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行高升,也是昨个刚发生的事,柳尘这边还没来得及接获喜报。
所以刚听官差这么说的时候,也不免有些诧异。
到了公堂之上,不等柳尘开口。
坐在大堂上的县令,就直接无视告状的李格非及赵明诚,并主动起身朝着柳尘抱拳说道:“柳庄主有礼了,来来来,左右快快看座。”
衙役们一听,不敢怠慢,赶紧搬来太师椅,放到了大堂左侧。
“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来告状的,凭什么你们还要对他以礼相待!”
赵明诚当即气不打一处来的喝斥道。
“大胆!”县令一拍惊堂木,“本县的大堂,自然本县说了算!你们如此咆哮公堂,找打不成!”
“你!”赵明诚怒瞪县令。
也难怪,就算是李格非,也不过是从六品的员外郎,对比正四品的大理寺卿,那还差着两大截呢!
而且更重要的是,大理寺卿别看只是正四品,却掌管着大宋刑狱的生杀大权!
相当于现代的最高院,正经的九卿之一。
可以说不管多大的案子,到了大理寺,基本也就到头了。
如此对比,他一个县令该往哪边倒,又怎么会不清楚?
更何况,即便他判了柳尘有罪,只要柳尘继续往上告,那最后肯定会绕到大理寺。
老丈人审女婿,就算证据确凿,但到了人家的公堂上,人家也敢当着你的面,给你撕烂了揉碎了扔出去。
当然了,李格非也可以上奏朝廷,但说句不中听的,他的奏章,可能连中书省都到不了,就会被直接扔出去。
毕竟官官相卫也是讲阶层的。
如果这次一个从六品的告赢了正四品,那以后纷纷效仿,还了得?
或者也像王行扳倒朱勔那样,碰上新春或者皇帝过寿,大宴群臣时,直接面奏皇帝,但多半也会以惊驾的罪名被侍卫扔出去。
毕竟王行那次,还是因为朱勔把他牵扯出来,他才敢主动接近皇驾。
平时谁敢啊。
况且喜庆的日子告御状,头得多铁才能干出这事儿!
“县令大人,你还是快审案吧,这柳尘拐走了我的女儿,至今未还,还请大人主持公道。”李格非站在公堂下,说道。
“李大人,本官审案,自有一套章程,是快是慢,按需进行,况且我看柳庄主一身正气,根本不像拐人妻女者,怕不是诬告吧。”县令想了想,说道。
赵明诚这时候直接怒了,于是指着县令的鼻子喊道:“好!好啊!我算看出来了,你分明就是想包庇他!既然你如此偏袒,那说不得我就要告诉家父,你这小小县令的所作所为了!”
县令眉头一皱,“你爹是哪个?”
“吏部赵侍郎,正是家父!”赵明诚昂首说道。
“嘶!”县令顿时倒吸一口气。
要知道,吏部,可是专管官员任命的。
而侍郎更是从三品的官,比大理寺卿都高半品,真要弄他一个县令,那还是很轻松的。
弄清楚身份之后,县令顿时脸色再一变,然后拍下惊堂木,朝衙役喊道:“撤掉被告椅子,叫他堂下听审!”
变脸之快,堪比川剧!
就连柳尘,都不禁有些“佩服”此人!
“柳孝直!堂下原告说你拐了他家女儿,你可认罪!”
县令再拍惊堂木,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