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一切发生的太快,叶长欢和顾斯恶两个病号根本拦不住一个炼虚修士的动作,此时两人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
八宗的弟子也愣住了,末了抓狂:
“奉天宗长老在!干!什!么!如今人族就他一个炼虚修士,何家根本不算,他们巴不得八宗弟子全死完了。现在好了,他自己送上门去!”
“难怪上界修士和何家人都要杀他,若是我,我也忍不住想扒开他脑袋看看他到底在想什么?奉天宗?主持公道?他以为他是谁?”
“现在我们怎么办?宗门长老不是在何家吗?为何还没赶过来?法器支撑不了多久了。”
“闭嘴!”
叶长欢冷冷扫了一眼最开始说话的修士一眼,杀气逼人,对方一噎,见她身上都是伤,不愿露怯,但抬头,发现她身后的剑修也沉沉盯着他,不止如此,那两个奉天宗弟子眼神也不善。
他:“……”
叶长欢将体内残余的灵气汇到一起。
顾斯恶驱动灵气准备御剑。
只等爆炸结束,看看能不能捡到仓踽的半块尸骨。
是很蠢,他们不得不承认,可那也不能别人说。
奈何白光还没散去,两人就被人一左一右卸了防备,回头,嘴里一人被塞了一颗丹药,那是奉天宗此次来秘境的参赛弟子。
这些人不知何时冒出来,手中拿着当初在地道里庇佑奉天宗弟子的法器,法器金光四溢,形成一个巨大的防护罩,将八宗弟子都罩在其中,挡住了爆炸震开的冲击波。
“吃下吧,可别日后连法器都拿不起了。”
说话的奉天宗弟子悠悠的道,像是知道两人顾忌什么,又道:“副宗主说过,此地最适合你二人修炼凶道,所幸你二人也颇为聪慧,知道借对方之势化为己用,但到底是临阵突破,还得借这场战局好好消化。”
他带着叶长欢和顾斯恶往奉天宗的队伍走,叶长欢欲言又止:“可兄长他……”
“哦。”那弟子扬眉:“放心吧,死不了。”
话虽如此,两人还是难得有良心的回头看了一眼。
爆炸声消逝,白光散去,两方人马已然交战。
却并未看见什么残肢断骸。
反而两方人马中,露出了一个大……碗?
“何浩岚!你个疯婆子!你居然敢对本大爷下手!你是不是还记恨本大爷的美貌?你公报私仇!你们何家是真的想满门抄斩不成!”
修士的铁碗倒盖着,自己躲在碗里,怒然大吼。
何浩岚连犹豫都没有:“继续杀。”
仓踽:“!”
老者也指挥着妖兽,补充:“杀干净。”
一语双关,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妖兽与人修厮杀,时不时灵气击打在铁碗上,让碗止不住的旋转。
跟打陀螺似的。
看到这一幕的两人:“……”
两人飞快的收回目光,表情坚韧,叶长欢觉得自己可以解释:“其实我等不过是记名弟子,和他不熟。”
顾斯恶面无表情附和:“见过几面的救命恩人,不熟。”
那弟子哈哈笑出声:“副宗主收的弟子真和他一模一样,一个模子刻出来。”
两人:“……”
系统新奇:【宿主,为什么系统在一堆褒义词组成的句子里,听出贬义?】
“因为你长脑子了。”
叶长欢皮笑肉不笑。
她的笑维持了两秒,因为罗婉走上前拉住她的手,又瞥见顾斯恶手肘出露出的白骨,低着头没说话。
“罗师姐,这不过是皮外伤罢了。”
叫师姐,其实罗婉是当初这批弟子之中进来时最小的。
叶长欢还记得她胆子并不大,对争斗之事了无兴趣,不过为人却出奇的固执,有自己的一套道理,从不会因为旁人的三言两语带偏。
她不知这位爱搓泥丸的师姐有没有胆子变大些,是以挑着话轻的说。
“可惜师姐给的丹药吃完了,这才瞧着吓人些,实则并无大碍。”
罗婉抬起头:“那我现在给你们丹药,你们吃吗?”
叶长欢:“……”
顾斯恶迟疑:“师姐……”
他们无言倒不是因为丹药,至少这次不是,因为罗婉红了的眼眶:
“修的都是什么破道?都是什么破修炼?我瞧着就是没用!”
两人哑然。
她身后的云横都快被这句话给吓得手抖不止了。
他以为这个缺心眼该是跑上去关心两句,没想到她一上来就贴脸开大,直骂旁人道义。
要知道修士逆鳞就这一个。
骂什么都行,唯独不能否认一个修士的道,那是他们立根之本,一直走下去的信念,真的骂了,那若不是仇敌,就多半是羞辱了。
放在云横身上,云横也会毫不犹豫的拔剑和对方讲讲道理。
“罗师妹也是关心则乱,说话过激了一些,并无那个意思。”云横想打圆场。
罗婉则直接了当:“我就是那个意思。”
云横:“!”
“顾师妹顾师弟,我虽不知你们这些剑修刀修修行是不是天天都打打杀杀,但我知道,就算再多仇恨,也犯不着拿自己的命去赌,这就是不对,没什么比自己命更重要,你们对自己这么不好,若是有一日赌输了,还不得死无葬……唔唔唔!”
云横从身后捂住说话人的嘴,露出一个歉意一笑:“罗师妹身体不适,我且带下下去瞧瞧。”
转眼就闪到一堆废墟后没影。
叶长欢伸出去的手停在半响,抬眸见那领他们来的弟子若有所思:“你们师门感情可真好。”
“不过现在可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他指着一块空地:“你们二人即刻入定,我会按照副宗主的意思,引导你们稳定道心。”
他和两人无冤无仇,叶长欢没有拒绝的理由。
待坐下入定时,那弟子手中结印,金光汇入两人眉心。
这种感觉很微妙。
好似空若游鱼无所依。
直白来说,跟灵魂出窍似的。
“原来这就是引导稳固道心的法子?”叶长欢睁开眼觉得新奇:
“我以往入定神游时都没这么成功过。”
“兔崽子,当然没有,因为你本就是灵魂出窍啊。”粗犷的声音离她很近。
叶长欢猛地抬头,发现自己身侧有人。
那是和自己一起入定的顾斯恶。
他们对面也有人,遁入眼帘的是仓踽两千岁的脸。
要再抬头一些,则是一片灰暗。
可她保证,此地绝非黑夜。
因为三人正刷刷的挤着的蹲在一块儿,外面厮杀声不断,流窜的灵气砸在黑铁上嗡嗡作响。
让蹲在铁碗里的叶长欢脑袋也被震得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