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踽:“……你居然嫌弃本大爷!逆徒!”
叶长欢:“兄长嫌弃弟子,又该是什么?庸师?”
仓踽不服又说,叶长欢又反驳,仓踽又……
顾斯恶打破这场幼稚的争辩,开口:“他过来了。”
三人齐刷刷的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
突然被六只眼睛一起盯着的萧燃:“……”
他苦笑,冲叶长欢和顾斯恶开口道:“我此次来,还想给顾师妹和顾师弟道不是。”
叶长欢笑着回道:“师兄多虑了,这本也不是你的错,只是被有心之人以小放大罢了。”
“的确。”萧燃点头:“但我并未后悔说出当日看见的事,师长问话,我不可说谎,只是起因还是我,我致歉是应该的。”
他说着,将一个乾坤袋拿了出来:“这里面是五万灵石,算是萧某的一些积蓄,师弟师妹若不嫌弃,便算是我的赔礼,还望二位原谅。”
仓踽无所事事的跟着听着,无聊的摆手:“你不是一听到消息病着也要从榻上爬下来澄清吗?这能怪你什么……夺少?你说夺少?!”
“五万。”
顾斯恶回答,黑色的瞳孔凝实。
叶长欢一只手死死抓住抬出去的那只,咬牙切齿:“我与阿弟并非记仇之人,五万太、太多了,我只要一万即可……”
语气隐隐听见压制后的气音。
仓踽也反应过来,看着碗里的三块灵石,猛男憋泪:“我一个子儿也不要!”
唯有顾斯恶觉得两人奇怪,不明白叶长欢为何改了性子,但不妨碍他:“那剩下的给我便是。”
分配好灵石,萧燃再也撑不住拜托钱娢送他回去修养,走一步都像是极大的痛苦。
叶长欢对着他的背影:“萧师兄伤的很重?”
仓踽抽空扫了一眼:“那是自然,他被带回来的时候就一口气吊着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当初去化丹城里的弟子有没有没活着回来的。”
“长老如何回答他的?”
“实话实说呗,重云只道活下来的就只有两个弟子,一个叫云横一个叫孙袅袅,他愣是半响回不过神,听说,他当时差点当场走火入魔。”仓踽有些感慨:
“这件事,多半会是他今后难以消解的心结。”
自己带的队,可回来的就只剩下两个,放在萧燃这样的人身上,无异于致命打击。
……
灵石拿到手那一刻叶长欢是在三个时辰之内就花完了的。
刚结束一场大战,她吸取了小半恢复实力夯实基础,再拿着剩下的灵石买一件法衣和一方束发金冠,皆是防御类的法器。
算是填平了自己在防御上的缺陷。
顾斯恶觉得她太过着急,她甚至没有讲价。
叶长欢高深莫测:“即是大战一场,消费消费,未尝不可?”
顾斯恶顿了一下,从架子上拿了一件银龙甲和麒麟护腕。
这下两人都高兴了,因为四件一起,打折。
而为了方便监视,叶长欢和顾斯恶的院子是不可能呆下去了。
两人的长老弟子身份起不到一点作用,唯一的好处或许就是可以去内门长老院子里呆着,那儿灵气比外门的浓郁一倍不止。
按道理,仓踽作为副宗主,该是有一个雄伟的大山头。
事实也的确如此。
但叶长欢看着漫山遍野的杂草灌木,还是陷入了沉默。
“两百年不曾回来,瞧这草长得,都快到我大腿了。”仓踽一脚一个坑,那些杂草灌木在还没碰到他就被强悍的灵气化为虚无,随着他的走动,形成了一条路。
直到山顶,悬崖边上,叶长欢才看见一座破旧的院子。
春风料峭,摇摇欲坠的大门来回摆动,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叶长欢突然觉得自己头疼。
仓踽:“回家了。”
叶长欢:“坐牢了。”
顾斯恶:“我觉得我变轻了。”
前面的两人回头看他。
他也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腰间。
只见那个丑啦吧唧的乾坤袋,不知何时破了一个洞,灵石无声的一块一块的滚落在地上,然后极其有顺序的掉下崖底。
他抓住乾坤袋。
为时已晚,已经漏完了。
一块也不剩。
他抬起头,盯着叶长欢。
叶长欢嘴角抑制住抽动,声音有些颤抖:“你昨日花了多少灵石?”
“两万,有五千给你掂了护具的账。”
他说完,猛然想到什么,换盯着仓踽。
仓踽:“我都说了,本大爷的霉运是会传染的,谁让昨日你要的,要了也会变没的!”
叶长欢附和点头:“所以并非我乾坤袋有失,即便今日不是乾坤袋,也会是其他原因,更何况,我记得当初卖给你时我缝得很结实。”
剑修生气了。
因为这两人说完立刻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本大爷的灵气是好使,但是修房子本大爷怎么知道?”
“我除了赚钱便只会修炼,别看我。”
他们说完,看向剑修。
剑修:“……”
剑修负气:“我只会修炼!”
“要不……花点灵石找执事处的来修缮吧?我是长老,打五折。”
后者毫不犹豫的赞同:“好主意。”
说着,作为“兄长”,仓踽踌躇的拿出铁碗,昨天的三块灵石只剩了半块,感受到明晃晃的注视,他不甘示弱:“本大爷不吃饭的吗?!”
没人接他茬,叶长欢伸出手,往里丢了一块灵石。
仓踽惊怒:“扣扣搜搜,你昨日还有一万灵石!”
叶长欢:“花了,就留了一块。”
“为何!?”
“那得问你。”
“……”
两人看着铁碗里的一块半灵石,默默的盯着最后的顾斯恶。
顾斯恶:“……”
他抿唇,在两人希翼的注视下,将那个漏了的乾坤袋丢了进去。
三人看着铁碗里的一块半灵石,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