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衡安语气虚弱,“将军,在下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周衡安的声音越发小声,谢知栩眉头紧锁,目光顺着他的脸往下。
只见周衡安左脚踝处血流不出,一直哆嗦着,左手臂处的衣服也刮破了,想必是方才跳河追范筒时造成的。
身旁一个将士不忍说道,“谢将军,周将军也非故意的,蔡大夫发烧了正需热水,何况周将军也受伤了。”
周衡安抿唇,随后突然身体一软倒地,表情痛苦地捂着脚踝。
他今早刚受了罚,如今又入冰河追俘虏。
身体早已是坚持不住。
谢知栩眸中闪过一丝厉色,“受伤的,叫上自营大夫,先救治。”
范筒中毒好后,一直嘴硬,为了不赶时间,准备带回京城审问,再加上圣上给的意思是给斛朝一个机会。
不赶杀俘虏,也是其中一个计划。
可如今俘虏一个个死的死,逃的逃,这叫他如何不怀疑从中是有人作梗。
对他们来说是少了些情报,对圣上来说也少了个与敌方大使交谈时的说辞。
谢知栩转头看向那条河,月光照耀下,河面上结的冰层厚实光滑,此条河宽大,无法破冰,且河水流通至京城,冰下的河水很是湍急。
如今范筒虽逃走,但此条河通向京城,就算他不冻死在河中,也终会在京城里出现。
“别再追了。明日照常回京。”
周衡安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露出一丝无人察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