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咧嘴一笑,然后对着朱伯材说道:“朱家大爷何必装糊涂呢?小人说的当然是朱家眼下遇到的困境了。”
朱伯材皱了皱眉,“朱家遇到的困境,你能解决?”
刘二继续笑道:“那是自然,别的不说,就拿这些乡亲来说,你朱家名门望族,自然不屑于做那些欺压百姓的事,但如果换做小人就不一样了。”
“这俗话说,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你们朱家不能做的,我未必不能,只要朱家老爷愿意给点辛苦费,我保准没人再敢来捣乱。”
听到这话,不等朱伯材开口,一旁的朱四叔就忍不住问道:“你当真能把他们弄走?”
“小人不敢诓骗老爷。”刘二讨好的说道。
“那你要多少?”朱四叔急忙问道。
“不多,五百贯钞。”刘二伸出五根手指回答道。
朱四叔一听,眼前顿时一亮,接着就准备催促朱伯材破财免灾。
却不料朱伯材忽然闷“哼”一声,然后一脸不屑的说道:“我朱家虽说眼下没落了,但万贯家财还是有的,不过却不能给你。”
“我朱伯材就算再蠢,也知道与你合作无异饮鸩止渴,除了让乡亲更恨朱家之外,并无卵用,你还是走吧,这份钱你赚不到。”
刘二闻言,忍不住嘴角一斜,“朱家老爷不愧是行伍出身,就是硬气,那既然朱家老爷不屑于找我这样的人帮忙,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朱家老爷自求多福。”
说完,冷笑拱手,便转身走了回去。
朱伯材则不予理会,而是满眼难过的看了眼墓地破碎的石碑,之后就越过已经底气有些不足的乡亲,过去收拾残局。
“你父亲看上去倒像是一位正人君子。”站在朱琏身边的柳尘,此时颇为赞赏的说道。
不料朱琏却叹息一声,“有些话,说来羞于启齿,家父原先并没什么本事,文不能登科,武不能戍边,一直徒领节度使虚衔。”
“只是后来家中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才有所改变。”
柳尘闻言笑道:“爱妃倒是奇了,别人巴不得自家人大富大贵权倾朝野,但爱妃却似乎偏偏不太想让我这么做。”
朱琏无奈说道:“若是家父真有学问,臣妾恬着脸找夫君求个官职也无不可,奈何家父实在不适合入朝为官,所以此事不谈也罢。”
柳尘笑着点了点头,接着又继续说道:“我观那刘二似乎还没罢休,怕是要闹出麻烦,需要为夫出面帮爱妃解决此事吗?”
“先不要。”朱琏拒绝了柳尘的好意。
可这却让柳尘有些不能理解了,“爱妃之前不是还说想找我借势吗?又为何事到临头又不想要我帮助了?”
朱琏听后却道:“借势是逼不得已的时候才要借的,现在若能好言劝服他们不再闹事的话,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都破宗族的墓碑了,还不算逼不得已?”柳尘意外的说道。
“……”朱琏听后,逐渐露出内疚之色,“仔细想想,乡亲们会这么做,也并非无理取闹,毕竟夫君上次遇刺,臣妾确实难辞其咎。”
“如今遇到这样的事,也只能说权当对臣妾的惩罚了。”
柳尘一听,不禁无奈一笑,他也没想到,之前遇刺的事,竟然让朱琏也内疚到现在。
只不过柳尘也深知朱琏性格颇为执拗,不是轻易能说服的,于是只好点头说道:“好吧,那就看爱妃何时需要为夫了,这期间为夫就只当个跟班好了。”
朱琏轻偎在柳尘怀里,说道:“嗯,这就已经够了,只要有夫君在的地方,臣妾就什么也不怕了。”
之后,等族人清理完碎碑之后,又重新圆了圆坟,祭拜一翻,便又转身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