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奂随之前往调查,很快发现了私铸铜钱的作坊。
虽然在私钱案案发之后,李承邺、李酽已经第一时间关闭作坊,捣毁熔炉、转移工匠。但是凡走过,必留下痕迹。
废弃的熔炉、废弃的残渣、烧尽的炭灰……要想全部掩盖是不可能的。
而铸币作坊的发现,一时在朝中引发轩然大波。
“圣上,此作坊设于同昌军附近,却数十日未被发现,臣恐其中必有缘由!”
“圣上,据附近百姓所说,该作坊日夜赶工,烟尘滚滚,火光冲天。同昌军不可能看不到。”
“圣上,敢铸如此多的私钱,幕后之人一定手眼通天,位高权重,方可遮掩过去。臣恳请圣上一查到底,还天下百姓以公道。”
群臣纷纷上奏道。
听到众臣这么说,李承邺、李酽、李赜脸色惨白。
他们都没想到,私钱作坊居然这么快就暴露了,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李赜也是面色铁青。
他知道同昌军是忠王的府兵。私钱作坊设在同昌军练兵所附近,很显然,忠王、李酽就是幕后真凶。
他如此聪明,自然不难想到,李酽从兵部侍郎调去户部做主事,而且还负责万佛寺佛像的铸造。
之后就有这么多私铸新钱涌出,时间点如此契合,肯定跟他脱不开关系的。
再加上如今他们的表情如此不自然,李赜就更确信了这一点。而且他相信,这件事李承邺知情,甚至还可能是直接策划者。
实话说,他不生气,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他之所以让李承邺当太子,是要扶持他与高于明争斗。
毕竟君王,玩的就是平衡。
但没想到,李承邺没跟高于明斗,反而挖起了國家的墙角。
而且,他铸那么多私钱做什么?
无外乎拉拢朝臣、蓄养死士、装备私军。而有这样的动作,已经是谋逆之罪了。
李赜不禁叹了口气。
……
只是到了现在,李赜还想再保一保李承邺。
一来,李承邺是他扶植起来与高相斗的势力。如果李承邺垮了,朝堂之上,就是高相一家独大,这不易于他的统治;
二来,李承邺刚坐上太子之位,还不到一个月时间。如果马上废黜的话,丢了不只是他的脸,更是自己这皇帝的脸。
就在这时,就听忠王出班跪倒在地,大声叫屈道,“圣上,诸位大臣完全是污蔑。臣一向忠心耿耿,为国为民,怎么会牵涉进这铸钱案。
那铸币作坊虽在同昌军练兵场附近,但与同昌军并无关系,臣敢拿自己的脑袋担保。恳请皇上明察,还老臣以清白。”
“忠王,没人说你跟铸币作坊有关系,你这岂不是不打自招么?”吏部尚书叶成冷笑道。
“你这纯属是污蔑!”忠王立刻叫道。
“是不是污蔑,忠王最清楚。”叶成撇撇嘴道。
“你这是含血喷人!”忠王喊道。
“够了!”李赜冷哼一声,“刑部尚书,此案交由你继续调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