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刚才可没说啊。”项南笑着瞅了他一眼道,“对了,我还有个疑问,监粮一事错综复杂,经办的人多,而人有贤愚,如何能避免出错呢?”
“所以这里有个秘诀,那就是权力不能分散。”王廷赞连忙道。
“噢,权力集中。”项南点点头,“如此说来,甘州的首脑,之前就是王亶望大人,现在就是王大人您了。”
“不敢,下官只是尽责而已。”王廷赞谦虚道。
“那甘州监粮,有没有欺上瞒下,假冒不实,中饱私囊的事呢?”项南又问道。
“当然没有。全省官员无不廉洁奉公,鞠躬尽瘁,怎会做出这种事情?”王廷赞矢口否认道。
“哈哈,王大人,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么?”项南笑道,“来啊!”
一声令下,侍卫立刻冲了进来,将王廷赞牢牢的制住。
“王廷赞,听圣上口谕,跪下!”项南随即大义凛然地道,“监粮之事,疑点甚多,要活要死,全看你说不说实话!你自己打定主意。朕绝不食言!钦此。”
“大人,冤枉啊!”王廷赞继续叫道。
“王大人,甘州监粮之事,皇上已经雷霆震怒,誓要彻查不可。”项南笑道,“不然,你以为王亶望大人为何会调任江浙巡抚;区区三千毛子兵犯边,为何军机首辅和珅会亲临剿匪;连我这中堂大人都陪你演了一天的戏……还不明白么?
这都说明皇上要动真格的了,可叹你鼠目寸光,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势。明白告诉你吧,王亶望是死定了。你老实招供,还能留条活命。不然,你就陪他一起死吧。”
王廷赞一听,登时一脸惶恐,再也叫不出来了。
……
“来啊,带下去,细细审问。”项南随即宣布道。
当下侍卫就像托死狗一样,将王廷赞给带了下去,开始了疲劳审问。
监粮一案,究竟有哪些官员参与,各自都分了多少赃银,账本在哪儿,银子在哪儿,还有何保护伞……四个刑部调来的胥吏轮番拷问。
王廷赞本来是想硬挺的,但是先被项南一番话吓破了胆,之后又被胥吏疲劳轰炸,连着三天不给吃、不给喝、不给睡觉。
饿得他前胸贴后背,腹响如鼓。渴得他嘴唇干裂,满口燎泡。这些还都能忍受,最惨的是不能睡觉。
他只要一闭眼,那些胥吏就拿着锣在他耳边猛敲,折磨得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只能是全部都撂了。连他几岁才不尿床,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项南随即让他签字画押。
……
转过天来,皇上从宁玻归来,项南前往接驾。
“纪晓岚,朕让你准备的螃蟹宴做得怎么样了?”他笑着问项南道。
“一切齐备,就等皇上揭锅了。”项南笑道。
“好啊。”乾隆得意道,随后他就看了王廷赞的供词,就见项南果然什么都问出来了。
甘州上上下下的官员,上到巡抚王亶望、陕甘总督鄂尔瑾,下到知县、仓吏……有名有姓者就有数百人。
“纪晓岚,你干得漂亮啊。”乾隆点点头道,“和珅亲自去了甘州,到现在,一点案子都查不出来。你人在杭洲,不出四天,就把这件事办得漂漂亮亮。真不愧是我大清的肱股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