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这事儿我们先不谈。”谢逢十点了点头,又把话题拉回了正轨:“可我看过傅氏集团的财报,就傅荣飞每年的分红也够他du的了。”
“傅荣飞部下负责的几个项目持续亏空,他的钱也只够填这些窟窿。”
简暮寒摇头轻笑了笑,看着谢逢十把那枚翡翠戒指的价值叫到了888万,又继续道:“而且自从玉景明升任总裁后,就掌握了傅氏集团内部的财政大权,如今傅荣飞不过是个挂名董事长罢了,手上已经没什么实权了。”
在谢逢十委托的竞拍代表向拍卖师表达了2号包厢的客人有意花888万买下傅老太太的这枚戒指的时候,全场都安静了下来,这个数字太吉利,买家的收官之意再明显不过,也是志在必得。
大家都知道傅家老太太是翡翠的狂热爱好者,手上一定有不少价值连城的好宝贝,这次捐一枚小戒指也只是想重在参与,而且通过她刚才的举动也不难看出她支持慈善事业的诚意很大,所以估计在场的人都觉得,此刻宋文丽是时候成人之美了。
谢逢十此刻坐在室里,一颗心也是紧张得狂跳,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够不够了解宋文丽,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舍得花个一千万买回她的面子,也算不准傅宏在她心里的分量到底有多少。
花八百多万买下这枚戒指,对谢逢十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
但她嫌恶心。
因为打造这枚戒指用的玉料,是当年她外婆的父亲送给他女婿的见面礼。
诡计多端的抠搜男的东西,她可真是一点都不想沾边。
拍卖师通知888万第一次,没有人举牌。
谢逢十皱了皱眉,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那三个,坐在整个会场最显眼位置的女人,忍不住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宋文丽仍旧像只大白鹅一样从容优雅地坐在位置上,涂着朱红色指甲油的手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竞拍牌,看得出,她仍是不想放手的。身边的小媳妇蒋雪燕神色看上去有些慌张,一直在婆婆耳边说着什么,还一直和另一边的女儿抛着眼神,傅珍珠倒看起来挺轻松的,接到母亲的示意后,只是慢悠悠挽住了奶奶的手。
拍卖师通知888万第二次,仍旧没有人举牌。
宋文丽松开了握竞拍牌的手,缓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旗袍领子。
谢逢十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她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有些出汗了。
拍卖师环顾了四周,神情微妙,身子一躬,拖长着自己的语调,抑扬顿挫地要宣布第三次。
就在拍卖师举起成交锤的那一刻,宋文丽不顾身边人的阻拦,举起了她手里的竞拍牌。
最终,众望所归,傅老太太热心慈善事业,慷慨解囊1000万,拍回了自己捐赠的拍品,赢得了全场名流的尊重,雷鸣掌声在整个会场里回荡了许久。
“oh,jesus!”
谢逢十情不自禁地叹了一句,瞬间放松了下来,她低头舒畅地笑了一会儿,又拿起桌上没吃完的提拉米苏,继续享用了起来。
紧张博弈后的胜利,实在是令人喜悦,她一边吃着美味的蛋糕,又开始回忆刚才自己的完美操作。
倒带倒着倒着,却让谢逢十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边正微笑着看着自己进食的简某人,故意挑眉问道:“简暮寒,傅家的事情,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作者有话说:
芭拉胡说:翡翠价格小七价是行话,就是小七位数的意思,大概就是在1000000到3999999元之间的价格。
第56章泰山崩于前
谢逢十到底还是问起了这件事情。
在今天以前,她可能还不在乎简暮寒是否和别人订过婚,他不是她的谁,他的婚丧嫁娶当然也和她没关系。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是她的男朋友,如果她还不在意,那她才不正常。
简暮寒听到她的问题,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意外。
他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看着她沉默了几秒,然后低头继续喝完了手里的茶。
“这些故事,都是傅荣飞在说服我父亲联姻的时候说的。”
简暮寒说得很平静,好像又只是在和她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可恰恰是他这份事不关己的平静,平静得让谢逢十有些难受。
她亲眼看到他出现在了傅珍珠的订婚现场,一个二十八岁的成年男性,还是一个掌握着世界上大多资源的成年男性,如果不是出于主观意愿,又有谁能逼迫他出现在那里?
而简暮寒现在对于这件既定事实的态度,居然可以这么伪装得这么平淡,他为什么要伪装,他在害怕什么?
谢逢十闻言不咸不淡地撂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也用他那种凉薄的语气揶揄他:“对哦,表妹夫,我都忘了你可是差点要成为傅家女婿的人啊。”
“逢十。”简暮寒轻唤了她一声,又主动握住了她的手,“联姻之事并非出于我的个人意愿,而且现在婚约已经解除,所以我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向你解释清楚这一切。”
“好啊,我给你五分钟自由陈述。”
谢逢十轻轻抽回了自己的手,也淡淡看着他,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情绪还算冷静客观,“但如果五分钟之后,你无法给我一个你出现在那个订婚现场的合理解释,那么今天拍卖会结束之后,我们就当从来都没认识过好了。”
即使他当初的订婚对象是傅珍珠,但这也依然无法改变他差点耽误一个女孩一生这个事实,他应婚又悔婚,这就是他的罪。
就凭这一点,就很值得谢逢十重新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
简暮寒看着沙发那头正在抱臂审视他的姑娘,有预感这会是他最后一次机会,最后一次让他的鸟儿停留在他身边的机会。
“好,那我先回答你的问题。”
他郑重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正了正自己的领结,拿出了一种远比他当年参加毕业答辩时更严谨的态度,回答道:“我之所以会出现在订婚现场,有两个原因。
“其一是,如果我不选择一个重大的公开场合来拒绝这门婚事,让所有人都觉得我对傅小姐无意,以我父亲不死不休的性格,他绝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我完成这场婚姻的缔约仪式。而在我看来,订婚宴是最合适的场合。这是在你没回国之前,我的计划。
“其二是,订婚前夜许兄告诉我,你要出席我的订婚宴,让我配合你演一场戏,我当应了。”
谢逢十不得不佩服,简暮寒真是一个冷静又富有条理的辩手,只用了几句话就给自己和一个女孩订婚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还顺便把她也拉上了他的贼船。
如果谢逢十没有抓住这个问题的根本,那她可能已经被他说服,甚至还要为他感到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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