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撕开的虚空内气流涌动,带着恐怖的气息。
可始作俑者却一脸云淡风轻,
被反问的众人一愣,就是乔成济也没敢说出话来,修士天生的直觉告诉他们,眼前之人即便面色和善,但也极度危险,
好在仓乾并不在意气氛的变化,思索了片刻道:“即是选不出来,那便先去南弦宫吧。”
云舟彻底进入裂缝之中,众人只觉陷入一个黑暗的空间里。
叶长欢听见仓踽嗤了一声,似乎对此并不意外,各宗长老则已经将自家弟子领在一块儿了,罕见的不置一词。
不过几息之间,黑暗消散,一道强光照在众人头顶,令人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再低头,已然是叶长欢颇为熟悉的界面。
中洲,浮屠界。
亦是南弦宫。
“何人胆敢私闯我宗!还不滚下来!”
如此大的目标,仓乾甚至没有隐藏的意思,几乎在出现的那一瞬间,就立刻被巡查的弟子发现,仓乾眼帘低垂没有出声。
他身后,一名奉天宗内门弟子上前一步,手中一枚古朴刻着两仪太极,日月昆仑的令牌出现在人前,叶长欢见此侧目,若她没记错,当初仓踽出现在天罗宗,给何浩岚所见的,亦是同样的令牌。
几乎下意识的,她看向了那名弟子的腰间,那里系着一根编织所成的七彩福绳,与仓踽头上和辫子编在一起的,赫然一模一样。
那内门弟子冷冷的开口:
“我乃奉天宗内门弟子,还不速速闪开!”
“奉天宗!”
听见这个名号的南弦宫弟子先是一顿,后讥讽怒笑道:
“奉天宗,你们居然还敢来我们这浮屠界!当真是不怕死不成!还内门弟子,呸!就算是长老来了,你们也得死!”
这千年里南弦宫发展势大,早就想要将奉天宗的位置取而代之,自然两宗弟子的矛盾也越发不可收拾了起来,中间隔着不知多少血海深仇,是以奉天宗不见瞧得起南弦宫,南弦宫更是在自己的地盘容不得半个奉天宗弟子。
这也就是为何叶长欢在四海之宴里,南弦宫的地盘打败东道主反而成为第一之后,南弦宫被耻笑了足足一年的原因。
天知道现在南弦宫的瞧见奉天宗弟子不下杀手都算脾气好的了。
不过若是以往几宗之人见此绝不意外,可现在听见这席话的各宗之人心里却早已掀起惊涛骇浪,惊恐的看向仓乾的方向。
南弦宫,还真的不怕死啊。
奉天宗弟子闻言皱起眉头,目光更冷:
“我再说一遍,奉天宗内门弟子在此,尔等且速速告知你宗长老,开门,迎之!”
“狂妄!”
巡视的弟子亦是南弦宫内门,这倒不是因为南弦宫天才如云已经过剩到这个地步了,而是仓乾来时直接将云舟位置在了南弦宫中心上方!
“一群宵小之辈,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胆敢在我南弦宫撒野,看我的青岗拳!”
那弟子冷笑一声,手中金丹修为的灵气汇聚于拳中,朝着云舟一拳轰去!
有一就有二,南弦宫弟子拔出法器,一跃而起,直接呈包围的形式,众目睽睽之下,就要将云舟挑落,绞杀!
“不可!”
云舟上最先没忍住的是落霞谷长老,两宗关系尚且不错,他亦有家族亲人在南弦宫,虽南弦宫出现叛徒一事令人气愤,但到底没有定论,见南弦宫如此莽撞,不得不出声提醒。
可惜,已经晚了。
那奉天宗弟子见着将云舟团团围住的修士,冷哼一声,周身气息一变,精粹的灵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外扩之!
他手中结印,金色法印笼罩在云舟之上,亦或者说,锁定在围着云舟四处的修士身后,末了,手心一握,低喝:
“放肆!”
轰!
云舟晃动,法印炸开,只听见数声惨叫,南弦宫弟子就此跌落,可前者并未停手,拔出腰间长剑,磅礴的灵气灌入其中,如此朝着南弦宫上方直劈而下!
噌——
动静之大,让地面裂口长达数十丈!
元婴中期!
“噗!”
南弦宫弟子倒在地上,吐血不止,不可置信的抬头:
“奉天宗、奉天宗你们这是要开战不成!”
“快叫人,去启禀长老!有敌来袭!”
然后始作俑者见几人战败,眼中并无傲意,也并未阻止,只是将云舟停了下去。
“奉天宗……这是真的敢……以前我怎么不觉得他们如此大胆?”
云舟的小辈窃窃私语。
“南弦宫从来不弱,虽然出了叛徒,但要秋后算账,也得联合其他几宗吧?贸然前来,我们会不会被打死?”
“长老,你怎么还不联系宗门,奉天宗虽然莽撞,但至少还敢给弟子讨回公道,咱们宗门也没那么怂吧?”
“闭嘴吧你!”
飞星宫长老一挥袖封了乔成济嘴巴,讳莫如深的绷着脸。
和拓跋尊师白桃等人熟识的敬佩的道:“你们宗门还藏的挺深。”
两人:“……”
他们脸上的惊愕并不比外人少。
在一旁的顾斯恶盯着那道剑痕,眼中满是战意。
倒是叶长欢一反常态,不动声色凑到仓踽身侧:
“那位师兄,瞧着有些熟悉。”
仓踽不吃她这一套:“仓乾这个徒弟从来只跟着他走,你何时见过他一次,哪来的的熟悉!有话就问,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心怀鬼胎。”
明人不说暗话,叶长欢低头:“所谓内门,好似并没有兄长说的那般简单。”
“你想知道?”仓踽瞥她。
“我不过好奇。”叶长欢出声:“同样是内门弟子,眼前这位师兄和当初进入妖界的内门师兄似乎并不一样,再者,当初与我等一起进入奉天宗选入内门的弟子,似乎也从未有过什么消息。”
按道理宗门为了扩宽威势和招收弟子,往往会让自己宗门内的天才打出名声,最好名声越大越好,譬如南弦宫,如今名声最大的就是年轻一辈之中能号称第一的宫叶。
可奉天宗却全然相反,除了杂役处和外门闯出来的天才,内门天才的消息几乎一片空白,也就萧燃等人稍微有些名声,也极为低调。
“你以为那群老家伙不想?”仓踽倒没有隐瞒的意思:“那也得要有人啊?内门那个空壳子,进去的弟子还没待几日就得到处跑,何来的心思去打架?”
他话已至此,仿佛无心之言,但叶长欢却明白了壮汉的意思。
奉天宗内门弟子不是不想打出名头,更不是一直待在内门寸步不离,而是他们或许根本就不在内门。
甚至……不在中洲!
“轰——”
如此动静,不惊动长老是不可能的,南弦宫反应极快,不过短短时间,不少强悍的气息就朝着下了云舟的众人靠近。
为首之人叶长欢倒是熟悉。
南弦宫外门长老——林鄂。
“何人胆敢闯我南弦宫?自找死路!”
他来势汹汹,身后一群长老匆匆而至。
才要继续开口,仓乾就已经抬头了:
“失礼,今日前来,是为了商议南弦宫叛徒一事,敢问轩辕泓何在?且让他来见我一面。”
“叛徒?”林鄂听此表情一变,再听见“轩辕泓”这三个字后惊怒:“谁让你直呼宫主名号!什么叛徒,这里没有叛徒!休要污蔑我南弦宫!简直无稽之谈!”
他面色无异,衣袖下的手却颤抖不止,难怪、难怪这几日都没消息传来,计划居然失败了!
可即是失败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承认?他们与蓬莱来往,不留一丝痕迹,绝不会有任何证据,只要打死不认,对面又能如何?更何况南弦宫早就是中洲最强,何须要给这群人解释?!
“你放屁!”
乔成济挣脱开长老的封印,目瞪欲裂:“你们南弦宫的人和青云宗的联合起来将我们往死路上带!还敢狡辩!”
“我师弟师妹就惨死在妖界之中,亲眼所见,如何有假!”屠献也忍不住大喝。
“我等九死一生,难道还会说谎不成,你们南弦宫休想不认!”
进入妖界的一群小辈哗然起来,他们九死一生,到头来却被轻轻揭过,那那些死去的人,消散的亡灵又算什么?
“咳,林长老,南弦宫可能真的有叛徒,要不先行细查?”落霞谷长老提点了一句。
奈何林鄂根本不听,眉目一竖:“我宗之事何须你指摘!尔等休要往乱泼脏水!没有就是没有,不想要被围剿轰出去,就快滚?”
落霞谷长老脸色难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