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场后,锦书姑姑脸色铁青,再次推开了房门。
房门内唯一的一张床上,沈明珠抓着被子缩在床尾处,衣衫尽褪,鬓发散乱,贴身的藕色荷花肚兜还挂在门口的灯架子上。
而床头处则躺着两个人,外侧的那个是给宁辞忧引路的小厮。
里侧的那个……是李璟淮!
掌事太监王淇也带着几名侍卫姗姗来迟,看清房间内的景象后忍不住惊呼道:“陛下!”
许是王淇的喊声惊动,又或许是被沈明珠的抽噎声惊动,李璟淮不耐烦地嘟囔着:“什么动静……”他翻了个身,顺势掀开搭在自己身上的一角被子坐起身来,竟是醒了。
而被李璟淮掀开的那角被子下,露出他不着寸缕的精壮躯体,也露出了一斑血迹。
沈明珠的目光被那斑血迹刺痛,再次捂着脸尖声哭了出来。
李璟淮终于被这哭声惊得彻底醒来。
他愕然地看着床尾衣衫不整掩面痛哭的沈明珠,再看看躺在自己旁边人事不省但同样赤裸的小厮,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恼羞成怒,一脚就把小厮踹了下去。
小厮吃痛出声,还不等小厮彻底睁开眼看清时局,李璟淮已然大步走到门口,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刀,一刀斩断了小厮的头颅。
沈明珠的哭声戛然而止。
鲜血从小厮断裂的脖颈处飞溅而出,一路淋到了沈明珠的脸上,小厮的头颅在半空中划过,落到地上滚了半圈后摇摇晃晃地停住,半睁着的眼睛无神地对上了沈明珠惊恐的视线。
李璟淮怒火中烧,胸口不住地起伏,阴沉的眼神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违者,杀无赦!”
愤愤扔下手中佩刀,李璟淮披上外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沈明珠还在床尾处不住地哆嗦着,显然被吓得失了神智。
锦书姑姑叹了口气,吩咐下人打扫现场后,拿起一件干净的衣服披到了沈明珠身上,朝掌事太监王淇责问道:“陛下怎么会在这间厢房里。”
王淇也是一脸的悔不当初,懊恼道:“陛下午时原本是在自己的厢房里休息,可不知怎的,陛下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就要起来到园子里随处逛逛,咱家想劝来着,可陛下嫌咱家絮叨,说是扰了他逛园子的兴致,不许咱家跟着……”
王淇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不住地往沈明珠那边瞟,显然是想听听沈明珠这边的说辞。
锦书姑姑神色一凛,想到方才引路的那名侍女,让人将侍女押过来。
侍女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求饶:“求姑姑饶命!奴婢也是听从小姐的吩咐才将您叫过来的啊!”
锦书姑姑使了个眼色,身边得力的宫女立即上前,照着侍女的脸左右开弓扇了两巴掌:“现在老实了吗?”
侍女捂着脸泣不成声:“姑姑明鉴,小姐她……她午后在宁小将军和闻家两位小姐的冰酥酪里下了药,先是吩咐小厮将宁小将军引进这间屋子,又让奴婢在闻家两位小姐药效发作后,将她们一并送到这里来……”