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宗大比复赛其实并不复杂,一共五场比试,能赢三场,方可晋级决赛。
“赛制居然和四海之宴如此相似……”
叶长欢呢喃。
“看来当初四海之宴,是把九宗大比学了个十成十。”
她说着,身侧有人凑近:“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四海之宴可不就是打着要取代咱们奉天宗九宗大比的名号举办的吗?只不过名气在那儿,比不过罢了。”
说着,身边的人抖了抖腰间肉肉,将云横也差点挤歪,原本还想再上前一些,但看着盘坐在他另一边的顾斯恶感觉到动静看了他一眼,他咽了咽口水,到底一屁股坐在地上。
云横:“齐师弟,你坐到我的脚了。”
“你还好意思说!云横罗婉,你们二人要把我挤出去不成!”孙袅袅夹在两人中间怒吼。
“位置有限,大家忍忍。”钱娢想当和事佬。
叶长欢很赞同,然后两指挡住她背上背着,却快要贴在自己脸上的锤子,情绪稳定:“话虽如此,但钱师妹,若你再为你师弟腾位置,我就快要坐在阿弟腿上了。”
“不要叫我阿弟。”
剑修反驳,脸上漠然,盘坐得笔直。
末了补偿:“你已经坐了。”
钱娢有点心虚,但不多:“到底是我长老分配要带的新弟子,咱们炼器堂就那么点人,我怎么好光自己坐,更何况,他还是个孩子!”
罗婉乖巧,被挤的有些吃力:“顾师妹,明明咱们内门弟子有空余的位置,为何还要在外门这儿和大家一起挤啊。”
“还不是因为内门的区域外门弟子进不去,即是要一起商量赚灵石的事儿,自然只能将就他们了,忍着吧!”孙袅袅狂躁。
他们倒是可以去别的地集合,但耐不住宗门是真把他们当牛使,能有空档就是个奇迹,再加上一会儿就是叶长欢比试开场,便也只能委屈一下了。
九宗大比,两洲盛世,来看比试的数不胜数,奉天宗内门接待的都是有头有脸的,稍微小的家族和没参与比试的散修,甚至已经安排去了外门和杂役处。
如此,一到比试开始,原本宽敞的比武台瞬间人山人海,宛如一个庞大的斗角场,最底下的比武台极大,但往外扩的座位却更大。
但这都观者比不过更多,分配位置难免有限,尤其是外门这样的位置,可谓座无虚席。
而现在一个偏僻的小角落里,原本不过容纳五人的空地,赫然挤着将近十名弟子
也亏得够偏僻,不然逢谁看了都止不住多看几眼。
无他,这群人里,有穿着内门服饰的弟子,外门服饰的弟子,甚至还有杂役处的。其中,齐瑞一人就占了两位置,这小胖子在这几年的大鱼大肉之下,成功变成了大胖子,小眼睛一眯就成一条缝,瞧着比奸商还奸些。
他身左边,云横和罗婉中间挤了个孙袅袅,堂堂孙家大小姐,平时怕是连一个空地都不屑于坐,但现在被这两人挤着,差点没左拥右抱,不对……呸!她左拥右抱个屁!她就是倒了大霉才夹在这两人中间,云横一个笑面虎也罢,那个丹修她可没忘记当初吃了她的丹药后自己差点升仙!
偏偏这人一脸无辜,说那原本就是疗伤丹药,啧,晦气!
更让她火气大的是,她对面就是最讨人厌的顾斯善顾斯恶,本来就烦,现在更烦了。
孙大小姐头一次觉得后悔,这灵石她是非赚不可吗?
她对面,钱娢成为炼器师后彻底融入了炼器堂,如今作为老人,手底下多了一个要带的师弟,索性也把人提过来了,如此,叶长欢被她背上的大锤一挤,顾不得什么距离不距离,坐在身边人腿上,左手右手一起摊开,和顾斯恶钱娢来了个勾肩搭背。
一群在外看起来不会有任何联系甚至该剑拔弩张的修士,现在头挨着头腿挨着腿,像是一个葫芦里挤满的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同生共死的生死之交。
系统唏嘘:【堂堂内门弟子,还有内门执事弟子,宿主,你们人类过得可真惨。】惨到它都能理解宿主和炮灰反派接触是迫不得已了。
但这个灵石是非得赚不可吗?
是,当然是,被挤的东倒西歪的天骄们毫不犹豫,因为实在太多了。
“咳咳。”占了两个位置的齐瑞有点过意不去,索性转移话题:
“各位师姐师兄,目前看来,此次九宗大比各宗弟子可谓腰包丰厚,还有那些跟着长辈来的世家弟子,富得流油,散修就不用说了,身家全在身上,粗略算起来,这几日咱们卖出去的消息,赚了不下二十万灵石!”
“这么多?!”
众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饶是叶长欢也惊讶,这个数目全然在她意料之外。
“嘿嘿,本来是没有那么多的,但谁知道昨日突然来了个冤大头,花了五万灵石买了樊承师兄的消息,这不就赚了吗?”齐瑞奸笑。
他们这群当初在杂役处结下的情谊,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大,从外门滚到内门,往常叶长欢等人在外得到的战利品,往往都是内部转交给齐瑞处理。
钱娢炼的器,罗婉炼的丹,自然,现在九宗大比这么好的市场,他们怎么能够放过?
这不齐聚一堂了嘛。
“樊承这消息在内门不算什么秘密,但对外宗人的确算是个情报。”
叶长欢点头。
是的,在入内门之后,她便知道了宗门要用樊承对打宫叶的消息,这本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内门常年独立在外,和外门杂役处没什么联系罢了,不然全宗都知道。
不止樊承,他们在接待各宗弟子之时,就有意留意,贩卖的情报可不止樊承一个。
这些消息并不是什么机密,但他们抓住的是区域闭塞的原理,对同宗或许不是秘密,不在意外泄,但也不会主动说。
是以对别宗而言,想要知道,那就得花钱了。
她想到什么,愣了一下:“那个冤大头是不是姓乔?”
齐瑞眼睛一亮:“顾师姐,这你都能预卜先知啊!”
叶长欢:“……”
“先别管其他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开庄做赌,如此盛事,要赚这一笔的可不在少数,不说别宗,那些散修来此,可不全是来看热闹的?”
云横出声。
论赚灵石,散修可比待在宗门里只知修炼的宗门弟子强多了。
他纸扇点了点地面:“我可以拿出全部积蓄投入其中,将这个盘盘到中等,不至于是个小打小闹的小盘。”
“笑话,莫非只有你积蓄多不成?”孙袅袅冷笑一声:“我亦全部拿出!”
这种东西,能倾囊相授,那便只能证明,赚的会更多。
但即便几人都全部拿出,盘子也不过中上,那些散修的手段,可不是吹的。
“想要做大,也不难。”
叶长欢眯了眯眼睛:“任何事都得慢慢来,若是全都靠我们自己,死撑也不过匹马,如何能与骆驼比?”
“那你准备怎么办?”
众人看她。
后者调整了舒服的坐姿,没注意身后的人身体一僵。
她嘴角一勾:“自然是请君入瓮,让别人觉得有灵石可赚与我们赌。”
“赌什么?”
“赌我。”她抬眸,挑眉:“和我阿弟。”
“我与他的名声并不大,最开始尔等赌我们赢,对我们不熟识的看见赢面大自然会赌我和阿弟输,但结局显然不是他们所想。”
“输了一局,你们对手再变强,自是不甘心,我们又再赌你们赢,其他人见此会继续下注,如此,一步一步,一层一层,盘越来越大,注意到的人自然也越来越多。”
云横一点就通。
齐瑞高兴:“当然,赚的灵石也越来越多,到时候等遇到顾师妹顾师兄赢不了的对手,咱们就见好就收,转而去投种子选手,两全其美。”
“先试试总没错。”叶长欢对齐瑞的“见好就收”淡笑不反驳,只是语气悠悠:“不过也信得过我阿弟才对,他如何会输?你说是吧,阿弟?”
被突然点名的剑修动作大了一些,别过脸冷静:“我自不会败。”
说完反应过来,两人靠得极近,他明明正常说话,却挨在她耳边:
“明明是你不愿输,还把锅踢给我。”
被点穿的人没有一点窘迫,毫无负担的侧头看他,明眸善睐:“被你发现了?那可怎么办?”
被盯着的剑修黑瞳沉静,和她四目相对,抿唇不语,瞧着像是无声的对峙。
如果他衣袖底下的手没握成团的话。
“第一局,奉天宗顾斯善,对战奉天宗师白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