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到消息,有人放了她的作品上拍卖会,劳你务必帮我把这东西拍下来,价格不是问题,不用替我省钱。”
听白惊山和她提起了那个不可说的“她”,谢逢十立刻收起了日常在他面前插科打诨的调调。
看来,老师父这次是真把大事托付给她了。
“明白了,一定给您拿下,具体的信息,一会儿发我手机上吧。”
她一句没多问,虽然可以预见“她”的作品出山能有多难拍,但她还是一口应下了。
“多谢了,作为辛苦费,拍卖会上要是你看中了什么喜欢的就拍吧,我报销。”
天呐,从来不屑于说一个“谢”字的白惊山,居然跟她道谢了。
活久见了,活久见了。
“师父万岁!”
谢逢十知道他那“只许别人欠他、不许他欠别人”的古怪脾气,根本不跟他客气什么,又故意作出了一些没良心的样子,问道:“您还有事吗,没事我约会去咯?”
电话那头,竟传来了一声慈祥的轻笑,谢逢十以为自己听错了。
“去吧,祝约会顺利。”
第47章雾霾蓝
“很难相信,这里会是我哥带你来探的店。”
谢逢十由着服务生的引领,走进了简暮寒预订的包厢,一路坐过来,看尽了这家餐馆里的装潢,让她忍不住感叹。
简暮寒起身帮她拉开了位置,一面微笑着回应道:“其实许兄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不着边际。”
“知道,不然你们也不会情投意合嘛。”
谢逢十闻言不置可否地挑了一记眉,眼神淡淡扫过了他,顺着他的引导坐到了位置上。
“情投意合?”
简暮寒还真不知道这个词能用在兄弟之间,疑惑着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谢逢十拿起桌上的柠檬水润了一下口,托着头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的男人,反问道:“没有吗?”
简暮寒被她看得有些口干舌燥,又有些莫名心虚,也拿起了桌上的柠檬水小喝了一口。
可等他喝完水,跟服务生说完可以上菜,她依旧一副不打算放过他的样子,只用心玩着手边的装饰微型植被景观,一句话也没多说。
秋后算账,还真是秋后算账了。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许兄对投资市场的敏锐度确实令人敬佩,得空的时候我会和他聊一聊对于最新投资形势的看法。”
简暮寒自动把“情意相投”理解成了“兴趣相投”的意思,认真回想了一下自己这些年来和许靖生之间的交往,发现能真正称得上相同的兴趣,大概也就只有这一点,因为其他的大多数时候,不是在听许靖生聊自己的日常琐事,就是在听许靖生聊她在伦敦的近况。
回答完毕,换来了对面一声若有似无的“哦”。
只听见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响了一下,她又笑了一声,“可许靖生看我的敏锐度倒是挺低的,建议你下次不用和他讨论了。”
短短一句话,竟让对面见惯了金融场上大风大浪的总裁,无地自容。
简暮寒没有办法辩驳,因为自谢逢十回国后他作出的一系列想要挽回她的举动,他都听取了许靖生的指点,但显然,他的指点差点让他直接退回了原点。
尴尬上头,简暮寒只能以一声轻笑应对,幸好服务生适时过来上了菜,不然他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给自己扳回这局面。
“这红烧肉用的是婺城的两头乌,你尝尝。”他特地让服务生把肉上在了谢逢十的那一面,想借此巧妙地结束这个话题。
谢逢十笑着看了简暮寒一眼,见外人在场就给了他这个面子,拿起筷子先尝了一口他推荐的红烧肉。
这家餐厅的上菜速度的确是可圈可点,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就把菜品上齐了,不至于太打断客人的聊天,还能回到之前的话题。
“简暮寒,我说这些呢也不是要和你算什么账,只是想告诉你,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问我就好了,虽然我不一定会告诉你,但你一定要问。”
她的语气很随意,甚至说的时候嘴里还在嚼东西,看起来是很不礼貌的样子,又好像他们只是吃着饭没事干在聊着随便哪个话题。
但简暮寒明白,这是他得到了回应,得到了他这长久以来付出的回应。
他扶额轻笑了一声,当即就行使了这个刚刚被赋予的权利:“这样不会显得我很事多吗?”
“显得事多,还是显得闷骚,你自己选,当然你应该知道我更喜欢哪一种。”
谢逢十似笑非笑地向他点头致意,又拿起了自己的酒杯抿了一口,带着笑意的眼神还留在他身上:“就比如现在,明明你很想知道我和我师父都聊了些什么,但就是憋着不问,我就很不喜欢你这样。”
简暮寒听到她尽数看透了他的所思所想,瞬间愣在了原地。
真是,他好像什么都瞒不住她。
简暮寒听许靖生提起过谢逢十的这个师父,好像就是那个当初她在出国前逼着她画了许多设计稿的设计师。他不记得这个人在设计界有多少造诣了,他只记得,许靖生说这个人对谢逢十很特别。
谢逢十是他唯一公开承认过的徒弟。
唯一,这就让简暮寒很介意了。
“好。”
简暮寒无可奈何地失笑,摊着手靠回了椅背上,换了个略微严肃的表情看着她,问道:“我想知道你在外面打了这么久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呀,这可是时尚圈的顶级大料,乱说出去可是要被业内封杀的。”谢逢十说得煞有介事的,眉毛为难地皱起,嘴角却留着戏谑的笑容,“我师父这人可凶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