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世子早先便见过我?”
裴清淮一愣,也不否认,反而回看着她,“姑娘自己如何,你不是最了解么?”
赵明鸢噎住,也不再与他争辩,夸道,“世子这话真是鼓舞人心。”
“我想问的也已经问完了,便就此别过,有缘江湖再见。”
赵明鸢摆摆手,给裴清淮留下了个潇洒的背影。
裴清淮低声一笑,看来这么多年被压着的性子,终于是回来了。
如此,倒也因祸得福。
想罢,裴清淮深深看了眼牌位,便也转身离去。
再说赵明鸢带着寻春出了道观,等上了马车,放下一直默默锁在一边的寻春才开了口,“夫人认识那侯府世子?而且那世子也奇怪得很,看起来像是与夫人相识许久一样。”
要说听过还能说得过去,越国公侯皆住京都,一来挨近天子脚下,二来也好结交,但唯有镇北侯一家远在平州,只为守着平州。
赵明鸢稍稍扬眉,“不认识。”
是了,她也觉得奇怪,但是细想也不必要,毕竟之前便少有往来,今后怕是会更少,人最是善变,是他变了也未可知。
赵明鸢不想细说,寻春也只能似懂非懂,不再问了。
轻靠着车壁,赵明鸢开始梳理这一路过来的各种事,细枝末节也不放过。这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只是后来在平齐伯府过得心力交瘁,已然把这个好处丢弃了。
忽而赵明鸢脑中闪过一道灵光,犹记出来前,那几个家丁偷摸猥琐的模样,眸光一暗,她单指撩起布帘,“我们在外面绕一圈,不必回去太早。”
寻春点头,不清楚赵明鸢又想做什么。
马车行进间,赵明鸢眼前一亮,药铺!
赵明鸢立时出声叫停了马车,利落跳下,抬脚便想往药铺去。
“夫人?”
寻春半起身叫住她,试图跟上。
“你在上面等我,我去去就回。”
赵明鸢拍拍寻春的手,示意她少安毋躁。
很快她进了药铺,不过一刻钟,寻春便又见到赵明鸢出来了。
她看向赵明鸢手里提着的东西,有些急切,“夫人不舒服吗?”
赵明鸢朝她神秘一笑,“这可是好东西,之后你便知道了。”
寻春哭笑不得,只得任她把药藏进了大袖里。
后来赵明鸢又买了个木盒子,往里面不知道放了点什么东西,这才带着寻春回了客栈。
客栈里的家丁早已酒足饭饱,坐等着赵明鸢回来。
他们一行人见着赵明鸢手里抱着的盒子,互递了眼色,其中一人便上前道,“夫人,让小的来吧,别累着你。”
赵明鸢护着盒子,看上去有些紧张,“不必,这我拿着便是。你们今明两天好好休息,后日我们便启程回定州。”
赵明鸢态度坚决,家丁又不好强抢,只得应是。
只是那眼中的贪婪,即便极力隐藏,也能叫人窥得一二。
很快到了第二天傍晚,赵明鸢觉得既是远程,不好饿着大家,亲自去客栈后厨监工,盯着他们做了好酒好菜。
“来往路上多亏了你们,才完成了侯爷所托,此番上路,定是要吃饱喝足,才有精气神不是?”
赵明鸢看着小二将饭菜呈上来,温柔开口,安抚着众人。
其中有一名家丁最先回答,声音之粗犷,引得旁桌不停侧目。
他拍着胸脯保证,“夫人好心,我们定不负夫人所托。”
赵明鸢眉眼弯弯朝他一笑,尔后说道,“大家且动筷吧。”
赵明鸢在府里是出了名的好说话、胆子小、没心机,自然不会怕她在饭菜里下毒还是作何,当即便都拿起筷子狼吞虎咽。
习武之人,吃饭最是不忌讳了。
看着众人胃口如此之好,赵明鸢表示很欣慰,真好,都是不浪费粮食的好孩子呢。
稍坐了一会儿,赵明鸢才淡然起身,转身时却敛了神色,余光所至,几人还在奋力吞咽。
她心中冷然,怎么总有些人贪图别人的东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