到最后的铁链弟子咬牙,借此机会朝着顾斯恶拿剑的手缠去!
现在的顾斯恶,根本没有防御的机会!
灵气消耗一空,漩涡消失,掉下来的弟子全身上下都是伤!
顾斯恶站在原地,身上同样有伤口,铁链就是趁着这个机会飞过来的,上面的倒刺有两寸长小,尖刺的地方带着勾。
只要扣住目标,就算努力撕扯也得掉一层血肉!
伤他手,自然是要他永远拿不起剑!
可这铁链离他手不过一尺时,就寸步难进了。
一只手抓住了铁链,钩子顺势插入血肉里。
顾斯恶看见顺着铁钩流下去的血滴子。
那弟子结巴:“你、你……”
他看着叶长欢平静的脸有些害怕。
但细想他来此就是为了杀两人的,铁链还在她手上呢,都一样。
是以他眼中闪过凶狠,恶狠狠的想要用力拉!
一只手抛在半空之中掉落下来。
切口处血液喷涌,那弟子惨叫声响彻整个院子。
他的手,他的手直接砍断了!
剑修面色阴鸷,巩诚目光莫测,看着他抬起剑又要对准那弟子的脖子——
“阿弟!”
叶长欢的声音平静得不带有任何笑意,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正经严肃的唤这个称呼:“够了。”
几乎迅速就将剑修从杀意中拉回来。
他看向她,又看向她握着铁链的手。
再看着地上打滚的弟子。
眉头皱起,像是不服气亦是怒气,剑尖偏转,捅在了肋下。
叶长欢这次并没有出言阻止,那些围观的弟子用各种目光盯着她,她亦能像是无事一般,将勾住手心的铁链拔出来。
面无表情的丢在地上,发出细碎的碰撞声。
目光居高临下的对上巩诚,一字一句:“废、物!”
“你说什么?!”巩诚的表情出现裂痕。
“不止你,你们,都是一群废物!”
“顾斯善,你找死!”巩诚咬牙切齿,拉满长弓。
叶长欢:“你敢杀吗?若是敢杀,为何又要弄一个替死鬼?”
“……”巩诚面色多了一丝慌乱:“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巩诚,你从来都没想过要杀我们,相反,你是在逼我们杀人!你们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宁愿杀人也要‘清理门户’,但扪心自问,宗门内杀同门何等罪名?逐出宗门都算是小惩,你们即是把仙途看得这么重,又怎么可能想承担这种后果?”
所以最开始巩诚一而再再而三的说难听的话激她,反击都像是恼羞成怒没脑子的要下杀手,但其实这些都是阴谋,他要激起她和顾斯恶的杀心。
甚至还安排好了一条命送到他们手上。
叶长欢顿了一下,撇了一眼被断掉手臂的弟子:“不,你们之中也有人不知道你们的计划,譬如这个若是我没叫住,就被我阿弟击杀的替死鬼?”
话音落下,原本剧痛快要昏死过去的弟子不可置信的看向巩诚,和那些一起来的同门。
那些人的脸色难看,谁也没去看他。
是真的。
叶长欢说的都是真的。
“巩诚!你们、你们居然要拿我的命去铺路!你们不得好死!”那弟子嘶吼。
“总有一个要去做诱饵!要怪就怪你被一起选出来的!不是你说想杀了他们二人一了百了的吗?我们给你机会了!”巩诚不愧反而冷声反驳。
那弟子闻言沉默下来,看巩诚等人眼里全是恨意。
“废物。”叶长欢又说了一遍。
“你不配这么说我!”巩诚闪现在叶长欢面前,拿着箭就扎下去!
但叶长欢怎么可能给他好脸色。
一刀砍过去火花四溅!
“我为何不配?!就因为你们无辜?可你们连等宗门给出一个是非曲直的时间都不愿,就急匆匆的要把我们除之后快,你想要我与阿弟击杀同门弟子,要么被逐出宗门,要么被宗门处死,我为何不配?!”
“我与他无端背负骂名,千夫所指字字污蔑,我们便不无辜?!凭什么你们无辜就要我们负责?今日是我与阿弟还有几分本事,若是换成一个弱些的弟子,如今是不是已经被你们唾弃驱逐,惨死荒野了?!”
她一刀一刀的将巩诚砍退,字字威逼:
“若是尔等不忿直接了当把我约上比试台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也罢,至少你们还算有几分魄力,但你们如此施为,怕死怯责,逼良为奸!你们也做得出来?”
巩诚作为一个远程战斗的能手,在近身搏斗上根本发挥不了一点优势。
他有些慌了,或许是叶长欢的刀势太猛,他有种随时都会被斩下头颅的感觉。
又或许是那一声声质问震耳发聩。
叶长欢挥出最后一刀,刀背反射到他仓皇的脸,耳边还是叶长欢冷冽轻蔑的声音:
“如此,你们不是废物又是什么?”
“孬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