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你知道要做什么吗?”
“我是来报恩的,”少年认真地道:“娘都跟我说过了。”
“那就好!”
美娇娘很快带着儿子离开,因一行人车马豪华,不免引起路人的围观。这只是个插曲,围观也只是一时的事,常来添禄寺的香客,已经习惯有达官贵人往来。还有人说,添禄寺门口的泥泞路,都是高车大马踩平压实的呢。
香客络绎不绝,求灵签者不知凡几,小门内不曾空闲片刻,想要进去需得按次序排队。
就这样,庙里的秩序也并不混乱。
皆因来上香的人,大多都对山神老爷十分敬畏。
求签的问吉凶前程,有疑难困惑求解,都有所得。得的还不是似是而非、云里雾里的话,小沙弥但凡开口,给的几乎都是准话。
有能言中过去未来的本事,寺庙的香火能不旺盛吗?
据芮一禾观察,香客里贫苦人家的少之又少,出入者无不是仆役成群,和小妇人说的一样,来往着皆是权贵。
一直到晚膳时间,小沙弥闭门谢客,芮一禾两人再没有听到有用的内容。
进副本的第二次晚膳没有波折的过去,和尚们去做晚课,钟表闭着眼睛和耳朵听不到的英娘聊天,单小野看不下去,艰难替他传达意思。
钟表:“你家住哪?我送你吧。”
英娘地摇头,害怕地跑了。
单小野无语,问钟表:“你想干嘛?”
“我想着寺庙里真藏着秘密,她是厨娘,常在寺里,没准知道些什么。”
“你说得没错,所以她耳朵听不到了。”
钟表:“……”
一句话终结话题,是地狱列车玩家的必修课吗?
单小野完全没察觉钟表被他呛到,跟着芮老板继续窃听,不过地点有变化,从寺外变成舍利塔下。和尚的晚课,亦是念经。
单小野听得认真,他对一切没掌握的知识都很感兴趣。
“更深层次的意义听不懂,但听经似乎的确有让人心境平和的功效。”
“想象一下,碧绿的湖水底下,水草茂盛足有一人高,水波荡漾,水草起伏,露出底下堆积如山的白骨……”
“芮老板,怎么忽然讲这个?”
“就是想说明一个事实,”芮一禾道:“藏污纳垢的庙宇里,没有能念出好经的和尚。”
单小野:“……”
竹筒里还在传出经文,他却有种在听哀乐的既视感,生生打了个寒战。
正殿的晚课亦无事发生。
结束之时,怀海和尚不知哪去了。
小沙弥去撞钟,老和尚一个人走进僧房。
芮一禾两人也分开行动,把小沙弥交给单小野,她跟着老和尚进僧房,炕上的两张床铺靠得很近。老和尚脱鞋上床,看到芮一禾,嘴巴张开,吐出一卷长舌。
“唔唔唔……”
芮一禾觉得他是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话,却见老和尚很快冷静下来,从枕头底下取出一张纸,床铺底下摸出半只炭笔,唰唰唰在纸上写:明日卯时一刻正殿见。
纸张递给芮一禾,“唔唔唔。”
芮一禾接过来,翻译一下:明早五点十五分,正殿见。
老和尚躺下,闭上眼睛,并且把被子往上拉到直接盖住脸,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脑壳露在外面。
见老和尚如此态度,芮一禾也不多纠缠,退出僧房。也幸好她动作快,刚躲进竹林之中,小沙弥就提着灯出现在小道上,四下张望。
没见着人,他冷着脸走进僧房,掀开老和尚的被子,冷声道:“师父,出家人慈悲为怀,你别冲动之下做出无可挽回的事情,最终害人害己。”
老和尚没说话,闭着眼直挺挺的躺着。若不是胸腹还有起伏,和一具尸体也没区别。
小沙弥没得到任何反应,提起灯走出僧房,边走边道:“该撞钟……今儿撞的时间晚了一刻。”
快步行到舍利塔前,忽地转过身看向暗处。
芮一禾心中一紧,口中呼唤:“圣光护盾!”
“噗噗噗——”
竹叶化作锋利的刀,从四面八方袭向她。护盾破碎,芮一禾足尖点地,连退几步。她的衣服被竹叶割破,没有受伤,可再抬头时,哪还有小沙弥的人影。
“小野?”
“我没事!”
单小野显然不是真的没事,他脸色煞白,身上有血,正往嘴里灌外伤魔药。
“今夜的气氛不对,咱们先回厢房。”
“不继续跟着小沙弥?”
“人跟丢了,现在也不一定能找着他。如果湖底下的门没有第二个入口的话,他要进去总得来湖边。好了,回去吧……”
……直觉告诉芮一禾,继续待在外面很危险。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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