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仪作戏夸张:“什么?鱼鱼你竟然对我有这种想法,那李老五怎么办呀?这事儿我们可得瞒好了,不能让他知道了去。”
只听声音,姜语都能脑中描摹她那边的面部表情,手舞足蹈。
莫名也被逗笑:“够了啊。”
气氛松快些,这事儿才算揭过去。
孟仪话锋一转问:“话说你人在哪呢?事情已经过去两天了,我差点给你报警。”
“北海。”姜语答话坦荡,“跟我的小情人道了个别。”
孟仪哼声看透一切:“道了两天的别噢。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姜语看了眼不远挂钟,“就……等会儿吧。”
孟仪:“行,明儿我正好事少,去我那儿约顿饭呗。”
几乎是贴着这句话过去,遥遥所及处闪现一道对门高的人影,话音稍微扬过来。
“起来了?”
“看看你的裙子。”
传入听筒里,再不清晰,也能听出话,听出是个男人。
戏精又来:“嗯???我觉得这时候我们不应该在通电话。我马上溜。”
后话没注意听,挂断了也全然未觉,姜语盯在门口那人,手上揽着的那条燕麦色交叠纯白的连衣裙——是徐梦那清新审美都挑不出来的衣服。
姜语难言表情挤作一起:“你是怎么觉得……我会喜欢这种?”
“我的私心。”他一句也不狡辩。
姜语拗开脸笑着:“你倒坦诚。”
李京肆踱步走近来,挽着裙子的小臂打开,向着她递。
有一刻姜语确实多想,想他是不是变态,是不是有什么就爱看她穿得显小、显清纯来满足他个人性癖的心思。
直到他再开口:“你多穿些鲜艳衣服,显得人开朗些。”
“……”思绪一股脑淹回去。
后来想想,那是他第一次,在欢梦之后,仍然出现在她所见之内。也没觉察相处到了尽头,出了那么些个例外对待,是怎样预感不好的走向。
姜语再看眼那衣服,伸手接了过来,笑着:“你不如把我逗开朗些,好过扔件矫情小裙子给我。”
李京肆说:“这是很早便要送你的。”
“?”
“你生日。”
裙子放上床边,姜语闻言顿然笑笑:“八百年前的事情还记得。”
“这裙子是高定秀款,设计师的个人私藏品,有价无市,我卖个朋友人情要来。”罢了他还能把话梗接上:“交涉运输,耗了八百年。”
姜语笑笑,注意点却不在话里,这种掐腰聚胸的设计,最要求身材贴合才穿的出好版型。
“你知道我穿多大?万一不合身?”
“我知道。你身上哪里我没摸过?”他浮着笑,视线往下,至上,作打量模样,“这也是一种测量方式。”
“?”姜语没话说笑叹:“你偶尔没脸皮,还真让人讨厌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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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语几分钟套好衣服,出门时,他在院里等。
头回到这儿,她最先注意到的那个小亭子,亭子旁栽的参天梨花树,这季节干枯枝败叶,他直身背立,瞧得出神。
不知是姜语刻板印象的滤镜,还是他真有些特别,往哪儿站,就能成为哪儿的风景,那背影在环境衬托,显得孤凉。
姜语在通向亭子一段廊道前端喊他一声阿肆,他回头没应声,步履时缓时急向她走。
步停她身前,看她很久,笑说:“我说它搭你好看来着。”
姜语笑笑不应声。
裙子层次堆叠成蓬蓬效果,附配了条暖绒披肩,他这是把她打扮成乖乖女模样。
不足是没机会配套的粗高跟,乍一看有种不伦不类的美艳感。
李京肆一路送她到了雅居院门外,姜语车子停在那,司机站车门口等,见到人眼睛亮了亮。
站停门边,姜语侧身对他说:“就到这儿吧,不用送了。”
“不再说点什么?”李京肆抄兜站得直,挺拔身姿,神情有时寡淡,从里到外只让姜语看个表面斯文。
姜语卖出去悬空一步回缩,思虑半刻,蹦出几字:“……多谢相陪?”
“这么客气的话?”
姜语矮下脑袋笑,“走了。”
司机绕去后座给姜语开了车门,毕恭毕敬喊声小姐,该是昨晚没睡好,脖子不大直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