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却一个字都没说,丝毫没有为沈清姒缓解痛苦的打算。
一是她不懂医术,没什么可说的。二是她很想让沈清姒继续痛苦下来,她每多痛苦一分,顾绫心里就越畅快一分。
前世到今生,积攒的所有恨意,都在此刻得到了释放。
若非忧心姑姑为此担责,被人攻讦,她甚至想让沈清姒就这样死去。唯有她痛苦而死,才能偿还前世她受的苦。
说完,她看向谢延,小声道:“大哥哥先走吧,你留在此处,不太方便。”
女子小产,被一个并非夫婿的男人瞧见,本就是尴尬事。再者说,这其间必有阴谋,谢延处境差,不好搅和进来。
谢延点头,看到她散落的鬓发,伸出的手蹲在半空中,垂下眼眸,口中只吐出两个字:“别怕。”
“我不怕。”顾绫眨眨眼,轻笑一声,侧目道,“她的死活,我可不在乎。”
她畏惧死亡,害怕每一个人在她眼前死去。
唯独不包括沈清姒和谢慎。
滔天的恨,足以掩藏所有的畏惧。
谢延没说话,静静看了她片刻,转头走了。却不是朝着宜燕园的方向,而是去了长春园。
郑莹珠战战兢兢开口:“要……要不要去找三殿下……”
顾绫淡淡道:“我只负责救人,这些事情,是你该考虑的,与我有什么关系?”
郑莹珠示意站在自己后头的婢女,小声道:“快去找三殿下,就按我刚才说的禀告,是沈侧妃自己摔的。”
侍女点头应了,轻手轻脚跑开。
顾绫看了一眼,没什么反应。叫谢慎看看也好,看看他的孩子,是怎么消失在世界上的,是怎么不见天日就被他的女人害死了。
让他知道,他曾经造的孽,都会有报应。
费尽心机藏了郑莹珠,费尽心机勾搭沈清姒,这就是报应。
沈清姒足足疼了两刻钟,鲜血流了一地,整个人都苍白地快要丢了性命。
这时,侍女才带着太医匆匆赶来。
顾绫与郑莹珠等人都站在水榭外头,没有一人进去看沈清姒,见着太医也只是冷淡地点点头,没什么特殊的嘱咐。
太医不敢多说,低着头进去沉水榭。
又过了片刻,谢慎满头大汗,匆匆忙忙赶来,上来便质问郑莹珠:“阿姒怎么了?”
郑莹珠哭哭啼啼扑进他怀中:“表哥,我要吓死了,方才沈侧妃摔了一跤,流了好多血,我好怕,我好怕,表哥,我好怕……。”
她呜呜哭着:“沈侧妃好可怕,她自己不小心,却还骂我……”
令人吃惊的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杨文嘉,此时眼泪也掉了下来,美得我见犹怜,“殿下,沈妹妹……沈妹妹太可怜了。”
她以帕覆面,哭得哀伤:“这是殿下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没了,妾……妾的心好痛。”
谢慎左看看右看看,一时不知该先说什么。
顾绫轻咳一声,淡淡道:“三殿下,沈侧妃在里头,流了好多血,你要进去看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