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虞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今天军部有一些推不掉的聚餐,?她提前给妻子发了消息,嘱咐对方早点休息。
然而回到家的时候,?远远还看见客厅那里有个身影。
只匆匆扫了一眼,舒虞下意识地出声道:“怎么这么晚——”
话还没说完,?原本趴在茶几上看书的人猛地弹了起来,?让舒大团长看清楚了对方与魏霜迟三分相似、却更显稚嫩的面庞。
嘴边柔和的调子消失不见,拐成了冷硬的、有些僵的另一句:“明天不上学?熬夜到这么晚?”
舒幼盏显然也不是很适应跟母亲的单独相处,忍不住拉了拉自己肩头套在睡衣上的薄外套,小声叫了一句:“母亲……”
又很不熟练地补了句:“我……在等您。”
将军靴脱下,?换上家居的拖鞋,舒虞神情平静了许多,往客厅的方向走了几步,小麦色的肌肤被明亮的灯照出几分光泽,?她随口哼道:“稀奇……”
顿了顿,她睨过去,“说吧,什么事。”
舒幼盏把一个剥好的橘子送到她跟前,?挂上往日对魏霜迟才有的笑容,?语气是明显的讨好:“要、要不要吃点水果?”
舒虞面上看不出端倪,很平静地把橘子接过来,?掰下一瓣放进嘴里,?又抬眼看她,?发觉舒幼盏的目光带着期待,眼角动了动,勉强憋出两个字:“挺甜……”
舒幼盏松了一口气,她也不是魏霜迟,?很难从舒虞这张常年气势十足的脸上看出什么情绪变化,这会儿听她说橘子甜,琢磨着她应该心情不差,便试着出声:“母亲,我……想打听点事儿。”
舒虞大马金刀地坐在沙发上,一瓣一瓣地往嘴里丢橘子,玩味地觑着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说来听听。
舒幼盏莫名其妙地感到紧张。
好像即将跟领导汇报什么事情一样。
背在身后的指尖忍不住绞了绞,深吸一口气,又舔了舔唇,她才磕磕绊绊地开口:“就是,最近赵青岚休学了……她是不是进了军部,我就好奇一下她在忙什么……
毕竟我一直把她看作对手,万一她有什么变厉害的办法,我也想跟进一下。”
舒虞慢慢地挑起半边眉头。
舒幼盏条件反射地紧张了起来,甚至连气都不敢大口喘,深褐色的眼睛紧紧盯着舒虞,紧张地手心里都是汗。
然后才听母亲悠悠地出声,浅褐到近金的眼睛里蕴着笑意:“这个啊,她的法子不适合你,你还是乖乖学习吧。”
抛了下手里的橘子,舒虞从沙发上起来,准备往楼上卧室的方向去,“早点睡……”
舒幼盏却不满足于自己等了一晚上最后只得到这么个答案,胆大地跟了两步,又问道:“那、那母亲能告诉我她到底在做什么吗?”
舒虞停下步伐,半侧过身:“第六军的事情,我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