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明白,自己孙子原本是个守礼的好孩子,怎么现在这样不知轻重?
这些日子为了请教书先生的事情焦头烂额,结果又出了这么一遭事,是还嫌陆家不够乱吗?
陆承恩此时也已经半醒了,还一脸迷茫。
刘妈妈上前,将他今天做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听完后,他面上立刻露出自责。
池挽秋看着他这副懊恼的样子,心里好笑,忍不住再给他撒了把盐。
“将军,咱们大齐讲的是师道尊严,面对师者都应恭敬行礼,虚心听取教诲,而且严先生和祖父关系很好,也算你的长辈,这件事若是处理不好,陆家以后的名声可就废了,以后别想请什么名师了,更没有科举入仕一说!”
陆承恩被说得更加自责。
不过他必须要强调一件事情,“那个叫尹冲的,已经答应来陆家教书了!”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帮尹冲摆平了他那个难缠的妹夫,相信对方不会食言。
这也是陆承恩为何去酒楼吃酒的原因!
他这几天可谓处处受人白眼,低三下四地和人说好话,难免心里郁闷。
在得知尹先生终于答应了自己后,一时高兴,便多喝了两杯。
池挽秋眸光微冷,怪不得他有恃无恐,敢和严先生动手!
老太太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得知尹先生已经答应来族学后,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
毕竟那位尹先生的学问更大些,即便严先生离开了也不怕。
但今日之事,关乎陆家声誉,仍不敢大意!
老太太:“哎,动手打架终究是你不对,你赶紧好好去和严先生赔个不是!”
陆承恩:“凭什么?虽然我动手不对,但他也有错在先,我亲耳听见他在背后说咱们的坏话!”
他的骄傲,使他不愿意向一个在自己府里做工十多年的老酸儒低头!
商人的某些想法还在他的骨子里,那就是谁发工钱,谁才是说话硬气的那个人。
他这些日子在外面受气受够了!
池挽秋问:“严先生到底都说了什么坏话?”
陆承恩愤愤不平:“他说咱们陆府目中无人、傲慢无礼、满身铜臭、还唯利是图!反正我是不会去赔罪的!”
池挽秋:“……”
这不是实话吗?
“承恩!”老太太见他如此任性、不知轻重,气得青筋暴起,“你瞧瞧你说的什么混账话?”
“看来将军的酒还没完全清醒啊!”池挽秋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
接下来,都不用她费口舌,老太太就将陆承恩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要知道,这是自池挽秋嫁进陆府后,老太太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训斥自己的亲孙子。
最后,陆承恩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同意去给严先生赔罪。
老太太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在他走后,老太太沉默半晌,叹息道:“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又扫了眼旁边神色淡淡的池挽秋,不满道:“你是他的妻子,怎么不帮忙劝着点儿?再这么嗜酒,日后早晚出大问题!”
呦呵!
这事还怪到她头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